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仁心

郑心

2012年的冬天，我给老同学阿雪打电话。我满脸愁容地对她说：“阿雪，我没办法了啊!”阿雪知道我的病情与治疗经过。我患了更年期综合症，从4月底直到12月，大半年了，在杭州几家大医院就诊，看病、吃药，再看病、吃药，看了西医，又看中医(包括专家门诊)，好了又犯，花了不少钱，但总不能够痊愈。阿雪说：“回丽水吧，找中心医院中医科的陈慧医生看看，丽水人都知道她看病好，她可是市名中医哎！”

我回到丽水，经过预约去陈慧医生那儿看了病，开了药。看病的过程却是我在杭州的医院那里不曾见过的，我都不敢相信丽水竟然真有这样的好医生。

那天，我预约在11时30分。但我没有准时看上，等了很久，到12时20分左右我才看上了。

我巳经了解到陈慧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但我走进诊室时还是吃了一惊，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坐在那里，让人误以为是电影演员刘晓庆呢！

陈医生给我仔细看过，开了单子，让我去化验小便。我拿到化验报告单已是下午1时左右了，心想陈医生一定早下班了。可是出乎我的意料，陈医生仍在诊室里为那些没有预约过的病人看病。等陈医生把我这最后一个病人看完，已近1时半了。我感到非常歉疚，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因为她为了我，更加拖延了原本就已经晚了的中午吃饭休息。

下午2时一上班，预约的病人又来了，她继续坐诊看病，直至将所有预约和未预约的病人都看完，这时往往都过了6时的下班时间。医院大门的保安人员告诉我，她常常是超过7时后天都黑了才下班的，每天门诊大楼亮着的最后一扇窗口的灯光，那一定是中医诊室的。当然这个情况是我后来渐渐地了解到的。

我看过几次病后，觉得陈医生这样子太辛苦了，我要向有关方面提意见，为陈慧医生减减负。我找到医院门诊办公室，对负责人说：“陈慧医生看病时间太长了，医院方面不能让她这样超负荷工作啊！”

那位同志一脸无奈地说：“是陈医生自己坚持要这样安排的。我们的安排是预约十分钟一人，但她坚持要五分钟一人，我们也没办法。”

五分钟一人，八小时就近百人，还没算上没有预约过的病人。这样每天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

当然五分钟看一个病人时间往往不够，就往后延了，这样所有当天想找她看病的人就都能看上了。

陈医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很显然完全就是为了病人着想。

我每星期预约一到两次看陈医生，开始时，我焦虑、担心，心想杭州的大医院专家门诊我也看过了，都没有效果，她能治好我的病吗？看病次数多了，渐渐地感觉到陈医生与一些医生真的很不同。她看病时总是面带微笑，耐心地听我讲述病情，并仔细地询问一些重要细节。面对我的担忧，就会鼓励说：“没有关系，会好起来的！”

这些话语对于一个病人而言，犹如春风拂面，温暖心田，使我增强了战胜疾病的信心。陈医生同时针对我的体质、病状对症下药。我的身体果然一天天好起来，两个月后我就基本痊愈了。我感觉到她开的方子与杭州特别不同的一点，就是不仅对症，而且价格不贵，每帖方子都在十几到二十几元间。

在这一段看病经历之后，我很敬佩陈医生，很想多了解一些这位好医生：她为何有这样好的口碑和医术，在她的诊室里每天挤满了等候的人们？她究竟以什么力量作支撑，每天工作时间竟达十多个小时？……这些问号不是我个人的，许多病人也作如是问。我很想对她进行一次采访，让这些疑问得到解答，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她除了休息，把时间都给了病人。我只能在两个月与陈医生交往的过程里，在等候就诊的病人口中，去寻找答案。

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性带着三岁的小孩来看病。在等候时间里与其他人闲聊。她笑着说，自己很小时生病了父母就带着她来看陈医生，现在自己有了小孩，生病还是带来看陈医生，父母生病也是找陈医生，陈医生成了他们一家人的医生啦！另外一位四十多岁农民模样的人说自己是从青田乡下专门赶车来的，他的胃病多年难以治愈，吃了陈医生的药好多了，所以每次来都要开上十多副药带回去。

还有一位庆元某医院退休的医生，她从小得了哮喘，现在也找陈医生看。我问她：“你自己是医生，治不好自己的病吗？”她把自己得病、治病的过程告诉我。她是西医，用过各种西药治疗，但多年来只是治标不治本。现在年纪大了哮喘也严重起来，一次发作住进了丽水市中心医院，住院期间找了陈医生看病，结果有很大的好转。所以她出院后仍坚持找看陈医生看病。

另外，他们都还有一个秘密悄悄地说：她开药确实比较便宜。

我终于明白了陈医生为什么会这么忙！看到诊室里被病人团团围住的陈医生，看到桌上每天摞成小山般的病历，看到她忙得连一口水都忘记喝，更少见她站起来休息或方便……，等候看病的我眼眶湿润了。

我想买一束鲜花送给她，让她在抬头之时能有一丝愉悦感，但小小的诊室无处可摆；我想做一面锦旗送给她，表达一位患者对医生的感谢，但又不足承载我内心那份深深的敬意。我只以这篇没有采访的“采访”小文来表达吧，它也是其他与我一样的许许多多患者的心声。

多少年来每一天上班的日子，陈慧医生都是这样坐在诊室里，迎来送往每一位患者。他们忧心忡忡地来到这里，却满怀着康复的希望和信心离去。陈慧医生解除了多少人的病痛，让笑容重返人们脸庞，她就像一位这一方土地上人们的健康守护神。我遇到过一位候诊的大妈，她说：“陈医生就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下凡啦!”

天黑了，门诊大楼还是只有那扇窗亮着灯，它像一颗明亮的星星闪耀着，温暖着人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