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ff8a00"><b>康桂莲的百褶帽2016年7月摄</b></font></h3> <h1><b> </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我的《西口风物志》,即将进入扫尾阶段,目前正在加紧进行修改,现将原先没有录入“美篇”中的小文陆续发给大家,欢迎高手们提出宝贵意见。</b></h1> <h1><b> 2016年夏季,我回老家千井村,在大窑头碰见了铁匠王縻存,他原是右玉县高家堡乡下窑村人,我岳父曹世兴是杨家后山村人,他俩既是同乡人,且同年仿月,年轻时就相识,后来成为朋友。<br></b><b> 我村康贵莲上世纪60年代,男人朱培义在国营玉井煤矿当工人,煤矿发生冒顶事故,不幸死亡,丢下妻子儿女无法生活,后招进本村光棍贺朝祥,没过几年,她的第二个男人又因病去世,村中许多人说她是个妨三夫,谁寻(xin)上她谁倒霉。一度时期,康贵莲领拉上三个孩子,日子过的挺恓惶,可光棍们再也无人问津。其实,她是全村最善良最正色的女人之一,后来,铁匠王縻存不信那个邪,勇敢走进贵莲家,婚后夫妻恩爱,男的耍手艺挣钱,女的勤俭持家,光景过得热色,没出多年,他们有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成为全村人羡慕的上串串人家。<br></b><b> 因我和王收(叔)中间夹着老外父的一层关系。所以,不管我什么时间回村,只要老俩口碰见我,他们都非常热情,非得让你进家坐一坐。那次,王收(叔)老远瞭见我,他三步并做两步迎上前,拉住我的手问道:“记锁,这次你回来做个啥?”我说:“没个正经做的,退休啦,闲着没事儿干,收攒些咱们庄户人过去穿戴过的老鞋帽,使唤过的旧作杖,碰达写点儿小东西。”<br></b><b> 进屋后,他马上跟老伴儿说: “你不是有顶栽绒百褶帽吗?相量情也有年代啦,记锁他写书,说不定他能用的着,你拿出来叫他看看,要是有用,走的时候让他带走哇,咱家再还有个啥”。<br></b><b> 我说:“回的着急,连二老一口吃的也没顾上买,我给您们留上二百块钱。”王婶说: “量为个烂帽子还给钱,越法啦!”我说: “这不是给您帽子钱,而是我的一点心意,让您到代销处买点儿吃的。”最后,老人才勉强留下。<br></b><b> 说罢,我便急上了炕,问细了帽子的来历。她说,这顶帽子是1955年大伯子朱培仁出朝鲜返回来,路过北京,特意进城给我买的。那年,妯娌贾桂莲与她同年都生了姑娘,但她大妈的奶水不多,孩子不够吃,我的奶孩子又吃不了。这样,她的奶就贴补了侄女儿。她大妈心上意耐不去,托人写信告诉男人,回来时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给她二妈买顶百褶帽。那个年代,百褶帽非常时兴,不光中年妇女喜欢戴,就连年轻小媳妇们拥有一顶百褶帽也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于是,大伯子到京后,第一件事就给我买了这顶百褶帽。<br></b><b> 我上车后看到王收已将帽子搁到车座上。三天后,我四妹给我打电话说:“高高,(哥哥)你以后回来,再不要向村人收揽那些烂东西啦,你拿去縻存老人的帽子,村人说,那可是稀罕宝贝,他哄骗走老人的帽子,日后再一转手,说不定得赚多少钱。”<br></b><b> 我听到这样的闲话,又一次回村,我将帽子带给了王婶儿,我说: “婶子,别人又给了我一顶百褶帽,我也不拿它做买卖,有一顶就够啦,这顶您还是留着吧。” 后炕上的王收听到此言,即刻变了眉脸,大概之前他也同样听到过关于帽子的闲话,他冲着老伴儿大声吼道:“你个刮B货,家里有虮子大点儿事,你总好出去跟别的女人晓涮,村里有些叛产货不思谋怎过好自个儿的光景,专好挑拨是非。”尽管我反复向王收解释说,我并非听到闲话,是我有了这种东西。可他说什么也不听,还是执意要我把帽子带走。他说:“你要是多余,一出村把它冒进沟里我不管,可今儿个不拿我受你的制(不高兴)。<br></b><b> 在我刚开始搞收藏的时候,啥也爱见,有时看到亲朋好友手里有我喜欢的东西,我也跟人家张口。其实,后来我发现,一样的东西我从他们那里讨来的,远比市场花钱买来的,付出的代价还要高,花钱多不说,还要沓人情,甚至有时还会扯出闲话。说实在话,如今搞民俗收藏的人并不多,大多数搞收藏的人看不起它。因此,一般的大路货均可在古玩市场买到,同样的货存量也多,你可从中选优,优中选精,任意挑选,且价格也不是很贵。<br></b><b> 随着收藏时间的推移,我的收藏经验也日渐丰富,我觉得玩收藏便是玩个心情、图个高兴,量为拿上熟人亲友一半件不值钱东西,至后扯出许多闲话,与其不快,不如金盆洗手。<br> </b><b> 我玩百褶帽,虽说惹出一则小小的风波,但王婶人正色,我与王收的关系铁壳,至于别人说啥,由他去吧。不过,我从亲朋好友手中拿东西,也是王阁爷娉闺女——就这一回啦!<br></b><b> 既然这顶百褶帽最终传在了我的手上,这大约也是一种缘分,我要好生收藏。帽子伴随王婶已经走过60余年的历史,至今完好如新,也算稀罕之物。随着时代的变迁,虽说如今它已退出历史舞台,可它却是一个时代的符号,一个时代的记忆。<br></b><b> 它为我留下一件较为珍贵的民俗藏品,同时也留下一段妯娌、小婶大伯、情深意长的美好佳话。<br></b><b> </b></h1><h1><b> 2016年8月24日于朔州</b></h1>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