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小民叔

关门不锁寒溪水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岁月的长河中,普通人如一粒微尘,过世后不会被历史所铭记,随着时间的流淌,他们会被后人渐渐遗忘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一趟。试图为那些远去的乡亲写点什么,将他们在世时的经历挖掘出来,对他们平凡却奋斗的一生做个见证,不为让他们青史留名,只为证明在那段灿灿光阴里,他们曾顽强地活在这个人世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小民叔去世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每次回到老家,经过他的房子前,都不由自主想起与小民叔的那些往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小民叔姓梁,是我的邻居,大我十多岁,家中弟兄姊妹多,他是老小。那时他奶奶和父母都在世,一家三代挤在三间破旧的土瓦房里,西边有一间厦子当灶房,房檐与正房连接着。两个哥哥成家后分出来另过,只有小民叔守着老庄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些年,小民叔家里人在后岗经营了一块葡萄园,每天全家起早贪黑劳作,生产的百醇葡萄卖到丹凤酒厂酿酒,日子马马虎虎过得去。小民叔初中没毕业,就去韩城下煤窑,挣了一点钱,娶妻生子后,日子过得有眉目了,却突然在一场矿难中左腿受了重伤。由于人老实好欺负,矿主糊弄赔偿500元就不再理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家休养的日子,为了尽快康复,小民叔每天天麻麻亮就起床锻炼,公路上、大河边、村子里到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经过刻苦锻炼,恢复的不错,他又去煤矿打工了,可没多长时间,由于过度负重,腿部的老毛病又犯了,落下严重的后遗症,走路一瘸一拐的,从此拐杖不离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从小与小民叔关系很好,经常去小民叔家里玩。小民叔有严重的口吃,有一年秋季持续连阴雨没地方去,就和小民叔天天谝闲传,结果学成了结巴,语速一快想起个词硬是说不出来,为此父母没少埋怨,好长时间才矫正过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小民叔第二次受伤后,再也下不了煤矿了,常年呆在家里,心情非常郁闷,经常半夜里拄着拐杖满村跑,一个人坐在地坎或河边石头上暗暗发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小民叔房前屋后栽有葡萄树、苹果树、樱桃树,对于从小爱好林果的我来说,那里就是试验田。在商县上学那阵子,每逢放寒假,我都带着剪刀爬上他家后院苹果树叉上嫁接果树,将砧木截断削平劈开,插入接穗,再用塑料薄膜捆绑结实,曾经在那棵树上嫁接了三个新品种,果树挂果期一下子延长了三个多月。也将他家樱桃树、葡萄树分蘖的小苗移栽到我家的院子里,经过精心侍弄,长势比他家的还好,如今的樱桃树还在年年挂果,可惜葡萄树在盖房时砍掉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小民叔的父母在世时,还能帮衬他一把,自从二老去世后,小民叔就更可怜了,主要劳力不顶用,家里没有收入来源,成为庄子里有名的救济户,两个孩子要上学,还要行门入户,日子过得紧巴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尽管在与命运顽强抗争,但小民叔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在一个山桃花盛开的初春,才四十多岁的小民叔撒手人寰了,长眠在武关大桥东头,整天伴着日月山河,成为庄子里的永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命运似乎总和小民叔一家过不去,有一年,他那正在上学的小儿子突然精神失常,后来离家出走失踪了。有人说他家的房子有问题,盖房时老人和匠人吵了一架,匠人故意将房椽安反害他们,至于是否真实,谁也说不清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好在小民叔的大儿子比较争气,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在南京饭店打工挣了钱,娶了媳妇生了娃。前多年,小民叔的配偶改嫁招了上门女婿,将土房子拆除,盖起三间宽敞明亮的楼房。如今小民叔家人已经彻底摆脱了贫困,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他在九泉之下应该欣慰了。</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