悠游大同之:惊艳世界的刀光石影与悬崖飞寺

圆珠笔

<p class="ql-block">1500多年前,一个盛大的佛教石窟,一个三教合一的悬崖飞寺,在鲜卑族建立的王朝中诞生了。魏孝文帝虽然没有成就千秋霸业,却在断崖前铸就了中华乃至整个世界文化遗产中的两大瑰宝——云冈石窟及悬空寺。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历史中政治最混乱,社会最痛苦的时代。陷入极度痛苦和绝望之中的人们,借助这些<span style="font-size:18px;">浸润着宗教气息的</span>石窟、寺庙找到了精神的慰藉和寄托。历史融进了石窟、寺庙,石窟、寺庙镌刻着历史。如今魏朝的背影早已模糊,云冈<span style="font-size:18px;">石窟及悬空寺中那些琳琅满目的艺术珍宝仍让人目炫神迷。</span>我们仍能在与大佛对视中读懂那些耐人寻味的历史,在大佛们威严又慈祥的注视下,渺小的我只能留下敬畏……</p> <p class="ql-block">中国的三大石窟——云冈石窟、洛阳龙门石窟和敦煌莫高窟我都瞻仰过了。但参观完云冈石窟我才知道,后两个超级有名的石窟,其实都受了云冈石窟的影响,论资历,云冈石窟才是中国石窟界“老大哥”。因为云冈石窟不仅开凿最早,规模也最大。</p> <p class="ql-block">云冈石窟从开凿到结束共历时64年,不仅开创了中原地区石窟寺雕凿的先河,更融汇了中西文化的精髓。当多元文化在云冈石窟相遇,碰撞出了琳琅满目的雕饰,创造出云冈石窟一座座旷世无双的佛国天堂<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span>依山开凿,东西绵延约1公里的大山里,45个主要洞窟,200多个大小窟龛,51000余尊石雕造像以无言之美穿越千百年来王朝更替的烟尘惊艳古今,成为中国佛教艺术史册上最为辉煌的篇章!</p> <p class="ql-block">在云冈石窟景区里一块巨石上刻着“中国由此迈向大唐”,这句话出自余秋雨先生的散文《从何处走向大唐》中的论述。“走向大唐,需要一股浩荡之气,浩荡之气来自于一种强大的力量,而这种强大力量正来自北魏”。而通向大唐之路,最具有象征意义的是云冈石窟和龙门石窟。云冈石窟在山西大同,龙门石窟在河南洛阳,正是北魏的两个首都所在地。而北魏的迁都之路,也以这两座石窟作为标志。<span style="font-size:18px;">(图中背景为云冈石窟中的壁画)</span></p> <p class="ql-block">云冈石窟无疑是世界的,它与一个世界性的宗教文化自西域东传的辉煌历程息息相关,凝聚着世界各民族追求和平统一的社会共识。不仅是艺术史上的杰作,更是人类智慧与信仰的结晶,是一种超越时代的精神寄托。在千百年后的今天,仍然启迪着人类心灵,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与发展提供着来自历史与文明的宝贵启示。</p> <p class="ql-block">崛起于大兴安岭的鲜卑族一路从深山里的渔猎部族辗转升级到了一个拥有高效组织的政权。从大兴安岭到山西平城(今为大同)后,几代鲜卑人如饥似渴的吸收着中原文化,乃至从西方传来的更多先进文明。而这些文明进化的痕迹都凝刻在云冈石窟的造像里,直接证明了魏王朝对文化多元化的包容态度。</p> <p class="ql-block">余秋雨先生说过,大唐之所以成为大唐,正在于它的不纯净。云冈石窟不仅展现了雄伟的旷野之美,而且还在石窟建没中引进了更多、更远的别处文明。这就是北魏的气魄:吞吐万汇,兼纳远近,几乎集中了世界上几大重要文化的精粹,熔铸一体,互相化育,烈烈扬扬。</p> <p class="ql-block">彼时,北魏成了一个吸纳性极强的“空筐”,什么文化都能在其间占据一席之地。鲜卑族本身缺少文化厚度,还没有形成严密的文化体系的弱点很快转化成了优点。而鲜卑族也因为较少排他性而成为多种文化融合的“当家人”。于是,真正的文化盛宴张罗起来了。</p> <p class="ql-block">云冈石窟处处透露着胡汉杂糅、民族交融、东西互渗的精神气质。人物形象刻画明显地流露着异域色彩,有的像印度人,有的则像波斯人,也有的展现出鲜卑人粗犷、雄健、睥睨一切的壮志豪情。