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国赶大集

桴于网

这些赶集的照片放在草稿箱有三个月了未能成篇，如果是二十年三十年前，还兴用冲洗的纸质照片的年代，那么它们即便没有变色也会蒙上一层灰尘了。 过去我写游记还算是勤快的，每当有长时间的出游，回来总会成篇。但最近变了——最近几个月，有三次超过半月的出游；不出远门的时候也会隔三差五地在家乡的南部山区做一日户外活动。如此在家的时间基本上就是休息疲惫的身体或整理什物，或做出行计划或浏览目的地的信息做功课。这样一来费时间的游记就省略了，仅仅以美篇中的“说说”敷衍自己……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出远门的计划，想把过去印象深刻的经历记一下，但总是不能坐下来“敲字”——当忙碌成为习惯，不动脑子似乎也成为习惯了。难道大脑懒惰了也会成瘾？ 不利于身心的瘾能戒掉的还是尽量戒掉吧！我觉得年纪大了做不了什么事了，那就把一生的见识用来管理好自己的生活与身心好了。烟能戒，酒能戒，脑子不愿意动也当是能戒。让懒惰的大脑多运动运动，克服惰性，也算是能让自己高兴的成就。于是就开写！ 开写后的首篇就写赶泰国的集市，是因为这两处地方给我的印象最深刻——比起绮丽的南洋风光与他乡的历史遗存，我更感亲切的是烟火气十足的集市；没有办法，“乡土基因”越老越凸显，总是喜欢“地气”，家人就说我是与高大上绝缘😃😃😃 找了一首西洋乡土气息歌曲——斯卡布罗集市，用这首歌作为游记的背景音乐。虽然西洋东洋文化迥异，但在市场交易这件事上人们的价值观高度一致。这就算是同中有异，异中存同吧。其好歹任由看官评说；我按我的想法写出来就算是克服了“懒瘾”，也算是我晚年生活的一大成就😃😃 那就在脑子里再赶一遍泰国的大集。大集有两个，一个是铁路大集，一个是运河大集。先去铁路大集。 　　市场的名字叫美功铁路市场，位于首都曼谷以西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该市场沿着火车站出站口不远的地方伸展，商家在窄轨铁路两侧摆摊有五六百米的长度。 市场形成于铁路修建前，铁路完成后商户也没搬迁，而是形成了摊位凉棚按时伸缩的制度。火车到来时商家与游客迅速后撤，车过后凉棚瞬间就伸展开遮住铁路，货物摆在铁轨上也不算违规；如果是一般的瓜果蔬菜低于火车轮子，只要不摆在铁轨上也是可以的。 下面三图一张是火车未到时近乎封闭的市场样态；第二张是火车将要到来时商家给火车让开了道路；第三张是窄轨火车缓缓驶过市场 　　美功铁路市场人称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市场，因而吊足了游客的胃口，成为泰国的一张独特的旅游名片。要维持这张名片的存在首先要保证安全，但整个集市的铁路线上看不到警察，更没有我们习惯的城管或市场管理员。我留意管理的痕迹，仅仅在火车开来前大约五分钟听到广播，抬头一看看到了在文革时期遍布城乡的高音喇叭。只不过这里的喇叭不是搞宣传的，而是执行的市场管理的职能。 　　这只小猫比哪一位游客都更懂规矩与自由的关系，它不听广播，也不用看着商家见样学样。火车到来前半个小时我在这段铁路来回走了两趟，牠老人家一直把这根铁轨枕木当做卧榻；来往的游客没有人打扰牠。火车开来后光顾了看火车忘了小猫去了哪里，但我们的担心对牠来说肯定不是事。 　　写到这里想起孔子关于规矩与自由的说辞:“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小猫能有几岁，牠竟然达到了圣人七十岁的高度，而把七十以前的修为都集于一身。牠就那么一卧，羡煞了来自孔夫子家乡的我。 后图中的夫人想学小猫的潇洒，但你还是认了吧！小猫“从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由貌在很大程度上是先天的，牠的地板可能就是我们的天花板😃😃 　　把自己与猫咪做个比较好生惭愧。按照孔夫子的说法，我早已达到不惑，也过了耳顺，很快就要到达从心所欲不逾矩的理想境界了，但那天在美功铁路市场的表现似乎还达不到而立之年的标准。记得听见高音喇叭广播，看见众摊贩忙着收拾货物，折叠篷布时，我的内心好一阵兴奋；忙着找好观看位置打开手机拍照——先拍游客的反映，再拍商家的操作，最后要拍缓缓驶过的古董列车。