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青春轶事——难忘的军礼

小火车

<p class="ql-block">美篇名:小火车</p><p class="ql-block">美篇号:42302666</p> <p class="ql-block">  青涩的岁月,短暂而绚烂,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烟火。现在回望,每一步前行,都深深烙印着我成长的足迹,这些跌跌撞撞的宝贵经历,构成了我人生道路上最珍贵的财富。</p> <p class="ql-block">  时光飞逝,催老了少年,但留下了很多美好。在那如歌的岁月里,经历了太多的喜怒哀乐,至今亦无怨无悔。每当我回忆起刻骨铭心的青春岁月,还有那些零零散散,纯属于“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那段时光,干的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时,心中总是涌动着无尽的感慨和温馨。</p><p class="ql-block"> 那是1973年的初春时节,家乡天气仍然是冷哇哇的,在体感上没有半点春的感觉,这时候的气候用春寒料峭来形容最为恰当。它不似冬天那般山寒水冷,而是给人一种透皮但不刺骨的凉,也让你感觉不到春天的浑身舒放,只是提醒你该与大皮袄告别了。</p><p class="ql-block"> 而初春的西北风,更是家乡的一大专利,这时候它是那么霸道,那么肆无忌惮地刮着,直至把天刮的瓦蓝瓦蓝的很少有云朵能停下来时。渐渐的,才放慢了脚步,率先透露出了春的信息。这时候小河里的水也开始解冻,舒展着筋骨,带着冰凌碴儿流向了远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我们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从小野惯了。有时候就像晋西北的春风那样,一旦刮起来肆意妄为,无遮无拦。那时候的我们少不更事,傻里巴叽,有时候会干出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来。那时候,我们思想单纯,心无旁鹜,以苦为乐,以苦为荣。时时处处以“大寨铁姑娘”为榜样,总想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在那春寒料峭的季节里,我们已经站在冰冷刺骨的淤泥里修渠打坝。</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给我们分配的挖土方任务是,一天每人完成10个立方,记工一个,也就是10分,这就是当年的大寨式记工法。那年我16岁,身高一下子窜到了1米65,也就有了拿高工分的本事。同时我身边还有一帮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铁哥们,她们都是我的师姐,十几个人团结成一股绳,干什么都是互帮互助,绝不会让一个人掉队。</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10个立方的土挖起来能堆一座小山,从坝底到完工后的坝顶是三米的高度,开始时,各干各的,到了两米以上,便是俩人合作,中间修个平台,个子高力气大的在下面挖,个子矮的站在平台上往上倒。挖起来的全是淤泥,一砣一砣,像是一块块”硬黄米糕”,一锹端起来,摔不开,扔不掉,就像彻砖一样,只好一层一层往上堆,耗费的力气可想而知。不到半晌午,肚子里那两碗稀饭,早以耗尽,一个个躺在坝梁上,面朝太阳,期待天上掉一个馅饼下来。这时候大家便撺掇”老改”去供销社赊饼子 ,因为她老爹是供销社主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个差事除了老改,每次“老亚”都要抢着去。她仗着她老爸从事管会那儿弄了辆除了铃声不响,全身都响的破自行车,为了逃避她那份活儿,带上老改转眼间就溜走了,把她那份活儿撂给了姐妹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因为老亚情况特殊,母亲去世早,父亲为了一家生计,常年奔波在外,所以她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那时候家家都不富裕,吃喝帮不上她,姐妹们只能替她干活,帮她拿工分。如果哪天来了,满脸不高兴,只要谁不小心招她惹她了,她会在坝梁上睡一天,分下来的任务,姐妹们都是争着抢着帮她干,有的时候,哪位姐妹知道家里有剩饭,便会趁休息时间,骑着她那辆破单车回家找一点吃的带给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那段时间,因为那活儿又脏又累,赶上春耕春播工作开始,没有人愿意干,可我们十几个姐妹们为了自由,不用天天按时出工,只要完成定额就行。干脆将这一任务全包了下来。天天干一上午,每人发两个饼子,下午去公社砖瓦厂背砖,挣饼子钱。一个月下来,修渠任务顺利完成,可欠下供销社的钱,我们受死受活,每天晚上加班,出了两窑砖,才打清了这笔“饥荒”,像这种只有“二百五”,”不机迷”的人干的事,就是我和我的姐妹们那时候隔三差五经常办的事。</span></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们几个年龄较小,办的出格事情却数不胜数。记得有一天,大家伙正干的热火朝天时,“头儿”(连长)突然通知我们去坝梁上开会。这下我们可不愿意了,因为动土方,是分配的硬性任务,不是打日工,我们才不愿白浪费那点时间,听她们瞎掰扯。看见叫不动我们,”头儿”只好对我们几个人口头传达,今天上午十点,有省里的“大官儿”要来看我们,到时候你们几个千万不能给咱出洋相,这回“不蒸馍馍怎也得争口气哇”。</p><p class="ql-block"> 领导说的果然不差,不大一会儿,从沟口的黄土路上,出现了十几辆吉普车,停在了坝梁上。看到从车上依次下来了好多军人,人人穿着一件军大衣,向我们劳动的地方走来。过了一会儿,公社武装部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通知“头儿”让我们带上武器整队去前面的那片开阔地带,(那时候真的是劳武结合,上工时,一手扛枪,一手拿锄,这是常态。)首长要专门接见我们。看着我们一个个浑身上下跟个泥猴儿似的,又安排我们去河里把手脚洗净再去。</p><p class="ql-block"> 看着河槽里的水面上,还罩着一层薄薄的冰层尚未解冻,一锹拍下去,冰凌喳儿随着河水,飘浮而去,但是两只手刚伸进去,马上便感觉到一种透心的凉,紧搓慢搓手指就会变得跟一个个红萝卜似的。