可以说是<span style="font-size:18px;">粗犷细腻,张弛各异,别具一格。</span></p> <p class="ql-block">洞窟里表现的建筑既有汉式建筑的富丽堂皇,又有古印度建筑的雄浑壮阔、古希腊建筑的精巧柔美。还有巴比伦文明和波斯文明的物件和图案。这也就是说,云冈石窟里的雕塑,汇聚了当时世界上各个重大文明的精粹。</p> <p class="ql-block">在这个洞窟,中国传统殿堂式建筑、希腊爱奥尼亚柱头装饰的佛龛、柯林斯柱式上的植物纹饰济济一堂。整个洞窟看上去繁而不冗,从容舒展,而且众多截然不同的审美混同却是如此和谐,彰显出中国古代艺术家们的卓绝功力。</p> <p class="ql-block">塔作为重要的佛教崇拜物,在云冈不仅数量大,而且表现形式多样化。这些塔形雕刻遍布于窟内外,出现在壁面高台。有雕刻在双窟外的圆雕塔和高浮雕塔,亦有雕刻在洞窟内的中心塔柱和壁面浮雕塔。</p> <p class="ql-block">云冈石窟满山崖窟龛与佛雕林立,彰显宏大的规模和雄浑的气势,是佛教精神的高度集聚。那一尊尊静默的雕塑,表达着千年来对信仰的执着与敬畏。作家冰心瞻仰云冈石窟后执笔描写时几乎用尽激动的词,差点绕不出来了:“目不能注,足不能停,如偷儿骤入宝库,神魂丧失,莫知所携,事后追忆,亦如梦入天宫,醒后心自知而口不能道,此时方知文字之无用了!”</p> <p class="ql-block">云冈石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由皇权集民众的力量建造的石窟,是一个民族意识形态的产物。是中国开凿用时最短的大规模皇家石窟工程,在中外石窟开凿史上都是一个奇迹。<span style="font-size:18px;">无论是开凿内容,还是雕刻技艺,都对中国艺术的发展和传承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span></p> <p class="ql-block">历史证明,北魏帝王将相及劳苦大众都将希望寄托于神佛的精神世界,是北魏创出云冈奇迹的根基。皇权背后的强大的全国动员的硬实力与经济实力及高超的艺术水准是云冈石窟傲世的保障。而皇家不计成本修筑的云冈石窟,让世代自卑的鲜卑皇族及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劳苦大众都有了精神寄托。</p> <p class="ql-block">佛教虽被奉为北魏国教,但在北魏的发展也是一波三折。太武帝曾因佛教发展过快,引起征兵、田地、赋税等方面的矛盾而大举灭佛,即历史上著名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北魏太武帝灭佛事件</span>。随着文成帝登基,借助佛教文化的魅力为全体人民重新树立信仰又成国策,对佛教的狂热甚至超过灭佛事件之前。</p> <p class="ql-block">高僧昙曜是北魏时期的沙门统(负责国家宗教事务的最高长官),他奉旨主持复法大业时就强调,要使佛法绵延不绝,代代相传,只有山川可以终天。公元460年,他发现山西大同市武州山南麓的断崖水平层为砂岩石结构,最适合雕刻后就率从全国搜罗的能工巧匠开始削山造窟。在当时诡谲奇变的政治风云中,他在武州山的岩壁上创造了“皇帝即是如来”,“让佛法与皇权同在”<span style="font-size:18px;">的政治神话,</span>实现了佛教意识形态治国的政治理想。</p> <p class="ql-block">在中国古代,把皇权的“合法性”和神话传说联系在一起大造舆论的做法并不鲜见。如周武王降生时有凤凰托梦;魏文帝曹丕出生的时候天上有“圜如车盖”的青色云团;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出生时“神光异常”等等。但是直接把皇帝塑成大佛受万世崇敬的神操作,云冈石窟算是开了先河。</p> <p class="ql-block">“昙曜五窟”是云冈石窟的第一期工程。孝文帝为了让人们相信皇帝是天命之子,下旨让工匠根据北魏太祖以下的五位皇帝之玉容来雕刻大佛。那些依山开凿的佛像,大者可以与山比高,是皇帝的象征;小的仅有几厘米。