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四 没有高压(高温)不出油(病死)</p><p class="ql-block">1970年9月,16岁的我到信阳市油厂正式参加工作。这拜大哥黄忠堂所赐,大我两周岁的大哥1968年当兵,我们家是军属。不下放参加工作算是一种照顾。当然,我也应该感谢街道居委会李主任。</p><p class="ql-block">油厂工作条件艰苦的现代人不敢想象。1954年以前,油厂工人上班不穿裤头,发际下围一圈麻绳,以防汗水滴到眼睛里,真是浑身上下只挂一丝。后因文明生产要求,上班穿上裤头。三九天,工人们在密不透风的车间里穿着裤头,扎一条麻袋,穿一双草篓子鞋,手里拿着撬杠,这就是我上班时候的形象。榨油需要高温,也需要高压,后来水压榨被机榨取代,劳动条件好一些,但车间的温度也有50度以上。由于我有五年的非人劳动经验,所以并不厌烦油厂的劳动。经过熔炉的冶炼,放在油锅里炸一炸也不算啥。</p><p class="ql-block">由于我平时爱读书写作,上衣总别着两杆钢笔,工友们戏称我为博士。厂领导很早就让我当了学习班长,还当过学习辅导员,后来又让我当了生产班长。厂长刘统真找我谈话时说厂里只有三个生产班长,班长位置十分重要,我就是从班长提为厂长的。激励之情溢于言表,我十分感谢。</p><p class="ql-block">1974年,厂里分了三个工农兵大学生指标厂领导也同意我参加面试。由于只能上粮油学院油脂系,我因色弱体检不合格,与大学失之交臂。如上了大学,或在厂里当班长不走,我也可能会担任厂长之类。但77年全面恢复高考改变我的人生轨迹。</p><p class="ql-block">大概是1974年,我害了一场病,怀疑是脑膜炎。情况十分严重,还做了穿刺检查,好几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家人担心我有危险,就连心如铁石的父亲也泪眼婆娑。十多天后,病好了。病好后我一直健康,多年没请过一天病假。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能让社会主义的车在我面前慢下来。</p><p class="ql-block">在工厂八年,我唯一的爱好就是读书。信阳市图书馆里的书我几乎读了个遍,又多亏遇到二姨夫方全盛,他是市委党校的办公室副主任。他请人打开图书室,任我挑选。《资本论》等一些大部头书籍,就是这时看的。特别是一部苏联哲学家尤金主编的《哲学词典》,我翻来覆去读了多遍,深感精读词典类著作是最好的读书方法。1974年我不揣浅陋,出手就写了《社会矛盾发展史》,书稿的完成是我理性信仰共产主义的标志。我在书稿的结尾写道:让我们拿起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的画笔,饱蘸科学共产主义的鲜艳色彩,在广阔的大地上,画出一副共产主义的图画吧,让我们为这美好的明天欢呼吧,共产主义万岁!</p><p class="ql-block">我对共产主义的满腔热情和坚定信仰,通过我18周岁所写《人民创造历史》一诗,可呈现于世,诗曰:</p><p class="ql-block">雨雨雷电雪雾风,</p><p class="ql-block">眨变岂非等闲空。</p><p class="ql-block">叱咤天地乾坤动,</p><p class="ql-block">亿众评抨罪与功。</p><p class="ql-block">愚奴民推巨轮驶,</p><p class="ql-block">时代强流汇东风。</p><p class="ql-block">千年征战妖魔尽,</p><p class="ql-block">重新起盖广寒宫。</p><p class="ql-block">后来我想千年征战应改为百年征战为妥。1972年至2072年为百年。距今还有48年,如果顺利,会基本实现共产主义。广寒宫是肯定要盖的。1975年,我用半年业余时间写了40万字的长篇小说《红色台风》。如果天佑我行,我会和《社会矛盾发展史》一起正式出版。你等着看吧。</p><p class="ql-block">1976年末奶奶沈万珍去世,她老人家不仅是我们的亲人,更是我们的恩人。是她协助母亲把我们几个孩子照护成人。临终她说:我比大救星毛主席还大一岁,他上天了,我也该走了。</p> <p class="ql-block">五 天上掉石头(砸死)</p><p class="ql-block">20世纪70年代末,一次,我与父亲拉着架子车到枇杷山采石场装片石。刚装没一会儿,安全员吹着哨子让我们离开,说要放炮。我们退到安全线以外十多米,安全员说可以了没事了。随着炮声轰隆隆一响,只见大大小小的石头像一群乌鸦一样的飞来,我们连滚带爬在一大石头后躲避。待我惊魂未定,黑压压的石头已然落地。