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江印象（二）

中国牛

澄江这个地方，倚山面水，山清水秀。冬可避寒夏可避暑，这里的水果蔬菜新鲜，价格便宜。生活在这里，就是生活在温室里，就是生活在菜蓝子里。其实，云南这样的地方很多，但我说澄江应该是云南最好的地方，因为这里还有“琉璃万顷”美称的抚仙湖。

山美水美的地方，人必然也是美的。我曾经写过一篇《澄江印象》，说过澄江的好来。澄江虽是个小县城，但很整洁干净，文明程度也很高，汽车没有乱停乱放的，闯红灯的人很少见到，市场上买卖东西以公斤计价，自来水也有两套，有一套中水是专门用来浇花浇树冲洗卫生间的，污水处理生态文明走在了前列，小广场上唱歌跳舞的人很多，呈现着现代社会小康生活气象。

过去的皇帝曾经对西南山区有岐视，认为是蛮夷之地，非开化的地方，但是后来云贵也出了状元，事实证明这是一种错误的观念。你看到小广场人群的穿着，也许会想到我们沿海地区六七十年代的服饰，如果据此推测澄江的发展水平，就是戴了有色眼镜。我要告诉你，窥一斑而知全豹有时也会是错误的。我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感觉年轻人的穿着，特别是机关里的人做生意的人还是很时尚的，即使是老年人也呈现出两个极端，六七十岁穿裙子的很多。有些女性穿着很大胆，什么奇装异服都敢穿。而有些女孩子的穿着，就不仅仅是时尚了，而且很前卫，甚至有穿着吊带衫上街的，不仅仅是走光，而是十分的暴露，暴露到路人都不好意思看第二眼。也许你不知道，澄江曾经有过风光无限的时候，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抚仙湖一带灯火酒绿繁华程度胜过香港。难怪现在街上的女孩子都浓妆艳抹，大家都习以为常，要找一个本色女孩有点难。

作为新澄江人，我在这里也结交到了一批新朋友。他们纯朴善良，与时俱进，积极向上，努力生活，而且乐意助人，代表了澄江人的大多数。我喜欢他们，喜欢与他们交往。但是，澄江人是不是都这样呢？我告诉你，当然不是，肯定不是！

我有一个架子鼓老师，中年人，看一眼就知道是个厚道人。他教学极其认真，就我们夫妻俩上课，但一点也不敷衍，每次讲课都讲得声嘶力竭满头大汗。他已经教小孩子一二十年了，培养了不少人才，应该是经验丰富了。但面对我们五六十岁的人，他还是用教小孩子的办法，按部就班。如果我们象这些小孩子一样，系统学习四五年，我们肯定也能成才。问题是我们这个年龄，不要考级，也不会成为架子鼓专业鼓手，我们只要娱乐自己，会打就好。现在架子鼓教学流行数字教学法，教学短平快，学过两三天就能打歌了，然后在实践中逐渐提高。但是，他很排斥，不知道能打会打歌才是王道，还是从五线谱开始，从基本功着手，让我们像小孩子一样从五线谱开始系统学习，结果就是我们学了一期就不学了。

牛嫂喜欢唱歌跳舞，在老家参加了很多的培训班。澄江成人的培训班少一些，面向儿童的倒是很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有旗袍秀、瑜伽、舞蹈培训，倒也适合牛嫂的喜好，可以消遣时间。试上了几节课后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培训老师说只收整学期的学生，像我们这种在澄江待两三个月要走不能学完完整学期的就不能参加了。我们就搞不懂，你办培训班的目的是为挣钱，一个学期的学费当然不少，但一节课也有几十上百元，多一百是一百，多几百是几百，你一样的上课，而且要上你几种课，多点收入，有真金白银进口袋，何乐而不为呢？

我的一个房东，会理发，而且是祖传理发，整个家族理发，手艺当然不错。我住在她家，也就由她理发。后来不租她房子了，因为住得近，我还找她理发。她家用的是太阳能，也有电热水器，只是旺季客人多的时候才用电热水器。澄江这地方，天气变化无常，阴雨天多见，所以用太阳能就不一定保证有热水。偏偏旺季在天热的时候，夏秋季太阳也好，到了淡季，进入九月以后阴雨天多了，太阳能也就难发挥作用了。洗过一次冷水头后，我就不再去那理发了。洗头是理发的必要程序，我想没有谁愿意洗冷水头。何况，澄江什么都不多，只有理发店最多。为了省电费，少做了生意，不知道这笔账她是怎么算的？