<span style="font-size:18px;">象征着民众和奴隶:那些中等的则象征着群臣。以此强化</span>统治、服从、奴役的等级关系。</p> <p class="ql-block">在钎斧之声中相继面世的五位佛陀,每尊都有十余米高,都是<span style="font-size:18px;">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派头。</span>站在这些伟岸之作面前,人们不由得感叹自己的渺小,并因此心生敬畏。</p> <p class="ql-block">这个窟的主佛对应的是太武帝拓跋焘,让这位短命皇帝“青史留名”的事件,正是“太武帝灭佛”。为了缓和政治上的冲突,昙曜设计打造的这尊佛像站立,面呈愧色,左手抚胸、右手下垂。不仅身披千佛袈裟,周身更是各种飞天、菩萨、佛像满布。据说,他袈裟上的每一个小佛都代表他杀过的佛教徒。身边的每一个弟子都代表他在位时曾经征伐过的某个西域国家。“灭佛者为佛”的反向渲染让人深思,究竟是佛教慈悲为怀的救赎还是惩罚性质的复仇?</p> <p class="ql-block">云冈最高的大佛在20窟。这尊高17米的大佛<span style="font-size:18px;">宽15.8米,一只脚就长4.6米,中指长2.3米,他交叉在胸前的双手上面可以同时坐下6个人。这尊巨佛</span>融东西方雕塑艺术于一体,佛身挺拔壮硕,两肩宽厚,身着的袈裟质地厚重,衣褶自然流畅,呈现出明显的异域气息,颇具犍陀罗造像遗风。</p> <p class="ql-block">这尊佛像<span style="font-size:18px;">虽然只有胸部以上保存完好,但是恢宏气势让人震撼。</span>雕像面部半圆,深目高鼻,眼大唇薄,保留着典型的西域少数民族、印度人的面部特征。折射出强劲的民族力量和含蓄低沉的民族性格。在我看来,它下半身被风化掉似乎并没有残缺的遗憾,反契合了佛教中“得道升天”的理论。</p> <p class="ql-block">20号窟露天大佛是按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的样貌雕刻的,高肉髻,身材魁伟,体型健壮,嘴角微微上扬,身体略略前倾,更显威武慈祥。大佛的背光覆盖整个北壁,由内侧向外依次配列坐佛、供养天人。自从地震震塌前庭让这尊佛露出真容,他那施禅定印佛坐相的慈祥面容,就成了云冈石窟的“门面担当”。</p> <p class="ql-block">到孝文帝迁都前,皇家经营的所有大窟大像均已完成,历时40余年。云冈石窟的大佛像,开创了“如令帝身”政教合一的信仰皈依统治模式,把佛教提倡的慈悲、宽厚、顺从等要旨及西方、游牧民族和汉民族都信仰的佛教文化发挥到一个新的极致。</p> <p class="ql-block">云冈中期正值北魏王朝空前繁荣,<span style="font-size:18px;">云冈的雕刻也处在极盛</span>的巅峰。多民族文化在这时发生着最绚烂的碰撞。这一时期,胡风胡韵依然浓郁,但所呈现的内容繁复、雕饰精美的雕刻艺术特点大异于早期石窟,乃至石窟四壁,几乎没有一块无雕刻的空间,琳琅满目的雕刻,如一首叙事长诗,展示了宏大神奇的佛国世界和释迦牟尼佛的一生。</p> <p class="ql-block">此时期的雕刻更加注重形体的表现和细节的刻画,佛像的面部表情愈加生动,体现出强烈的宗教情感。许多佛像的服饰、手势和姿态都表现得非常细腻。最为可喜的是石窟艺术中国化在这一时期成为新时尚。不仅汉式的建筑、服饰、雕刻技艺和审美情趣逐渐显露,佛陀造像也开始呈现华衣霓裳、笑靥雍容、褒衣博带(衣服宽袍大袖而且有很宽的带子)、秀骨清像。</p> <p class="ql-block">在云冈开凿的晚期,伴随北魏迁都洛阳以及鲜卑族彻底融入汉族的过程,洞窟雕刻艺术的多样性、世俗化倾向明显,体现了民间性和随意性。其中不乏妻子为丈夫祈福、父亲为儿子祈福等生动故事,充满人间情怀。石窟的窟室布局和装饰,更加突出地展现了浓郁的中国式建筑、装饰风格,反映出佛教艺术“中国化”的不断深入。</p> <p class="ql-block">著名建筑学大师梁思成等人在考察云冈石窟后指出,中国的艺术家并不只是简单摹仿,更有结合固有趣味和审美倾向做出的创造,“印度健陀罗刻像雕纹的影响,只作了汉族艺术家发挥天才的引火线”。