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光棍与寡妇》作者/陈宝明

山大王

小小说《光棍与寡妇》

作者/陈宝明

　　清晨，苹果园像是被一层轻柔的薄纱温柔地笼罩着，那雾气在阳光的映照下，仿若无数细碎的钻石在闪烁，迷离的光斑如梦如幻般交织在一起。常福和贵生如同不知疲倦的老黄牛，在园中辛勤地劳作着。晶莹的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他们额头滚落，顺着脸颊滑下，很快就湿透了他们那半新不旧的衣衫，在衣服上晕染出一片片形状各异、颜色深深的痕迹。

“常福哥，你来帮我，我怪不好意思的。”贵生憨厚地咧开嘴，露出质朴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对常福的感激，只是他那黝黑的脸上还沾着些许泥土，看起来有些滑稽。常福停下手中的活计，粗糙且满是老茧的手在脸上胡乱地擦了擦，汗水混合着泥土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他回应道：“咱哥俩，说这些干啥？有个伴儿一起干活，还不寂寞。咱都是苦命人，要不是这穷家薄业的，谁愿意孤孤单单的。”贵生直起身子，那因长期劳作而有些佝偻的脊背发出“嘎吱”一声，他望着满园即将成熟的苹果，眼中满是憧憬，就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今年这收成要是好啊，能多赚不少钱，说不定啊，我就能娶上婆姨啦。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没个家，真是丢人。”常福听了，却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无奈与苦涩，“是盼着有个好收成，可钱再多，要是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那有啥用呢？咱就是因为穷，才一直打光棍儿，我都五十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福气。”贵生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常福哥心里的苦，就像他自己心中那深深的孤独一样。

这时，寡妇兰兰路过果园。她身姿婀娜，步伐轻盈，却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仿佛一朵在风雨中独自摇曳的花朵。常福和贵生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都被她吸引了过去。常福看着兰兰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低声说道：“兰兰这妹子苦命啊，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咱村里像咱这样的，日子都不好过啊。”贵生挠了挠头，有些羞涩又有些坚定地说：“哥，我……我想照顾她。我知道她不容易，我虽然穷，但有力气，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常福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贵生也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他自己对兰兰也钟情已久，那是一种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感，此刻却被贵生的话搅得翻江倒海，“贵生，哥也喜欢兰兰，想给她个依靠。咱都是老实人，哥这些年一直单着，就盼着能有个家，兰兰是个好女人。”两人对视着，目光中仿佛有火花在闪烁，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互不相让，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最后竟差点动手，两人的拳头都紧紧地攥着，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大牛路过。他身材魁梧，像一座小山似的，每一步都走得坚实有力。见此情形，赶忙一个箭步上前阻拦，“你们这是干啥？都疯啦？为了个女人，兄弟情义都不要啦？都五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冲动！”大牛皱着眉头呵斥道，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果园里回荡。两人被大牛这么一吼，都有些愣住了，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拳头也慢慢松开。大牛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无奈，转身往村里走去，径直来到翠花的小卖部。小卖部不大，货物却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糖果的香甜气息。老式木质的柜台摆满了各种商品，还有一把老式算盘放在计算器旁边，两种计算工具形成鲜明对比，见证了时代的变迁。

大牛一进门就焦急地对翠花说：“常福和贵生为了兰兰，都要打起来了，咱得想法子啊。这俩家伙，也不想想自己啥情况，都穷了半辈子了，还为女人争风吃醋。”翠花皱起眉头，两道眉毛就像两条毛毛虫挤在一起，“这兄弟俩，真是糊涂啊！咱们这岁数了，还折腾啥？”大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凳子发出“吱呀”一声，他满脸担忧，“可不能让他们因为这事毁了兄弟情分啊！咱们得拉他们一把。”翠花点头表示赞同，“那肯定不能不管。”翠花眼珠一转，就像两颗黑珍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想到了主意，“我先分别跟他们聊聊，就说兰兰刚没了丈夫，现在没心思谈情说爱。你呢，从养殖场那边找些活儿让他们忙起来，等他们冷静了，咱们再跟他们调解调解，他们确实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伴。”大牛听了，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当即点头同意，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之后的日子里，常福和贵生见面就像仇人一样，互不理睬。村里的人在背后议论纷纷，那窃窃私语就像风一样在村子里穿梭。可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听不进去。

