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喝酒

风雲(成)

“无酒不成宴”，社交场合中，酒是一种重要的媒介。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如果光吃饭不喝酒，那场面简直无法直视。更可怕的是有人喝，有人不喝，那场景就仿佛失去了某种特殊的韵味。

我接触酒始于幼年，那时父亲偶尔会酿红薯酒，小时候好奇，会偷偷的将手指伸入酒中，沾上酒放入口中汲食。

初次喝酒是在一九九0年初，出到社会了，几位玉林的朋友炖了一锅香肉，热情相邀我落座。看着那一锅狗肉，我说:“我不吃狗肉的。”他们七嘴八舌的:“狗肉都不吃？狗肉滚三滚，神仙都企唔稳。”“试一点嘛。”“做人什么都要赏试一下的嘛。”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赏食狗肉，也是唯一的一次。我感觉不到一点滋味，没有一丝味道。我不理解，一直以来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吃狗肉。

也是在这次，我第一次喝酒、喝啤酒。啤酒一入喉，我感觉有一股浓浓的潲水味。我皱着眉头，强忍着没有呕吐，有点疑惑看向他们，接着拿起桌子上的瓶子察看，没有错啊，瓶子上的标签现示的就是啤酒。我还在上面寻找着生产日期，以及生产厂家。那个年代，本土企业可能是接触生产啤酒不久，酿造技术或许不够成熟，或者是我第一次喝啤酒，那种味道给我的感觉就是潲水。

我不善饮酒，几口下肚就满脸通红。每逢聚会，我都会说:“我不能喝，真不能喝。”有人就会起哄:“为啥？什么理由？”“我不胜酒力，那怕几口都会满脸通红。”“喝酒脸红的人不会醉”有人打趣。

推辞的数次多了，慢慢后来的聚会大伙都理解了。虽然也会依例给我满上一杯，但碰杯的时候他们都会很礼貌性的说:“我们干了你随意随意。”但如果每次聚会，当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喝酒的时候，那种百无聊赖，生不如死的感觉别人很难体会到。

一次同学聚会，几桌子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场面开始热烈起来，一些人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唯独没人搭理自已，感觉倍受冷落。为了掩饰尴尬，我只能像个没出息的吃货一样不停地夹菜，没多久就觉得有点撑。只好停下来，一边给人续茶一边说:“过下嘴，过下嘴。”接着又给人递烟。

也许自己不怎么喝酒，坐那里有点傻乎乎的，有点可怜，偶尔有好心人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迎一下酒杯与我寒暄道:“咱俩喝一个，你以茶代酒。”其实茶我己喝了不少，我端起茶杯礼貌性地用茶水润润嘴唇。这时班主任要抽烟，想找那种水烟筒，他说抽不惯这些卷烟，餐饮娱乐场所谁会备有水烟筒呢。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了，自告奋勇的说:“老师你稍等一下，我去帮你找来。”我知道有位战友家就在附近，他家有水烟筒。我想到他家去借，趁机出去透透气。出到门外，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外面空气有一种甜甜的味道。

曾经也想着练下酒量，无奈自制力太强，对酒上不了瘾，也从不贪杯，很少有喝醉的经历。

记忆中有过两次酒后与朋友逛街，走着走着忽然眼前一黑，倒在大街上不省人事，幸好只是一会就会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被朋友扶着坐在路边，朋友把手中刚买来的凉茶凑到我的嘴边让我喝。身上冒出些许汗，口中干苦，我接过凉茶几口下去，这时已觉神清气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醉酒，来得猛而忽然，去得也快。酒后昏倒的经历还有几次，也是很忽然来得也猛。只是这几次昏倒没有其他人看到，这几次昏倒都是在我上洗手间的时候，方便的过程中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成家后，自己做了父亲，此类醉酒就不再有过了。一些聚会也减少了，偶尔聚会虽然也会喝点，只是不想扫兴。

一位战友远道而来，同村的另一位战友相伴到来，邀我出去聚聚。那时我的大儿子四、五岁，看到我出门，拖扯着我的衣角也要跟我出去。无论我怎样哄他都不罢休，他以为我出去玩不带他呢，委屈得哇哇大哭。

走出几步，回头看着儿子坐在地上哭得那么伤心，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与战友出去了。到了镇上，我说先到下超市吧，我要买些玩具，回家时哄下儿子。我想以这种方式补赏儿子，企图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些。

夜深了，我告别战友。回到家，儿子早已入睡，轻轻的握着两只小拳头睡得很香甜。我伸出手轻抚一下他的脸蛋，小玩具明天再给他吧。

天亮了，儿子早已起床，蹦蹦跳跳的玩得很开心，他早已忘了昨天晚上自己哭得有多么伤心。我拿出昨晚买的玩具递给儿子，他没有我预想的那么欣喜。

成家后，很少参加一些非必要的聚会了。春节回到老家，晚上基本不再参与那些酒局。偶尔出去晚归，第二早上，母亲就会说自己很晚了都还没有睡着。母亲就是这样，每晚休息前，都会问那个出去了？还有谁没回来？她躺在床上，心里还数着大门开关的数次，直到她数到家里人全都回来了，她才放心的睡过去。

人到中年，偶尔无奈参加一些发小朋友之间的聚会。对于一些聚会真的已没有兴趣，能免则免了。酒局中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众人皆醉我独醒了。像我这种少喝酒的人，身在其中，有时真如坐针毡，大家谈兴正浓，把酒言欢，自己想插句话都不知从何起。

在酒精的刺激下，大家说话的声音无意间都比平常高出数倍。有人指点江山，纵论天下，粪土当年万户候；有人不甘命运的平凡在感叹:“王侯将相有种乎？”言下之意又像在为自己鼓气；有人热血沸腾在拍胸脯:“那谁谁算啥，那位那位是我哥们，有事说话，一句话的事，包我身上。”有人在纵论，先国际后国内最后联系同事，接着拿起手机一通点击，忽闻手机铃声响起，大家下意识的瞄向自己的手机。我的手机屏幕亮起，一看来电显示，不正是纵谈国内国际这家伙嘛。我对这家伙说:“不用联系了，我不是在你身边嘛！”他讪笑:“不好意思按错了。”饭前他要存我的手机号码，所以拨号到他的手机。他这时吹牛吹得兴起，正想打扰自己其他的朋友，顺手给拔到我这里来了。

夜深了，在服务员三番五次进来问还需要什么的暗示下。大家都没有散场的意思。有人好像醉了，趴在桌面上，有人在高谈阔论，一句话重复数遍，思维混乱，口齿含糊不清。我根本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酒也许再喝不下去了，就是不停在说。自己不听还不行，他会拉住你反复问:“你说是不是？兄弟，我说得对不？”

我一面敷衍，一面想:自己喝多了是不是也这么讨厌？在别人眼里是不是也这么傻逼？一个完美的聚会，应该所有人都喝酒，而且喝得状态必须差不多，大家一起兴奋，一起胡说八道，一起傻逼，这样才臭味相投，谁也不嫌弃谁。每次的聚会所有人都觉得很爽，就我一个人觉得特无聊，谁让我不喝酒呢。

慢慢，我越来越少参加此类聚会了，我也越来越享受自己的“孤独”。随着岁月的推进，青春己渐行渐远，工作、家庭、孩子和各种责任成为了生活的主旋律，逐渐地放弃了那些“放纵”，不再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了，也不再是无所畏惧的年纪了。

也许自己真的老了，在生活上更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不再有青春时简单的放纵与激情了。更多的是想珍惜家人、珍惜家庭。

朋友，美酒虽好，莫要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