</p> <p class="ql-block">蜻蜓点水般的观瞻难以对石窟进行深入了解,但我还是注意到几个极有意思的细节。先说微笑。如果细心留意,你会发现,云冈石窟的佛像和菩萨,大多面带微笑,或淡然、或期待、或喜悦,有的甚至笑得露出了牙齿和酒窝。满壁的神佛因此有了人的情感,亲切感人。</p> <p class="ql-block">佛的微笑给人一种深邃之感,于宁静中透露出百般的慈爱,平静中又带有种种关爱的人性之美。真可谓超然一笑,慈悲尽显;拈花一笑,穿越千年,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它的魅力。所以历经千年的洗礼,仍然能够深深震撼每一位访客的心。</p> <p class="ql-block">这尊立佛的笑容,不完全是佛陀的那种悲悯,倒有点俏皮的样子。不仅传递出一种理想化、永恒的美,也蕴含着民族交融的意涵,折射了1500多年前北魏建都平城时的开放和自信。而拥有尘世气息的笑容,让佛像具备了人性化的美,让人在放松心情的同时相信自己的烦恼其实算不了什么,因为万能的佛都可以帮助化解。</p> <p class="ql-block">面对这样神情怡然的温婉一笑,你是不是也感到很治愈?我在上一个美篇中曾提到华严寺薄伽教藏殿那尊合掌露齿菩萨一笑惊世。只是相较云冈石窟这尊合掌露齿笑菩萨,她的笑姗然来迟了近600年。但她们对于中国古代一直沿袭的传统“笑不露齿”观念,都是破咒般的一瞥神笑。</p> <p class="ql-block">再说飞天。飞天是古代中原文化与西域文化在丝绸之路上交汇,长期交流,融合演化为具有中国特色的艺术奇葩,也是世界艺术史上的一个奇迹。云冈石窟早期飞天造像,<span style="font-size:18px;">有男性特征,膀阔胸平</span>形体显得粗犷笨拙,体现出浓厚的西域风格。</p> <p class="ql-block">中期的洞窟中,出现了抱团飞天。工匠们似乎找到了使天女腾飞的秘密,那就是除了给她一个轻盈的身体,还要有自然灵动的飘带和衣裙。人物造型有了流动的仪态,就可体现出飞翔的节奏与韵律。如此虽与印度飞天的原貌越来越远,但这正是“飞天”走向中国化的开始。影响了之后敦煌飞天审美文化中体现出来的自然洒脱,理想之美与现实功用相结合的独特风格。</p> <p class="ql-block">云冈第34窟西壁佛龛拱额上的飞天,被认为是云冈最美的飞天之一。造型优美,面貌清瘦、腰身纤细、身材比例适中,身体曲线柔和细腻,表情神韵温婉安详,飞动的飘带线条流畅,收敛的双腿与裙裾显示出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p> <p class="ql-block">还有音乐舞蹈。云冈石窟舞蹈伎乐天的动感、神韵构成了它独有的时代印迹和美学特征,是北魏民间舞蹈与佛教乐舞的真实记录与缩影。</p> <p class="ql-block">笑意盈盈的“伎乐天”手捧各式乐器,除了中原汉式琴、筝、箫,<span style="font-size:18px;">笙及鲜卑大角,还有龟兹细腰鼓、波斯竖箜篌等,胡风汉韵,兼容并蓄,</span>仿佛一支庞大的乐队正在激情齐奏。鲜活地记载了北魏宫廷音乐“戎华兼采、胡乐铿锵”的盛况,以及各民族音乐大融合的景象。这是1500多年前关于音乐,关于舞蹈的生动再现。</p> <p class="ql-block">云冈石窟的礼佛大道是该景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其设计理念也源于佛教文化:“恩泽普武周,慈航通法岸”。两面相对的扇形皇家礼佛浮雕墙,以高浮雕的形式展现过去车辚辚、马萧萧的现场气氛画面构图的完美。十三对骑象四棱神柱依次列于佛光大道的两侧。神柱的造型为塔状四菱形,其设想题材来源于云冈大象托塔的雕刻。</p> <p class="ql-block">游走长长的石窟,仿佛在翻越石头写成的一部千年史卷。满目石窟,尊尊石佛,给人带来一个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的佛教艺术空间。