脚一伸进去,马上脚丫子就会抽在一起。于是,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来个新鲜的,干脆将满是泥巴的烂鞋子脱掉,将裤子卷在膝盖以上,故意在淤泥里走了几步,弄得满身全是泥巴,然后悄悄跟在了队伍的后面来到首长们的面前。</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们的女子民兵连,早以在当地是“隔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了”。几年前就被军分区以“张改秀”烈士命名,县人武部正式授旗,为三岔大队民兵营,”张改秀民兵连”。大的阵势,我们也经历了好多次,可像今天这阵势还是第一次见,因为除了县里的党政一把手,人武部的部长政委,还有地区和军分区的大领导,那时候政治气氛特别浓厚,白天田间地头,晚上政治夜校,读报学习是头等大事,别的记不住,这县区领导们天天在报纸上见,大都能认个八九不离十。</p><p class="ql-block"> 我们整队完毕,只见刘廷元部长迈着极其标准的军人步伐,走到一位个子矮矮的首长面前请示报告。这时,我悄悄地前后扫了一眼,整个队伍里,除了我们十几个傻妞赤脚叭嗒,泥流溅感,身挎武装带,肩背半自动,那副样子我自己都觉得滑稽好笑。再看看其她人,人家大姑娘们爱美,一个个刮打的干干净净,脚下烂雨鞋也都换成了自家做的千层布底一带鞋,站在那里英姿飒爽,朝气勃勃。相比之下,真是现实版的白天鹅与丑小鸭。十几年来,我第一次对自己的放荡不羁,产生了一点点自责和羞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时候整个队伍静悄悄的,一改往日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毛病。一百多人排成两列,一个个像支铅笔杆儿似的,笔直地站在刚刚解冻的田埂上。我身不动,心里确乐开了花,那些爱美的大姑娘们,此刻的千层底布鞋早就被刚解冻的黏土粘住了,而我们这赤脚的要怎就怎。这时候忽然听到刘部长的一声口令,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今天,省委、省军区的一号首长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专门来看望大家,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首长的到来!</p><p class="ql-block"> 随后,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位个子不高,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老军人向我们走来,边走边向我们招手问好,“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我们拼尽全力喊着:”首长好,为人民服务”。凭感觉,我觉得首长们已经走到我们几个跟前了,这时候心情紧张到快要窒息,顺沟刮进来的是冷嗖嗖的大黄风,赤脚下踩的是夹着冰层的黏土,可我们手心里却是攥着大把的汗水。</p><p class="ql-block"> 我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四,盼着他们赶快从我跟前走过去,突然间,首长正对着我停下了脚步,跟几位陪同的首长不知道讲了些什么,然后指指我们几个的脚下,弄得我们“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只好站在原地低下头等的挨训。结果是首长走到近前,伸出手要跟我们握手,这下好了,手上糊的全是泥巴,怎能伸出去呢!于是,我急中生智,喊了一个立正,敬礼。十几个人,学着军人的姿势,给首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逗的首长和陪同的领导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和我们挥手告别。一次握手,就这样被我巧妙的应付过去了,但也成了我一生的遗憾!</p><p class="ql-block"> 事后,才知道那位首长,确实是位大首长,是当时主政山西的第一把手,时任六十九军军长,皆任山西省革命委员会主任,山西省委第一书记,省军区司令员谢振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次打赤脚的搞怪事件,我们原本估计要受处罚。如果是开会点名批评,那时候脸皮厚,谁也不在乎。如果是做检查由我一人承担,我很会写检查,也很善于大会做检查。等了几天,竟悄无声息,可我心里直犯嘀咕,那天出了那么大的洋相,让那么大的官儿驻足观看,怎么就悄悄的完事了。后来一打听,其实那天首长临走前,在当地领导面前,大大地表扬了我们一番,“说我们人小志气大,不怕脏,不怕累,爱集体,爱劳动,这种精神值得表扬”。</p><p class="ql-block"> 可是下面的领导对我们这帮刺儿头有看法,认为那天给他们丢了脸,故意赤脚叭嗒,在首长面前丢人现眼。他们说:“这些二百五哪能表扬,一表扬,说不定甚时候会给你捅个天大的窟窿”。对此,公社责成妇联王建芬主任专门找我谈了话,那次谈话对我触动很大,影响很深,王主任是我人生道路上的第一个引路人。她是文革前的老大学生,河北人,说话水平高,哲理性强,在加上一口山里人都爱听的普通话,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p><p class="ql-block"> 时光在流逝,从不停歇,万物在更新,而我也在磨炼中逐渐成熟成长了起来。岁月是那么的公平,从不会多给人一秒,也不会少给一秒。每个人都会由时光的飞逝而经历着人生中最重要的过渡,从幼稚到成熟,从冲动到沉着,由纯真到心思缜密,直到彻底蜕变。</p><p class="ql-block"> 从那以后,我在王主任还有她的爱人老陈的培养指导下,(那时候老陈在我们队里下乡)在社会这个大熔炉里不断摔打与磨炼下,将自己从小养成的野马性格慢慢地收敛了起来,从此野马归途,将一颗红心奉献到了那个火热的年代。一次搞怪,改变了我甚至我的那一帮朋友们的命运,其中最“刺”的老亚,在一年以后成为整个忻州地区第一名从农村应征入伍的女兵,二年以后我便担任了大队副支书职务。一次搞怪,让我终生难忘那年那月那个特殊的军礼…</p> <p class="ql-block">这就是我们在青涩年华留下的照片。</p><p class="ql-block">二、四图片来至网络:谢谢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