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评杨红利长篇小说《今生今世》

意水

<p class="ql-block"><b> 为女性呼!</b></p><p class="ql-block"><b> ——读杨红利长篇小说《今生今世》</b></p><p class="ql-block"> 李红</p><p class="ql-block"> 杨红利作为一个书法家,小说也写得如此漂亮,让人惊叹、惊喜、钦佩!</p><p class="ql-block"> 《今生今世》是杨红利的第二本长篇小说,相比于第一本《郭家大院的女人们》,《今生今世》更彰显出她作为艺术家的洒脱、淋漓和活跃。</p><p class="ql-block"> 当我看到杨红利《今生今世》出版的消息时,我的心就开始躁动。《今生今世》,这是一个决绝的书名,决绝的爱,决绝的恨,决绝的赴汤蹈火,决绝的断舍离……总而言之,《今生今世》的书名,瞬间点燃了我心里的小火苗,引发出我无数猜想。</p><p class="ql-block">1、独树一帜的交错结构:</p><p class="ql-block"> 时隔一月,收到杨红利的赠书——《今生今世》。</p><p class="ql-block">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书,整齐的章回体标题映入眼帘。我饶有兴趣地看下去,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越看越觉得有味道,最后竟然读起来。这哪里是章回体的标题,简直就是一首韵味独特的古体诗:字斟句酌,齐整如切;诵之上口,勾连回环。情浓浓,意切切,让人不得不竖指赞叹!</p><p class="ql-block"> 只看标题,小说的气韵已经扑面而来了。我会心一笑,急急地往下看!</p><p class="ql-block"> 第一章,《灼烁韶华几日春》,又是一个大惊喜!</p><p class="ql-block"> 小说的主角是“我”的同学吴一男。但作者并不单纯以第三人称推进,而是通过吴一男的“自传体小说”,和“我”这个看似局外人的看和诉说,交相辉映,或纠缠,或分离,张弛有致,疏密互补,旋转着螺旋样地滚动前进。</p><p class="ql-block"> 这是有一定难度的结构方式,但杨红利把握得很好,对接得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割裂感,游离感,不管是“我”对吴一男的补充介绍,还是吴一男和“我”血淋淋的述说,都给人无限的亲切感、在场感和淋漓感。</p><p class="ql-block"> 淋漓尽致是小说的最好状态!</p><p class="ql-block">2、血淋淋的体悟与思考</p><p class="ql-block"> 《今生今世》的淋漓感,还表现在对生育,对生命的深入思考和深刻认知上。</p><p class="ql-block"> 小说第一章就以吴一男的自传体小说推出吴一男六亲不认的二儿子,并由此引发出吴一男对生命,对女人的思考:</p><p class="ql-block"> “孕育生命从头至尾,本质上就是一场新生命对母体的掠夺,儿奔生娘奔死啊。该死的上帝当初就这样设计了女人。”</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段让人惊骇让人震颤的认知,没有血淋淋的经历,发不出这振聋发聩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然而,这声音并不是无由头的孤立存在,它弥漫在整个小说的每一个角落。作者以倒叙的手法,将这个当头挑起,悲怆又震撼地拉开了吴一男——一代女人悲剧的帷幕。</p><p class="ql-block"> 《今生今世》写的是计划生育的事情,为了突显作者对生育,对生命的思考与认知,作者让吴一男承受着双重身份的压力:被婆家逼着生男孩;作为计生干部的所见所闻。所有的经历都是血淋淋的,所有的体验都是血淋淋的,所有的思考和认知也都是血淋淋的:</p><p class="ql-block"> 她被婆婆拉着去医院,感觉就像一头被牵着的牲口,一头会下崽儿的牲口。漫天的霾气成烟,一时竟不知是地狱还是人间。</p><p class="ql-block"> 她因为没有为程家生下一个男孩,被迫离婚了。她走在大街上,觉得自己就是一粒浮尘,刚落脚又被风吹起,飘在空中,那么小那么轻,没有归宿,没有落脚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她对婚姻产生了怀疑:她“觉得胡源是个不错的伴侣。她的意识里,胡源和婚姻是两件事,她愿意和胡源待在一起,愿意和胡源一起生活,至于婚姻,她连想都懒得去想。她被胡源热热闹闹地拽进了第二次婚姻。”</p><p class="ql-block"> 她开始厌倦自己的工作,她对同学闺蜜“我”说:“虽然是国策,但是我不喜欢。”