设想的不错，做得也到位，但忘记了此铁轨是国内没有的窄轨，机车要宽出铁轨接近一米；而我站的位置太靠近铁轨，结果列车贴着身子而过，赶紧后撤一步就不知碰到了谁，机车轰隆轰隆的声音盖过了我的“对不起”…… 看来，对于圣人之言与猫咪的现身说法，“学而时习之”应是我毕生的功课😬😃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那气势是贯穿古今的宏大叙事，而眼前的景物是“地摊价廉物美，引五洲美女竞折腰”。 　　去美功铁路市场前查找资料，知道铁路建成于1905年，而市场的历史更久远。建铁路少不了拆迁，而拆迁就需要补偿，补偿就免不了官方与商户的讨价还价。当时官方能拿出的补偿款商户认为补偿不了他们失去市场摊位的损失，于是就有了反复的谈判。博弈的最终结果就是我们看到的样子——一个让我们用“大跌眼镜”来形容的铁路市场——美功铁路市场。从市场回到宾馆发朋友圈:“这个集赶得好兴奋，觉得它是——社会学的理想‘田野’；政治学的典型‘麻雀’；经济学的经典案例；世界游客的猎艳胜地”。对于那些“学”，我说不出多少道道来，但我有这样的感觉，就觉得它是。看官意下如何？😇 　　说完了铁路大集，在说水上市场之前把铁路市场的视屏组合一下，有动态全貌还有广播声音与火车的动静，算个补充！ 　　下面要说的丹嫩沙多水上市场是与美功铁路市场相映成趣的泰国市井人文景观。 丹嫩水上市场在曼谷西南90多公里，有150多年的历史。当时泰国开始融入世界，拉玛四世国王为了保护并展示本国文化在运河上开辟了市场，这比日本的明治维新还要早，现已经发展为泰国的旅游名片。 二战前的殖民时代，泰国是整个东南亚唯一保持独立的国家，这与其最早的主动对外开放政策当不无关系。 　　市场除了有热带水果，日用百货、特色旅游纪念品、泰国小吃等等也是一有尽有。在摇摆的船上，让人想象不到的是竟然有现烤的玉米、番薯，甚至还可以吃泰式火锅。 看到卖衣服的摊位，入乡随俗想买一条泰国土产大象裤；问一下价格，人造棉面料的100泰铢一条；这与陆地上的价格一样，折合人民币20元。 　　河道是通向运河的分叉，河道很窄，大约十米左右。河道里的船有传统的摇撸船、摇桨船，这两类船的船主大多是妇人；开机动船的大多是中年汉子，这种船是客运的主体。 由于船多河窄造成堵船是常有的事，但船主都不急不躁，按他们的规则疏通。等有了空隙，机动船往往加大油门快速离开，留下一阵阵柴油机的浓烟弥漫在河道…… 　　岸上的商贩往往手持前端带勾的竹竿，与游客谈好买卖就把船勾到岸边；也有不用竹竿长臂善舞者，伸出手臂也能拉住船完成交易。 买卖双方很难用语言沟通，但这丝毫不影响交易——有阿拉伯数字的价格，有手机计算器可以讨价还价。但我想到在没有手机的年代怎么做买卖呢？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你想丝绸之路、环球航海都是千百年前的事了，市场交易规则、商业语言全球各民族都是无师自通。 想到几十年来极端高调的人不断发出攻击市场的运动与言论，也是奇葩！ 　　河道有几处较大的市场，这里往往有码头可以停靠。船老板在这里停船任由客人游逛，他则找地方坐着抽烟休息。码头显眼的地方还有表演，其中耍蛇是颇具泰国特色也是大受女孩子欢迎的项目了——在阵阵尖叫中，女孩子们完成了与蛇的亲密接触，老板则为游客留下酷酷的照片…… 　　应当说一下交通船的价格。我租的是突突突冒黑烟的柴油机动力船，一家三口坐一个小时好像是八百泰铢，合160元人民币。我在集上一个小时没有花一分钱但饱了眼福。 有一件事要记录一下:上船时将双肩包忘在码头上；码头上船多人杂，觉得是有点麻烦了；没料想船老板把包收好了完璧归赵。 包里装的是干粮和水还有雨伞，不值钱，但这事忘不掉了！ 　　下面两图是同一个沿河商铺，如果不说国别，你能分清是中国还是泰国吗？如果说是东洋或者说是西洋你也不好提出异议来不是？去欧洲与日本时我也愿意到集市上逛逛，觉得天下市场交易规则是一样的——比如和气生财、比如童叟无欺。看着老板货架上琳琅满目要漾出来的商品，我知道她不会说“将本逐利”这个汉语成语，但她深喑个中滋味。除了她的泰式盘腿坐，他与邻家勤快的小买卖媳妇真没区别！ 　　市场外面的河道就宽了，那是通往湄南河的运河。湄南河通向泰国湾，泰国湾的南端就靠近马六甲海峡，那里是印度洋与太平洋、东洋与西洋的交汇口…… 走在泰国的乡间河道，觉得它与世界一点也不隔膜。做个主观的猜想，在这片真正的“热土”（热带土地）上很少或不会有要不要对外开放的无谓争论！ 　　最后还是用一段视频来加深印象吧！视频里有大大的柴油机噪声，还有蓝青色的油烟，那是泰国欠发达的标志，有点像孙悟空的尾巴总是遮不住😂😄，按我所了解到的泰国，它大概不会想到要去装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