古人的智慧、佛教的传播、东西方文明的交融、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记忆,都在这些石窟里被浓缩凝聚、记载和传承。</p> <p class="ql-block">悠悠千载石未眠。雄伟的大佛仿佛拥有一种纵横时空的力量,它见证了中国古代文化的辉煌和传承,也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桥梁。这一刻,石佛无语却胜万语千言。我仿佛与佛祖有了心灵的交流,感受到那随着滚滚历史洪流而来的时间的沉积与喷薄,同时也<span style="font-size:18px;">感受到了内心的平静。</span></p> <p class="ql-block">“人天北柱”、“绝塞名山”。<span style="font-size:18px;">自古以来,巍峨耸峙,气势雄伟的恒山就备受历代文人墨客的追捧。但让我和更多人关注它的,却是北岳恒山那座儒道佛一同供奉的悬空古寺。</span></p> <p class="ql-block">这座始建于北魏,距今已经有1533年历史的悬空寺,是国内现存最早,保存最完好的高空木构摩崖建筑。寺院由三部分构成,第一部分是一个完整的寺院布局,建在山崖间。第二,第三部分则是真正的悬在崖壁之上,两部分之间连接的木栈道,更好像凭空浮在半空中一般。</p> <p class="ql-block">据说这座寺庙是遵北魏天师道长寇谦之遗愿:要建一座能让人们与天上神仙共话、远离尘嚣的空中寺院“上延霄客,下绝嚣浮”而择址修建。<span style="font-size:18px;">悬空寺原名叫“玄空阁”,“玄”取自道教教理,“空”来源于佛教教理,后因整座寺院像悬挂在悬崖之上,改名为“悬空寺”。`</span>现存的建筑是明清二代修缮过的。整个建筑即有传统的建筑格局也同和了园林建筑艺术:窟中有楼,楼中有穴,半壁楼半壁窟,窟连殿,殿连楼。</p> <p class="ql-block">来到恒山脚下,远远就可以看到悬在半山腰的寺院贴壁凌空、勾心斗角,错落有致,气势宏伟,与悬崖天然融为一体,真是巧夺天工。难怪古人会发出“危岩缀虚空,石阁轻如纸”的惊叹。据说诗圣李白当年游览过悬空寺后,挥笔写下“壮观”二字,写完仍觉得不够体现自己激动的心情,又在“壮”字上多加了一点。这个错别字,成了悬空寺的骄傲,所以后人将它摩在悬空寺山脚下的巨石上时仍不舍得改过来。</p> <p class="ql-block">熟悉悬空寺的大同亲戚为我解密这座寺庙为何能稳立悬崖峭壁并笑傲千年的秘密:利用力学原理在陡崖上凿洞半插飞梁为基,巧借岩石暗托,梁柱上下一体。加上寺庙建在一处石壁的凹陷之中,因风吹不到日照时间短,再加上木料都浸过桐油,虫蚁不侵。</p> <p class="ql-block">这座建于北魏年间的著名寺庙,不仅是中国古建筑史上的奇观,其实还一直在昭示着一种被许多人忽视的更深层次的内涵:儒释(佛)道“三江并流”,合而为一,这里就是华夏形成主流文化的源头。“三教”概念是在魏晋南北朝时率先由佛教表现出来的。而北魏之所以将儒、佛、道相提并论,是因为它们社会功能可以互补。</p> <p class="ql-block">儒家的主要功能是“治世”, 它是一种治理国家的意识形态, 确立了中国传统社会的礼仪规范与典章制度;道教的功能主要是“治身”, 长生不老的神仙生活, 中国人素来心向往之;佛教的功能主要是“治心”, 在消除烦恼的心性修养方面, 有着明显的优势。中国民众在宗教上一向是兼容并收的,北魏倡导三教合一把这些他们最熟悉的东西调和起来利于统治,民众乐于其成就不足为怪了。</p> <p class="ql-block">儒道佛教都提倡遁世隐修,所以寺庙一向喜欢建在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清静环境,以摆脱世俗生活的干扰,以便于学经和修行。可如今事与愿违,既便是藏在深山且背倚陡峭绝壁,下临深谷悬空而立了,每天慕名而来的游客仍蜂拥而至,景区限流仍挤挤挨挨,登临票不仅要提前两天预约还要靠抢。此时非节非双休日,天空还下着雨,但游客仍络绎不绝。</p> <p class="ql-block">无法登临便借用网友拍的视频一探究竟。谢谢原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