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秋直指川西北》（1）

大李

《寻秋直指川西北》（1）

但凡在天地之间，季节更替皆有规律，仼谁也无法改变。然而，季节更替除了会带来气候变化之外，它给人带来的另一个视觉冲击也最为明显，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色彩变化。不过，在色彩变化面前，有些人更喜欢春色，认为春季是复苏的代名词，它躁动又充满活力，转瞬间，大地就会披上绿装，布满鲜花。当然，也有不少人是坚定的挺秋派，在他们眼里，秋天绚丽多彩，变化无穷，一切景物皆可入画。这许多年来，我虽然对春花秋月予以关注，也曾对季节变化带来的视觉效果赞叹不已，但真正随团出行，主动追寻某个季节的脚步，却几乎没有经历过。

今年七、八月份，天还大热着，我在异地生活的一位战友就来提前预约，劝我秋天时与其结伴作川西北环线游。我因为上半年已跑过一趟川藏滇，所以对此次秋游活动并无多大兴趣，只是碍于情面，才答应到时候再考虑不迟。也只能如此回答了，毕竟，各家都有难念的经，到时候能不能成行，都是个未知数。未曾想，我的那位战友十分执着，于九月间又与我多次沟通，还事先将出行攻略图发给我过目。眼见他铁了心要去秋游，我也为此心动，就为这，彼此便相约十月中旬去四川走走看看。为了确保行程安全和按期赴约，十月一日那天，我夫妇俩即去4S店对车辆进行了保养，我还先行一步，于4日早晨与另一位京籍战友驱车离京，直奔巴蜀大地而去。

我们是第五天才驶入到四川境内的。其实，当我们还在陕西洋县作短暂停留时，我就开始琢磨着应该由此直插陇南，再经舟曲入川才最为便捷的方案。这也是的，现在，离集合时间尚早，更何况还能多走几个地方和增长些见识，又何乐而不为呢？也许是“十一”长期刚结束这种因素影响，从陕西汉中通往甘南的高速公路上车辆少之又少，这让我这类退休人员感到很受用。我们在途经舟曲县武都关村、嘎麦诺村和城内村时，却被那里五颜六色的民居所吸引，于是，就几次停下车来观光，其中，还步入武都关村中去寻寻觅觅了好一阵子才出来。从武都关村走出来时，我们都觉得这种不被打搅、不受约束的旅游方式太有味道了。车入甘南迭部县境内时，山峦为之一变。这里的山层层叠叠，高耸入云，说不清是土薄石厚还是原本就比较苍凉，这让我浮想联翩，并开始暗自感叹“叠州”的大不同与腊子口之所以能成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下险关。我们在途经茨日那藏寨时又停留过一次。那里的村民正在一个小广场跳锅庄，但村子里却无人迹，仼由我们两个陌生人在石路、石墙、石屋间自由行走，往返穿梭。

在通往俄界与九寨沟（恰日寺）的岔道上，老天爷开始给我们上眼药，满天细雨夹裹着雾气奔来，一直相伴而行的白龙江也不知瘾身于何处，眼前的那条河流却显得格外湍急、激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这段山谷开始，植被变的稠密起来，随着地势的不断攀升，原先那些山雨竟蜕变成白雪，在纷纷扬扬之间，一丝丝凉意开始向我们袭来。在这种仼性风雪和寒冷面前，我们于不久之后即驶入到了诺尔盖大草原。当然，在没有来到诺尔盖大草原之前，我虽然对这片草原充满了好奇和仍有许多不解之谜，但当我身临其境时，我才渐渐明白，这个草原，是漫漫长路被理想与坚定信念所慢慢征服的草原，是死亡与顽强生存并列的草原。诚然，它对于肩负着北上抗日信念的红军陕甘支队和后续跟进的二、四方面军而言，曾经是那么的高远和难行，但它一直就以这种存在方式，向一个个大胆闯入者无形示威。我仿佛目睹过这只铁流的壮举，许多年之后，也曾追随着这支铁流一路高歌猛进，征战在南疆。也许是为了向前辈继续致敬，也许是有些不舍，于是，我们决定在诺尔盖住下来，以便方便时再去草原上浏览一番。

应该说，诺尔盖草原虽然变化无穷，但也很讲分寸，当天黄昏之际，风雪就停歇了下来。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瞅，大地一切祥和之气，太阳也是羞答答的存在，草原上原有的浅白色已被浩大的枯黄色所替代，而这种枯黄色，正是草原之秋才应有的主色调。一时之间，置身于这种秋色之中，却不知该用何种形容词来形容它。当然，我也知道，当前、而今、眼目下，这里前无阻拦，后无追兵，是可以诸事无忧，彻底放松身心去享受大自然的。可不是吗，面对苍凉大地和茫茫草原，我们是轻易不肯放过继续深入一步的任何机会的。也为了实现这个心愿，我们开始向花湖和月亮湾驶去。不过想想也是，诺大一片草原，如果遍地皆草，若没有其它物种的存在，那会多么的乏味。然而诺尔盖草原却能集多种元素于一体，雪山、浅岭、草甸、湿地、牧场，还有幽灵般出没的野狼、喜欢唳鸣的黑颈鹤和无处不在的雪雀、鼠兔。在通往花湖的路途中，我先后见到一只普通鵟鹰、一只大鵟和一只红隼在电线杆上歇息，它们的眼睛大而有神，也许下一秒钟，不知道哪种小动物便会成为它们的口中之物？转道红原方向而行时，我们在一个叫喀哈尔乔的场所停车熄火。那里的高坡上树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九大元帅走过的草原”这么几个字。仅就这几个红色字体而言，内容表述十分平淡，也并无惊天动地之处，但是诸事都不可细琢磨，若是仔细一琢磨，还真是大有文章在其中呢！什么叫一呼百应，什么叫广聚将帅，到了此地，还不都于无形中展示在眼前了吗？

也就在喀哈尔乔现场，突然就有一位藏族同胞走过来与我们搭话，从那之后我才知道他是一位鸟导。我们听了他的介绍，继续往红原方向走出去20多公里之后，就陆续见到了正在草原上散步或觅食的黑颈鹤。说到黑颈鹤，这是地球上唯一一种只在高原上生活的鹤类，诺尔盖、红原是它们的夏都，云贵高原则是它们的冬宫，眼下它们正在陆续集结，随时准备转场南下。就是这少之又少的空隙和机会，却让我们给逮着了，这种待遇，也只有历经过苦难辉煌的诺尔盖草原能够给予。当然，车经黄河九曲第一湾观景台时，我们又刹了一脚。说实话，尽管这是个高山平台，但黄河河道却离着老远，其第一湾到底有多么曼妙与优美，也只能凭空遐想了。

告别了红原草原，我们继续前往黑水县。黑水县境内有一处彩林，位于奶子沟，大约展示在二、三十公里的山体上，驱车途中就可尽赏秋色。但不巧的是今年天暖，奶子沟却无甚秋意。当时，我们还以为走错了路，就去沙石多镇杨树秋村投宿，以便进一步向藏民打探确切消息。不过，消息确凿，此路走来，奶子沟的秋尚需时日，它还在孕育之中呢！

2024年11月6日写于武汉

陇南民居

武都关村见闻（含以下2图）

出没于武都关村村头的红尾水鸲

诺尔盖大草原

草原上出没的普通鵟

草原上出没的大𫛭

草原上出没的红隼

九曲黄河第一湾示意图

草原常见动物之一：白腰雪雀（含下图）

草原常见动物之一：鼠兔

生活在高原上的黑颈鹤（含以下3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