在我和父亲周围,落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万幸的是我们头上没落一块,不然就交代了。父亲自言自语的说,真是老天保佑,咱爷俩命不该绝。后来得知这一排炮是飞炮,属于罕见的事故。反正没事,也就这样了。</p><p class="ql-block">天上掉石头不是常有的事,一般也不会掉馅饼。但1977年真是天上掉馅饼了!中央突然宣布恢复实行全国高考,任何单位不得阻拦考试。这在我对上学早已绝望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p><p class="ql-block">考试结束,我被信阳师范语文班录取。我想中师就中师吧,伟大领袖不也是中师毕业的吗?当年考生很多,指标很少,大中专放在一起录取率才1/24。而我能考上中师,也算一个小小的奇迹。我没有上一天初中,没看过中学课本,没复习过一天,全凭看大书厚书积累的知识。我连X都不认识,却用瞎子爬山法解了一道数学试卷上最难的题,得了满分16,一时传为佳话。</p><p class="ql-block">当我提着书包走进阔别12年的课堂时,很快投入紧张的学习当中。与小学一样,学习成绩很好,无可炫耀。与班主任陈世明老师亦师亦友,关系至今甚好。值得一提的是。在一年多的学习中,我看了上百本的外国小说。我有边看书边听课边记笔记的能力。老师提问还能积极发言,由于考试成绩一直很好,老师没有干涉我上课看书。</p><p class="ql-block">1978年重阳节,陈老师组织我们语文班的同学登顶鸡公山。我们乘车到鸡公山,顺着登山小道,登上报晓峰,我望着天上的半轮月亮,看着天际升起的红日。听着松涛阵阵。诗情油然而生,我抓住诗情成诗一首,题《登鸡公山》,诗曰:</p><p class="ql-block">长龙望月照青山,</p><p class="ql-block">天梯倒悬人畏前。</p><p class="ql-block">隐隐白云飘高路,</p><p class="ql-block">巍巍玉宇挂银簾。</p><p class="ql-block">松涛动骋驰千骑,</p><p class="ql-block">大雉静息卧九天。</p><p class="ql-block">一日腾空飞太宇,</p><p class="ql-block">渺渺五岳拜仙颜。</p><p class="ql-block">信师毕业前,我和14个信阳市的同学下到潢川实习,到潢川那天,正好是1979年的中秋节。我在操场上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思念着亲人。心想从此后我将开始教书生涯。第二天我和三个同学分到潢川县白店乡。我与数学班夏强玲分到的白店高中。我担任了语文、历史教师。由于我年长且又指定带队,同学们问我们前途何在?我说既来之则安之。不走要站稳脚跟,走要留下一个脚印。不等站稳脚跟,到了年底我们被全部分回信阳市,更为惊喜的是我直接分到信阳地区教育局。</p><p class="ql-block">能分到教育局,我要感谢信高领导王伯琪、教育局人事科岳科长、雷宏远科长、班主任陈世明,还要感谢同学余道金,他替我抄的毕业档案。一手工整的钢笔字,使雷科长考察时候,误认为我字写的很好。</p><p class="ql-block">我能上学,首先感谢伟大领袖毛主席,因为老人家制定的工农兵上大学政策才使我可以带资上学。如果不带工资,我上学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要吃饭。上中师带的是油厂的工资,随后上大专带的是教育局的工资。可以说,我不仅从感情上赞颂毛主席,思想上完全接受毛主席思想,从理智上我也坚定地认为毛主席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人。1976年元旦我写的一首诗,体现了我对毛圣的崇敬。诗题《读毛主席词二首》,诗曰:</p><p class="ql-block">挥手笑谈洪宇中,</p><p class="ql-block">神笔一点天地动。</p><p class="ql-block">巨鲲跃击千重浪,</p><p class="ql-block">大鹏扇起万里风。</p><p class="ql-block">重上井冈凌云志,</p><p class="ql-block">蓬间雀儿可怜虫。</p><p class="ql-block">华章激奋亿众心,</p><p class="ql-block">金光召唤登险峰。</p> <p class="ql-block">六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砍死)</p><p class="ql-block">1980年春到市教育局上班。