</p><p class="ql-block"> 她开始怀疑人生,思考人生;她不断隐忍,又不断嘶吼。她想弄明白到底谁毁灭了那些过往的美好。她弄不明白计划生育挑战了几千年的传统文化,而这两方面的较量过程,为什么要以牺牲女性为代价。</p><p class="ql-block"> 她纠结,她压抑,但血淋淋的现实让她无法只是隐忍,她说:全球女性都要有爱护自己的理念。她甚至说,“全世界的女人都觉醒了,那时别说做男人的意义不复存在,连人类都会灭绝。”</p><p class="ql-block"> 这嘶吼听起来有点极端,像是一声复仇的尖叫,但细想,却未必。</p> <p class="ql-block">作者给了吴一男“吴一男”这样一个名字,当然是要透射吴一男的男孩气质,但更深的隐寓却是一场巨大的荒谬的生育悲剧。</p><p class="ql-block"> 吴一男的悲剧就是因没有给婆家生育一个男孩引起的,吴一男的希望也是在她和胡源的儿子六亲不认的忤逆中破灭。这是怎样的一个轮回,又是怎样的一个悖论!</p><p class="ql-block"> 最耐人寻味的是:吴一男的丈夫在二儿子不上心的照料中用药过量死了;同学“我”的丈夫在飞机失事中死了;吴一男千难万难找回来的大儿子却因想要替母亲教训老二,失手打死弟弟被判了死刑;同学“我”的唯一的相依为命的傻儿子,终因母亲的无奈放弃而丧失了生命。</p><p class="ql-block"> 吴一男,无一男,这是对男权霸道的惩治报复?还是对女性无辜遭受摧残的鸣屈喊冤?!</p><p class="ql-block"> 不管怎样,都带着生命淋漓的血,带着生命决然的不甘不屈的反抗!</p><p class="ql-block"> 哦,那个丧尽天良,丧尽人伦的韩茂蓬,和社娃姑娘生下的双性人,最后变性也变成了姑娘。</p><p class="ql-block"> 那个有个男孩,还要以权谋私,挤掉符合二胎条件的吴一男的二胎指标;被降职了,说丢了官,却多了个娃,总体来说还是平衡的;一说超生不罚了,又各种丧尽天良地往家领孩子,还说多一条根更保险的张乡长,男孩倒是有几个,执着也还在执着,但家散了,自己也萎缩得只剩干枯,干枯还要执着,还要贪婪,男人的贪婪、霸道、好战,终将自己把自己毁灭!</p><p class="ql-block"> 吴一男的嘶吼不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她的根就是灾难,从身体到心理的灾难;她的水就是血,从肉体到心灵的血。如此惨烈深厚的灾难,如此淋漓刺鼻的血,会孕育出虚妄之语吗?!</p><p class="ql-block">3、虚实相生的艺术手法</p><p class="ql-block"> 对吴一男这个人物,作者是很费了心思的:小个子,但利索,倔犟、好强、自主性强。</p><p class="ql-block"> 为了突显吴一男的性格,作者列举了两个例子:蹲在炕上看书,彻夜,高兴了就蹲跳;拉架子车要驾辕,被车辕架得老高,不得不放弃。</p><p class="ql-block"> 请欣赏这一精彩画面:</p><p class="ql-block"> “吴一男推开程一斌,走到架子车俩辕中间,一手握一边车辕,纵身一跃而起,两支胳膊直直地撑起身体,悬在空中,架子车纹丝未动。吴一男身体在空中用力往下一晃闪一晃闪,架子车依然不动。”</p><p class="ql-block"> 推开,走到,纵身一跃,悬在空中。画面感极强,动作感极强。纹丝未动,依然,看似写静,但吴一男的身量、性格却活灵活现地到了我们面前。“依然”,一个“依然”,把吴一男的内在和外在再次凸显。</p><p class="ql-block"> 最重要的,作者给吴一男安排了计生干部的身份,并以写实的笔法把吴一男血肉模糊的遭遇和工作经历,淋漓尽致地展现在我们面前:</p><p class="ql-block"> 她被婆婆拉去刮宫,打了麻药的她躺在手术台上,“冰冷的不锈钢器具在身体里残忍地扣刮,机器呼噜噜将身体内血肉吸出。什么叫搜肠刮肚,什么是血肉模糊,这时候都有了深切感受。”</p><p class="ql-block"> 血肉,金属,残忍地扣刮,呼噜噜地吸,没有亲历过刮宫的女人,以为刮宫只是一个概念的男人,此时此刻,你会生出怎样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吴一男看着医生用特制的铁钩子把女人的一堆小肠和输卵管从深如老井的腹腔里勾出来,摆在女人肚皮上一根一根地捋,一根一根地辨认着输卵管,感觉“仿佛受术者就是自己”,“薛医生每捋一下受术者的管肠,吴一男的肠子就痉挛一下,一会儿工夫大汗淋漓”。</p><p class="ql-block"> 吴一男看着医生给社娃媳妇引产,已经是预产期了,可是因为已经有五个女娃了,韩主任一再交代,“不敢把活娃生出来”。娃生出来了,医生麻利地剪断脐带,闪电般的将胎儿扔进桶里,并且盖上盖子。