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师傅没了,有些意外,前段时间师傅精神矍铄的到校参加活动,我们还拉勾相约她90岁的寿宴,却成了永远的遗憾。她是能过百岁的,步履笃定,思维清晰,嗓门洪亮,却败给了新冠。师傅之名是她退休后被我认定的,能共事十年有余的前辈理应被视为师傅,那时年少轻狂,不以为然。师傅来自农村,扫盲班毕业,她讲自己的笑话一点不含糊,说她曾经给对象写信,把熊字四点给省了,从此对象在厂里就变成了能师傅;她于我一贯以同事相待,没有前辈的趾高气扬,还经常把自己的人生经验当着故事输出,甚至讲到了玄学(省略百字),让我对未知的东西有了敬畏。师傅性格开朗,她若不满意我的做法就默默做给我看,如果对我有了误解能纠她自己的错以正视听,再后来,我们住在了同一个单元,对我更加深入的了解让她毫不吝啬的给出最高赞赏:当初怎么错过你做我的儿媳妇啊!虽然我没有行拜师礼,但师徒关系已成定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天翻箱倒柜去找工作初年时和师傅的唯一合照,那张照片上的我,穿着蓝白条纹的毛线背心,被音乐老师用红色丝巾扎了一朵大红花,顶在头上,紧靠着师傅,显得很亲密,脸上堆着婴儿肥,笑得羞涩,估计是对那份夸张的打扮有点难为情吧。我找了一个下午,甚至攀上梯子去寻觅,那张被师傅调侃我妈吃醋的照片硬是没找到,于是翻到这张,时间相差不大,应该是跟着体育组带学生到重庆参加游泳赛的集体照,就让它替代了吧。那个年代的照片实在太少,仅有的这张照片中,有三位前辈在多年前就陆续去了星球。我认识师傅时十八岁,现在的我已过了师傅当年与我初相识的年纪。时光太快,来不及细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与师傅前后同病而去的还有曾经有过一段不长但深入交集的汪老师,几个月前我们三人还在校园紫藤架下谈笑风生呢。汪老师性格豁达直率,爱憎分明,在日日相处中,得到了她的喜欢,或许是因为同频,她退休后我们每次再见面,都格外亲切,所以,当得知她突然离世我还是很吃惊的。今年已走了好几位前辈,曾经的邻居大陈老师也走了,她高大板直的身影依旧在眼前,她每次亲切的带着笑声唤我“小LH”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前几年大陈老师动过手术,她从来不说,我也装着不知,她变化不大;听说后勤的徐老师也走了,对张校长的离开不惊讶,她50多岁患了癌症,活到如今90多岁已是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有的人健健康康却离世突然,有的人病病怏怏却能高寿无恙,还记得刚参加工作那一年,就参加了还未见过面的30岁同事的葬礼。这是一个来来往往的世界,前辈们的渐行渐远,心中已无波澜,只是,她们在我还小,她们不在,我亦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年轻时候的自己个性鲜明特立独行,从小有良好的教养,学不会阿谀奉承,憎恶阳奉阴违,看不懂人情世故,还遭遇了同龄小人在背后的不断作恶,被人误解不讨喜在所难免,甚至被领导穿小鞋很多年,委屈撑大了格局,常言道,小人常戚戚,君子坦荡荡,终归我的好被人看见,迟来的好评让能量加持,职业生涯蒸蒸日上。图为今年前辈们回校的当天,春光正好,按下了快门,却是师傅与汪老师在人间的最后闪光,她俩离开在暑假,物是人非,我没能得到消息,直到昨天才知晓,有些内疚,便写了这几个字祭给她们,主题不清,表达不明,还啰里八嗦的,就权当给自己一个安心吧。</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4.11.9深夜</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