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相比“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气,我们的“愿以身相许”似乎还多了点儿“传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刚插队时,我们村里还有两个上一届的老知青,其中一女正在某医学院深造修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好像是在第二年,该女知青毕业回村等待分配时,才与我们这批新知青认识并相处了一段光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位女知青年长我们三四岁的样子,秀外慧中,当年省报记者曾采访并选她做模特,拍过一组知青在田间劳动的宣传片,飒爽英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刚回村时,该女知青显得柔弱且孤傲,但其心地善良,经常帮助新知青缝补浆洗等等,做了许多超负荷的体力活和琐碎事,很快赢得了我们这批新人的肯定和尊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期间,我三哥二哥与其走得更近,并且正式介绍我一起对这位女知青以“大姐”相称(彼时我已抽调到公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概是半年后,卫生局分配通知至,都有点儿蒙。某某沟公社卫生院,地处深山里,当时可以说是她们那批最差的落脚点。恰在此时,大姐的男朋友闻讯又彻底与其分手。大姐身陷双重痛苦之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谁也没有门路、没有办法改变这两个事实。我们只能一边劝她先去适应,一边故作轻松地保证,何时需要我们,我们就何时去“探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报到这天,在官厅插队的我们哥儿仨,一直把她送到目的地。她则一直像个迷途羔羊,任由我们呵护着与新单位接洽缛节繁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地公社很热情,晚上特意设宴招待我们一行四人。为了让她放松和尽快适应新环境,席间我又动了玩兴,跟她谎称,公社那边有事,我们得连夜赶回去。临散场时,趁她一不留神,我暗示二哥三哥,撒腿跑出并在树后藏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片刻间,就见大姐跌跌撞撞跑出,冲进浓浓的夜色,向着山口方向狂奔,一边跑一边逐个哭喊着我们的名字……我们不忍心再闹,急忙跳出来把她追回,此时大姐已快成泪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一次次的道歉,并保证留下决不再跑,这才把她哄回分配给她的宿舍稍安心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趴在招待所的大炕上,我们仨吸烟,一根接一根,想着刚才揪心的一幕,感慨着大姐的命运,烟雾缭绕中,我们严肃的约定:要尽我们所能让大姐幸福,今后谁敢欺负她,谁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之后,大姐虽郁郁寡欢,但怕给我们添麻烦,并没有像说好的那样,让我们去看她,而是隔三差五地自己往回跑,每次接到她颤抖着声音说要过来的电话,我们都会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早早聚在一起等候在汽车站。每次见到我们,她都恨不得拉住我们不松手,一脸开心,笑个不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冬去春来,苦尽甘临,大姐被调到了县中医院当医生。一段时间后,有热心人又给她介绍了个市里的男朋友,我们都替她高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忽一日,听说新介绍的这个男朋友也又要和大姐分手,我三哥当即约上我和我二哥,准备去市里找其兴师问罪。后听说该男正巧来了县城,我们便设法打听到他的住处,摸过去欲“理论理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到宾馆,敲开门,回身反锁,三人站定。一看这架势,那哥们儿吓得脸发青。等搞清我们是来讨说法的,小伙子更是连喊冤枉,带着哭音连连辩解:不是我想蹬她,是你们大姐不要我了,我这就是来求她看能不能不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又乐又愁,摸不透大姐的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之后,又有多人给她提亲,我们也无数次劝她早定终身,她都哼哈着不热不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时光流逝,转眼进入80年代,彼时我和我大哥二哥已考进了刚刚恢复成立的一家国有银行,知青大批返城的收兵锣声也已经越敲越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天,我们哥几个回村看望等待分配的老三。我三哥说大姐日前来看他时透露了个意思,说是不在外边找朋友了,要处就在我们哥五个里面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走在去往车站的铁轨路基上,兄弟五人议起此事,几乎没有任何分歧就形成了决议:为了大姐的幸福,不管她看准了谁,都要无条件的答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意向坐实,摊牌之日,大姐回村,我们兄弟五人又齐聚插队老巢,由大姐最信任的老三单独去探究竟,其他哥四个则头一次如此紧张甚至有些神圣地静静坐在一个屋里“待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哥转来,宣布目标——我二哥。说是大姐的决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我的角度,对于这一结果,既有准备,又感意外。就当时种种迹象看,我原本猜测跟她更亲近的我三哥是最大可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时兄弟几人把目光投向我二哥,他好像略显尴尬局促地只说了一句:看什么看,我就我呗,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简单平静,一世姻缘就此敲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略过恋爱过程,二人择期礼成。大姐变成二嫂,改口也不费劲。早期单位分房时,符合条件的我和我二哥,还特意选了一个两套一院的平房,彼此照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来劳燕分飞,我调到了北京,虽很少见面,但彼此心里,始终很亲,很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今,我二哥已从一家银行行长任上退休,主要精力用于照看外孙女和外孙;二嫂在主任医师任上退下后,自己开了家诊所,继续在外打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两口子忙并幸福着,乐享天伦。</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用段子回味日子(4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注:插图选自网络。致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