桶盖还在动,梅医生将胎盘扔到桶里,水桶盖再也没动。</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个红色的塑料水桶,是吴一男递给医生的,作者没有过多地写吴一男当时的心理,但从此这个红塑料桶和桶里娃的爸——社娃,成了吴一男的梦魇,如影随形,坟地里,路灯下,无时不刻惊扰着吴一男,人都说吴一男被社娃拿住了!</p><p class="ql-block"> 计划生育是一个特别巨大的问题,它牵扯到生命、社会、传统、经济等等方面,一般人说不清楚,三言两语更说不清楚,但在这中间,女性遭受的委屈、痛苦、灾难却是实实在在无可辩驳的。这委屈、痛苦和灾难,带给女性的不仅是身体苦难,更有巨大的心理伤害。具有双重身份的吴一男,就是在这双重的血肉模糊中痛苦着,思考着,纠结着,挣扎着。</p><p class="ql-block"> 她给同学写完信,做了一个穿越到八九百年前的梦。她梦见王败了,她抱着她的孩子跑,很多人追她,叫她把孩子扔了,说那是个女孩。她不扔,一边跑一边说:“女人可以换钱。”她又抱着她的厚儿跑,韩茂蓬和张乡长追她,说没有指标,王不答应。她不听他们的,她对他们说:“我怀里的才是王。”</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荒诞的梦,但却是现实最真实的写照,女孩存在的价值就是换钱,男人才是这世界的霸主!</p><p class="ql-block"> 计划生育,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好,但所有男人,包括所有女人都想——至少想要一个男孩。生下女孩或送人,或溺死,或者查出来是女孩直接刮掉,总之生不下男孩不罢休;不生了,节育、结扎,也是把女人推到前面,明明男人结扎更便捷,但男人是王,动不得。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规矩都是男人定出来的,男人就是规则,男人说啥就是啥;尤其可笑的是,明明生男生女是由男人决定的,可生不下男孩还是骂女人,自己家人骂,外边的人骂,男人骂女人,女人也骂女人。</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荒谬、令人费解又结结实实捆缚着人的现实。难怪吴一男在一次和胡源探讨生育问题的时候这样说:“女性的悲哀与人类社会有关。植物大概也分阴阳公母,母性植物大概不被虐待。”</p><p class="ql-block"> 其实吴一男的独立意识并不强,她为了要回被贩卖的老大,对收养老大的夫妇说:“我丢了孩子,解散了婚姻,我失去了作为女人的生命意义。”她从心底里觉得“人一辈子就活了个娃”,但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计生干部,她的经历不可能让她对一个生命的消失无动于衷,不管他是男孩还是女孩!</p><p class="ql-block"> 她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是女孩,被婆婆逼着拉着刮掉了,她梦见她生了很多女娃,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她们围着她,和她嬉戏,和她亲密。但现实中,她和婴孩的肌肤相亲,是在给孙子洗澡时才体验到的。</p><p class="ql-block"> 她梦见社娃将红桶埋在麦地里种娃。她看见满地长出了黑头,像馒头一样大小,一会又长出了双肩,齐刷刷一片。他们都把两支胳膊伸向天空,左右摇晃着,那些小脸蛋有的像太阳花,有的像喇叭花,有的像苦菜花,更多的是满地的蒲公英开的花……</p><p class="ql-block"> 她想不明白婆婆也是女人,为什么却为程家续嗣的事这样上心。</p><p class="ql-block"> 她不想刮宫,她想保住孩子,那是自己的骨肉啊,那是一条命啊,可是,她不得不想:保住孩子,这个家还容我吗?保住孩子婚姻还保得住吗?</p><p class="ql-block">  她因刮宫造成子宫穿孔,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她躺在手术台上,眼泪夺眶而出,感觉自己就是一块摆在案板上的猪肉,她绝望地想:“怎么人生刚抬脚,就到了尽头。”她无奈又愤怒地想:“为了不让一个女婴降生,让我遭了多少罪。女性对社会无用吗?对家庭无用吗?给我消毒的护士、给我手术的医生不都是女性吗?这世界没有女人又何来男人……男人再伟大他也是女人的孩子!是女人所生!!!”</p><p class="ql-block"> 所有的想、梦、幻觉,构成了一个庞大的虚妄世界,但所有的虚妄又无不从现实发苗。现实与幻想交错交融,血淋淋的真实体验和抽离现实的清醒思考相辉相映。天上地下,恣意穿梭,很有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浪漫和洒脱。