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70.</p><p class="ql-block"> 王干娘捉住了蛇头的七寸，用尽全身力气把它压在身下，过了好久，那蛇头没有了刚才的威风，竟好像一拱一拱的在干娘的怀里倒起气来……</p><p class="ql-block"> 王干娘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生猛的家伙也被老娘驯服了！</p><p class="ql-block"> 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多少年辛苦的日日操劳，多少个难眠的夜夜孤灯，一并涌入干娘的脑海，她将温顺的大蛇藏进秘洞……</p><p class="ql-block">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p><p class="ql-block">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p><p class="ql-block">列缺霹雳，丘峦崩摧。</p><p class="ql-block">洞天石扉，訇然中开。</p><p class="ql-block">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p><p class="ql-block">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p><p class="ql-block">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p><p class="ql-block">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的蹉跎岁月，在这梦游天姥的跋山涉水中尽情的释放，她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奇伟瑰怪的美妙，忘情享受着老天赐予的一切……</p><p class="ql-block"> 不觉间，东方已放鱼肚白，王干娘整理好大郎的床铺，看上去与昨晚没什么二致，这才扑打着衣装出门回家。</p><p class="ql-block"> 王干娘先去后院看了金莲，还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着呢。心想: 怪不得这家伙说自己怀孕了，这么凶猛的蛇头真是很难说……</p><p class="ql-block"> 那自己呢？不会也……她想想自己都笑了。多少年都没那事了，亲戚也早不走动了……想着想着，突然她感觉自己那里撕裂般疼痛……这是怎么了？</p><p class="ql-block"> 王干娘赶紧跑到浴室，照着镜子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光顾着欲仙欲死了，没想到大郎的蛇头太强大了，居然给自己撕裂了一个大口子，还不断的在渗血……</p><p class="ql-block"> 当时汹涌的快意竟然让她忘了撕裂的疼，可浪潮退去，血淋淋干巴巴的疼还是让她呲牙咧嘴忍不住钻心的难受，她顾不得金莲了，溜回自己的房间，清洗掉血污，涂上自己常用的润滑膏，这才松了口气。</p><p class="ql-block"> 再说大郎，本来在鬼市好好值夜，跟竖刁说很久没有去柳敬亭那里听书了。二人正欲驾车前往，突然，大王的蛇头昂首挺立，马立刻就惊了，拉着车狂奔起来，竖刁用尽浑身力气也没将马车拉住，他重重的摔在街道上，再看马车已经无影无踪……</p><p class="ql-block"> 大王本来甩动蛇头吓得马儿狂奔，却不知怎么又安静下来，随即马车在一处沙滩上停了下来——这沙滩很别致——起伏的沙丘掩映在树林里，那树看上去像胡杨，有的高大挺立，有的东倒西歪，还有的横卧在地上，所有的树干都很粗大，树皮都很粗糙皴裂，偶尔还有一丛丛的苇草和红柳——大王躺在沙丘上不断翻滚，像有什么东西支配着他的身体……</p><p class="ql-block"> 他迷迷糊糊看见树林深处似有一处秘室，金色的木房子里点着几支胳膊粗的红烛，整个木屋金碧辉煌，居中的大浴缸里有一个男人在泡浴，一个老妇人在为他服务，他揉了揉眼睛，竟然发现那男的就是自己，而那老妇人居然是王干娘……</p><p class="ql-block"> 王干娘在干什么？她是否要谋害自己？想到正是这个毒妇帮着西门庆那个流氓夺走了娘子，大王就使劲儿的挣扎……</p><p class="ql-block"> 哪承想，他越挣扎越激起王干娘的狂野——多年的隐忍化作此刻的疯狂——一波又一波的狂浪冲击着沙滩——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p><p class="ql-block"> 大王在想: 怎么王干娘在这里？我跟她是什么关系？他胡思乱想着，值夜已经结束，竖刁没有找到大王，各自引退。</p><p class="ql-block"> 王干娘擦了润滑膏，感觉舒服多了，可是肚子里被搅得天翻地覆，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她翻了翻珍藏，居然还有红参，刚好炖个猪蹄黄豆汤……</p><p class="ql-block"> 汤炖好了，她盛了一大碗想给金莲送到后院。端着汤走在路上，她感觉又好笑又愧疚——好笑的是自己一把年纪还能体验人生的巅峰快乐——愧疚的是，那男人居然是金莲的男人——什么天道因果，这么快就轮回了吗？</p><p class="ql-block"> 来到后院推开门，就见金莲披头散发的坐在床沿上，一股刺鼻的酒秽差点让干娘将一碗大补汤摔在地上。</p><p class="ql-block"> 王干娘屏住呼吸将汤碗放在茶台上，然后用手掩住鼻子跟金莲说: “娘子，我不是在地上给你放了盆，就怕你吐在地上，你还是吐在地上了，唉！”</p><p class="ql-block"> 王干娘拿了破布把酒秽收拾进盆里，正要拖地，金莲又一大口喷在地上，狂喷的速度在地上溅起一大片污物，王干娘恼了: “娘子你这是干嘛呢？这边给你收拾着，你还往地上吐，不让你喝你还不肯，我是你的老妈子吗？”</p><p class="ql-block"> 金莲也觉得对不住干娘，可是身体不受控制，又一口喷在地上，王干娘气的把笤帚扔在地上说: “你自己收拾吧！这边说着你还吐，你当我是什么啊？”</p><p class="ql-block"> 金莲披散着头发，微微抬起头，从头发的缝隙里呼着气对干娘说: “你个老不正经的！你以为你干了什么我不知道啊？”</p><p class="ql-block"> 王干娘的心被揪了一下，心想: 吗呀！这婆娘昨晚没喝多？自己干的那些事难道都被她看到了？不应该啊？眼见她睡的跟死猪一样……想到这，王干娘说: “娘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干什么了？”</p><p class="ql-block"> “干什么了？难道不是你拉的皮条吗？要不我跟大官人有什么关系？”</p><p class="ql-block"> 王干娘的心这才扑嗵一下落了地，然后又贼兮兮地说: “娘子，咱可不带这么没良心的！是，我老婆子不地道，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可还是你们享受了！我连毛都没摸着啊！”</p><p class="ql-block"> 金莲作势又要吐出来，王干娘赶紧拿起盆子去接，金莲却只是干呕了几下。王干娘心想: 这娘们儿看来是真怀孕了！ </p><p class="ql-block">7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