午后，阳光炽热得像火一样烘烤着大地。常福和贵生竟同时来到了兰兰家，在门口相遇时，两人都有些尴尬，眼神闪躲，却又不想在对方面前示弱，最后还是一起进了屋。常福率先开口，“兰兰妹子，哥有力气，以后你家有啥重活，哥都来帮你干，不会让你吃苦的。哥穷了一辈子，但人不懒，你放心。”贵生急忙抢着说：“兰兰，我对果园熟啊，能帮你打理果园，洗衣做饭啥的我都行。我虽然没几个钱，但肯定会好好对你。”兰兰听着他们的话，眼中泛起泪花，那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就像晶莹的珍珠，“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可我现在真没心思谈这些。你们为了我闹成这样，我这心里……难受啊。希望你们以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咱们都是苦过来的人，别为了我伤了和气。”常福和贵生听了，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就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黄昏，村庄广场上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爽，那风轻轻抚摸着人们的脸庞。常福找到贵生，满脸愧疚地说：“是哥不对，差点就毁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咱们都这岁数了，还为这事儿闹，真是糊涂。”贵生也懊悔不已，“哥，我也错了，咱们都是穷哥们儿，应该互相扶持，不该这样。”两人正说着，看到了村里的变化。大牛的养殖场规模越来越大，一群群的牲畜在圈里欢快地叫着，那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着一曲欢快的乐章。翠花的小卖部生意红火，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村里的道路也变得宽敞平坦，崭新的路灯在路边伫立着，照亮了整个村庄，那灯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这时，大牛路过，笑着对他们说：“养殖场现在缺人手，你们要是愿意，就来帮忙。咱们一起挣钱，以后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好。”翠花也在一旁劝道：“对啊，好好干，别愁没人找上门给你做饭洗衣。咱们都这把年纪了，得活出个样儿来。”贵生和常福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希望，那希望如同黎明的曙光。

夜晚，大牛家灯火通明，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洒在院子里。大牛把常福、贵生、兰兰、翠花约到家里，大牛婆姨热情地招呼着大家，桌上摆满了自家种的瓜果，那瓜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大牛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他的想法，眼神里透着一股真诚和热情，就像燃烧的火焰。

大牛看着常福和兰兰，笑着说：“常福哥，兰兰妹子，你们俩啊，我可琢磨好久了。咱这村里，谁不知道常福哥你是个实诚人，心地善良又勤劳。兰兰妹子呢，也是个贤惠的主儿。你们俩要是凑一块儿啊，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们都经历过苦日子，更懂得珍惜。兰兰妹子现在虽然苦，但常福哥你能给她温暖。我婆姨也老跟我念叨，说兰兰不容易，得有个像你这样的人照顾。”常福连忙摆手，“大牛，你可别乱说了，兰兰妹子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咱们都这岁数了，别瞎凑合。”兰兰也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大牛哥，我……我现在真没这心思。”大牛婆姨在一旁笑着劝道：“兰兰啊，你就别推辞了。你看常福这人咋样？咱都是过来人，有个伴儿相互扶持多好。你一个人还有个没成家的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多不容易啊，常福肯定能把你娘母两照顾好的。”

翠花在一旁打趣，“呵，大牛兄弟有眼光，我看也是，你们俩站一起还挺般配呢，郎才女貌啊！”大牛又看向贵生，“贵生，你也别灰心。翠花姐呢，人好心善，你们俩在一起，那也是有福气的。翠花姐在村里开小卖部，你在果园干活，这以后的日子多好。”贵生无奈地耸耸肩，“我没想法了，翠花像个天仙女，哪能看上我。我现在就想好好挣钱，准备养老。”翠花脸一红，嗔怪道：“大牛，你别乱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啥。”大牛婆姨拉着翠花的手，笑着说：“翠花姐，贵生真的不错，踏实能干。你一个人守着小卖部，也需要个帮手不是？你们俩要是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多好啊。”大牛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翠花姐，贵生对你肯定有好感，只是怕高攀不起你。只要姐能点个头，贵生真是巴不得能娶上个大美女的。咱们年龄都不小了，别错过这好机会。”说着，大牛突然拉着翠花和贵生站在一起，“我看你们俩很合适。哈哈，你们的事，我就给你们做主了。”翠花本是个直爽人，可是没想到大牛能提到这事，脸更红了，追打着大牛，屋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在屋子里回荡。在大牛和他婆姨的一番劝说下，四个人都有些心动，眼神里有了一丝别样的情愫，就像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果园丰收的季节到了，红彤彤的苹果挂满了枝头，就像一个个小灯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常福和兰兰、贵生和翠花两对夫妻在果园里忙碌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常福大声喊着：“嘿，今年这收成，可真是老天爷照顾啊！”兰兰笑着回应：“是啊，多亏了你们帮忙。”贵生在另一头喊道：“这苹果长得可真好，咱的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啦！”翠花也笑着说：“那可不，咱们这把老骨头还能过上好日子呢！”他们的笑声在果园里回荡，那是乡村振兴最美的乐章，是他们新生活的甜蜜写照。每一个苹果都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的希望和梦想，在这片土地上闪耀着希望的光芒，那光芒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照亮了整个村庄！

2024年11月11日 于丹州

　　【作者简介】

山大王，原名陈宝明，陕西省宜川县寿峰乡湾里村人。爱好文学、美术、摄影和影视，现为宜川县电影电视艺术协会主席。 2015年至今，已参加电视剧《舌尖上的记忆》（24集），微电影《流年》、《老刘看病》、《槐树峁的歌声》、《希望》、《中秋回家》、《小李飞刀》、《逆途》、《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牡丹花开君归来》、《月亮湾的希望》、《爱在深秋》、《情暖寒冬》、《喜逢初春》、《白水明月》、《天亮了》、《荷包情缘》、《疫苗风波》、《初夏暖风》等数十部微电影、电视剧的演出、导演、策划与监制。 成就简历入选《中国摄影家全集》、《中国民间名人录》、《中国艺术家大典》、《中国当代艺术家名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