</p><p class="ql-block">4、闪耀又豪阔的语言特色</p><p class="ql-block"> 《今生今世》的整体语言风格算得上快人快语,少顿挫,少修饰,少啰嗦,正与吴一男的直爽决绝相吻合。</p><p class="ql-block"> 但就具体笔法而言,又处处亮色,彰显着一个艺术人的生动和活跃。</p><p class="ql-block"> 比如:稀里糊涂把饭倒进脑袋上这个洞里,倒下就又睡了。</p><p class="ql-block"> 比如:一头短发都站在了头上。</p><p class="ql-block"> 比如:吴一男难堪的悲哀的情绪写在她扭曲的脸上。</p><p class="ql-block"> 比如:一脸的笑容还在笑着,神已经梦游去了。</p><p class="ql-block"> 嘴长在脑袋上,我们也经常用头发一下子竖起来了形容人受到惊吓,但要把嘴说成脑袋上的洞,让头发站在头上,那得有多大的想象力?洞和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可是它们一旦和脑袋联系在一起,和头发联系在一起,它的趣味和力量你就再也抹不掉了!</p><p class="ql-block"> 脸是情绪的集散地,但能把难堪、悲哀、扭曲凝聚在一起,又能让笑和神分离,恐怕只有杨红利了。难堪、悲哀、扭曲凝聚在一起是痛苦,是拧巴,是撕扯,但神和笑的游离却是那么松弛,那么甜美。不同的生命叙写,不同的情感体验,都让你忍俊不禁,感同身受,拍案叫绝!</p><p class="ql-block"> 还有“第三天的夕阳里,云海血一般通红。夕阳映在我身上,像谁泼了我一身猪血”。</p><p class="ql-block"> 还有 “太阳离开海平线的那一刻,下面托云带水,像从水里捞起的一样”。</p><p class="ql-block"> 太阳是一样的太阳,但一个像猪血,又红又脏让人恶心;一个却像是从水里捞起,又润又鲜还滴着水。境由心生,情随景动,这云泥之情境,天壤之感悟,纵使你有多大的抵抗力,也不能不跟着它上下翻飞,难受或者喜悦。</p><p class="ql-block"> 再看这两句:</p><p class="ql-block"> “在家里没觉得白发这么多,这会儿在太阳光下,每根头发都像是白的,脸上的皱纹仿佛一夜长满了,心里不是滋味。”</p><p class="ql-block"> “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屋里的臭气从钥匙孔里飞出。”</p><p class="ql-block"> 这里明显运用了繁复和夸张。头发是白的,一根一根的都是白的;钥匙孔里插着钥匙,臭气再大也没那么容易飞出来。但是,你就是被感染了,你不会去考证它是可信的还是不可信的。美的文字就这么神奇,你可以实实在在地触摸她,也可以飘飘忽忽跟着她云游,但你就是不忍心去解构她,苛责她。你被她感染了,陶醉了,甚至迷惑了。</p><p class="ql-block"> 还有“社娃姑娘只低头吃饭,不知道是咬难咬的食物还是咬心头的恨”。</p><p class="ql-block"> 还有“只有他理解我的万里江河”。</p><p class="ql-block"> 还有“房间里只有碗筷碰撞声和说不清是喝醪糟还是抽泣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还有“从她踏进我的房门,我就觉得她是在半休克状态,整个人都是木的”。</p><p class="ql-block"> 还有……</p><p class="ql-block"> 还有……</p><p class="ql-block"> 真是举不胜举,俯拾皆是。第六章吴一男对胡源说:“你看,苍龙脊背,上山的人在动,像不像一条巨龙身上五颜六色的鳞片闪动,龙好像活着。”</p><p class="ql-block"> 写到这里,突然感觉吴一男对苍龙脊的比喻,正可以看作《今生今世》语言最好的概括:快人快语的主体风格,构成了那“背无一仞宽,旁有万丈垂”的苍龙脊;那些妙趣横生的句子,正如苍龙脊上闪动的鳞片。五颜六色的爬山人把苍龙脊盘活了,灼灼发光的具体描写,让《今生今世》的叙写豪阔中透射出诱人的明亮与生动!</p> <p class="ql-block">  李红,女,陕西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潮起潮落》三卷本(第一、二卷已出版)。诗歌、散文、评论散见于《诗刊》《文化月刊》《文谈》《陕西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新西部》《华文月刊》《衮雪》等报刊,以及“中国作家网”、“全国基层党建网”、“中宏网”、“新西部网”、“陕西文谭网”等媒体平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