先是在专业业余教育科张永明科长手下跟吴庆曾老师干扫盲工作,一年后又调到教育研究室给张敦础主任当办事员干了三年。在专业教育科工作时,我们编过一本《路,就在我们脚下》的小册子,主要记述回乡知青创业致富的故事,首篇叫《是龙,就要腾飞》,我计划把“共产主义之路就在我们脚下”作为重要题词。</p><p class="ql-block">在教研室主要干后勤工作并任教研室内部出纳。三年来经手几十万元无差错。临走我对张主任说,我管三年账没错一分钱,没贪污一分钱,你相信吗?张主任坚定的说,我完全相信。作为奖赏,我上大学期间凡教研室的补助,张主任都发我一份。在此期间。我1981年元旦结婚。1982年五月得子。完成了我人生的两件大事。</p><p class="ql-block">1984年初。受市教育局局长王美亭指派,我参加了信阳师院中文系干训班招生考试。300名被推荐的考生参加考试,录取30人,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以总分第一名成绩毕业。我本想做一个党外的马克思主义者,好研究共产主义理论。后受同学劝告,在赵主明、金明献两位同学介绍下于1985年5月6日加入了党组织。</p><p class="ql-block">86年毕业不久,美亭局长兑现承诺派到成教科担任副手。任成人教育教研室副主任。1990年转为主任,是为正科级。我顶正科级的帽子24年直至退休。在成人教育科工作是我职业生涯最长的一段,直到1998年初,近12年。</p><p class="ql-block">我先后为杨允吟科长、刘怀明科长担任副手。我当助手的原则是不揽权、不争利,多干活。两位科长待我很好。先后主管我工作的副局长有何新政、谢复兴、曾慧芳、白贵云,他们对我信任有加,我也努力工作。</p><p class="ql-block">后几年成教科由我主持工作,可以说我一个人干了几个科级干部的活。我以成教室主任的身份兼科长,还兼社会力量办学管理办公室主任。各项工作卓有起色。省教委评成教先进地市,两次信阳都有榜上有名。工作经验可总结三条,一是以兵带将。充分发挥同志们的作用。所带张安全,郑承华、程锋、袁中启、杨传谊、黄锦几位同志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二是高效运转。我带二人,一个多小时,为十所高中辅导学校办好证件。三是高速运转。我一年出差100多天,真是一年睡100家床,吃200家饭。一篇万字文稿一天完成。完不成不睡。总之12年内,我对全区成人教育工作做出了一定贡献,不愧组织信任。以成人中专为例,我管理成人中专期间本着对人民对教育事业负责的态度,采用非常规措施,多招了几千名成人中专学生,既为社会培养了人才,又为各个办学单位争取了几千万的办学收入。</p><p class="ql-block">行文至此,我不禁想起与我同事多年的袁中启君,我们工作期间配合无间。在我落难无职无权后,他连续18年在节日为我送上礼物,第19年无送,原来得了重病,一年后即追随他两年前得癌症去的妻而去。如此义士,天不假年,呜呼哀哉。</p><p class="ql-block">写到第六死之砍死,我心情沉重,难以下笔。但又感天意昭昭,不写不好。1996年农历初三,我和妻因误会由小吵到大吵到对打,她看我动真的即跑到厨房,拿一把菜刀冲了出来,我想他不会真砍,没有介意。谁知他一刀照头砍了过来,正砍在我的前额头骨,血一下冲上到到天花板。我见大事不好,不待第二刀砍下,直接伸手抓刀,第二刀砍在手上。我夺下菜刀,把他推倒在地,正欲砍下,一时间,万千往事涌上心头,他的好处,我的责任,无论如何,我也活不好,千钧一发之际,我扔下菜刀,开门,大喊救命。多亏三楼雷宏远科长的两个儿子,雷霆、雷震把我从地上抱起,血染透了他们的毛衣,把我送到医院。我醒过来时首先考虑的是她的安危。让闻讯而来的大哥去看看。看着欲给我缝针的医生,我哀求说:我大小是个干部,经常在会上讲话,请您给我缝好一点。医生说打麻药再缝,总要留下印子。我毫不迟疑的说不打麻药,只管缝。医生为我所感,工工整整地缝了27针,头上15,手上12。说来也巧,手上一刀,正好接住我的生命线,使生命线由原标示的80多岁达到120多岁。如能长寿,真乃天意。写此没有半点埋怨她的意思,她是我的磨刀石,助我成长,使我坚强。我应该感谢她,感谢苍天。</p><p class="ql-block">此一时期还有一大吉祥,需要记下。1995年春,我带全科同志暨家属到灵山游玩,谒过灵山寺后,又爬到金顶朝拜。我在金顶大殿门前,以弥勒佛为背景,照了一张照片,洗过后,身后霞光照耀。据摄影专家闫岩说,庙后无门无窗,身后霞光万道,正是佛光涌现。解释不了的东西,不可轻易否定,许是如此,愿佛佑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