今年那个口罩病又有点流行了，牛嫂也未能幸免，加之澄江海拔又高了一点，气喘心慌症状还蛮重的。接诊的护士一量体温，赶紧找来手推车推到了急诊室。一个中年女医生挺认真的，开了一大堆化验检查的单子，从验血到CT一样不少。按压腹部用的力有点大，牛嫂就喊疼了，医生认定是胃的毛病，按照胃病检查治疗。我们与她说不是胃病，是喘不过气来。她根本不听，一口气开了十来种药。有道是有病自得知，哪里不舒服病人知道。明明是来看呼吸道疾病的，你偏要照胃病治疗，气得牛嫂把胃病的药都扔到垃圾桶里了。

这种人，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脑子里脑筋打了结，一根筋不太好使。我还遇到一种人，脑子里搭错了线，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可以说是害人又害己。

杮子园农贸市场有一排的米线店，有一家是夫妻两个开的，有时候女儿也到店里来帮忙。这几家米线店，各有特色，味道都不错，但独这一家店，夫妻俩总是笑脸迎客，服务也好，会主动与顾客聊上几句，使我们不仅享受了美食，心里也感到暖暖的。自然，这家店我们就会多去几次，我看他们家的生意也兴旺些。

这个市场可以买到抚仙湖野生鲫鱼，但价格是一般鲫鱼的双倍，有些当地人钓到了到市场换钱。一些鱼贩子信誓旦旦号称的抚仙湖鲫鱼大多数不是真的，我还加了他们微信，但买过一次就不再联系他们。有一个摊贩，带着女儿卖鱼，十几岁的小姑娘就被教坏了。

我的隔壁是小西城小区，小区广场有个自发市场，可以买到老百姓从家里拿来的新鲜农产品。这个小市场，有摊贩，就是成年累月在那里卖菜的，也有散户，就是家里有吃不掉的再拿过来卖的。散户只想早点把东西卖掉早点回家，可以讨价还价。摊贩就有点坐大了，态度生硬。我刚认识这个地方的时候，不明就里，问了一个摊贩菜价没有买，结果她就啰哩啰嗦，说问了价就得买。我怕她了，以后见了她就绕过去，再也没有买过她的菜。

后来又经历了一件事情，感觉这卖菜的老太还是好的，她只不过是强卖而已，而有的人还要明抢呢！

澄江的桶装水市场十分发达，在我居住的周围就有十几家卖水的。入乡随俗，我们也开始吃桶装水，用于烧水喝茶烧菜煮饭。这里有一百元十四桶的，也有一百元十二三桶的，都是山泉水，水质应该差不多，都有检验报告，只是品牌不同而已。

我呢，买菜的时候路过一家卖水店，就买了他们的水。这个水名字还挺难记，叫澄泉古真。一百元十二桶，比人家的略贵一点。我想，贵有贵的道理，又贵不了多少，心理上还是能接受的，就成了他们的忠实客户。我们房车生活，跑到哪里，就在哪里换水，反正都是合格的水，都是合格的桶，换来换去，大家相安无事。

不曾想，最近一次换水遇到了麻烦。这次来换水的人，是第一次见到。他说你这个桶不是我们家的，不能换。我说人家也认你的桶，你怎么能不认人家的桶？上次人家的桶，你们不也是换了吗？各个水厂水桶都是国家认证通过的，流通的都是合格的。但是，奇了怪了，这次他们就是不换了。不换也行，因为说责任首先在我，是我换了他们的桶，他们不换了，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去把多余的水票退给他们，结果让人意外，店老板说售出一律不退。这霸王条款不知道依据何在？本想曝光他们，或者去消费者协会讨个说法，但想想与这种人还是不要一般见识的好，权当捐给他们看病买药用好了。

当天，我就近去找了一个水店，叫古澄源泉。老板十分客气，是一百元十四桶，第一桶水还赠送。听我说有水桶，也不要我再买桶押桶了，让送水工换了过去。澄江桶装水厂多，竞争还是有的。像这家古澄源泉，我以后就是他们的长期客户了。

和气生财，我前面说的那家米线店就生意兴隆。这两家不懂这个道理，强卖和霸道的行为，让人害怕让人生厌，大家避而远之，生意也就做到头了。

社会就是有各色各样的人组成的。有的人聪明伶俐，有的人脑子呆板，不善变通；有的人天性善良，乐善好施，有的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即使在澄江这个人性纯朴社会文明度较高的地方也会这样，也正是有了这些一根筋和搭错线的人，我们这个社会才会如此的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