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拜谒隔山祖师（2024.11.9）

柏声

时令虽已入冬，但南国花城依然日丽风轻，温暖如春。趁着孖宝给我放假，终于有机会到一个旧名叫“隔山村”的地方，去拜谒“隔山祖师”、岭南画派鼻祖居巢、居廉的故居。

乘坐公共交流和地铁，在海珠区江南中路出站，步行约十分钟，根据导航，终于寻到“十香园”。

“十香园”便是岭南著名画家居巢和居廉的祖居。据资料显示，居氏祖先原籍是江苏扬州，其有后人到南粤为官，随后便定居番禺隔山村（现址为海珠区江南大道中怀德大街3号）。现“十香园”门口，有现代雕塑大师的“二居”塑像，题“隔山祖师”四字。

入“十香园”，便见“二居”昔年的画室，名“紫梨花馆”，

画室内，有“二居”课徒的塑像，后壁挂着居巢的画作，联曰：“競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

对“二居”的“初遇”，早在四十年前参观东莞可园时，知道画家居巢在清道光年间，曾作为粤籍琴棋书画皆能的武将张敬修的幕僚随其在江西任职（后来其堂弟居廉也随行），直至张敬修辞官时又随其回家乡修建可园，兄弟俩在可园寄居十年，潜心研习国画，并在此其间首创了“撞色法”（即撞水法和撞粉法）。那次，我写有打油诗《可园三题》，其二是“咏二居”：“二居对景写芳园，十年磨笔卷万千。没骨撞粉形神出，三草堂里有妙玄。”

从那时起，我便十分赞赏“二居”国画风格——清新、细腻、工笔与写意和谐生趣！

四十年间，我不止十次登临可园，除了它是“四大岭南园林”之一外，还因为我认为它是“岭南画派”技法的发源地。但我一直不知道“二居“的故居在近在咫尺的海珠区，更不知道居巢居廉两兄弟就在“隔山村”课徒，造就了“岭南画派”创始人高剑父、陈树人、高奇峰诸多画壇巨匠。

在“十香园”里，还有一间“啸月琴馆”，陈列有居巢用过的古琴。据史料称，居巢不但是精湛的画家，还是精湛的琴师。他与张敬修的深厚交谊，除了他的画技，还有他们对古琴的同好。

在“十香园”里，我还惊讶于居巢的诗、书、画偕佳，后人评述其文学造谐不亚于画技。他的诗词辑录有《今夕庵诗钞》、《昔耶室诗》和《烟语词》等。

“十香园”之得名，源于居廉在寄居东莞可园后先于其堂兄返回隔山村故里，而居巢待可园园主张敬修病逝后才回乡与居廉相聚而居。居巢回故居后，购来十种花卉植于园中，故有“十香园”之称誉。据现代岭南书法家卢有光所题《十香序》，“十香”乃素馨、瑞香、夜来香、鹰爪、茉莉、夜合、朱兰、鱼子兰、白兰、含笑。

添植“十香”之故，缘于居巢“以自然为师，重视写生”理念。其弟子高剑父记载：“写昆虫时，每将昆虫以针插腹部，画蓄诸玻璃箱，对之描写。画毕则以类似剥制的方法，以针钉于另一个玻璃箱内，一如今日的昆虫标本，仍时时观摩。复于豆棚瓜架，花间草上，细察昆虫的状态。”

十香园建好后，居巢没住多久就过世了，享年54岁。为了生活，居廉一改居巢不收徒的做法，一边卖画一边开馆授徒，高剑父、陈树人、高奇峰等就是这个时候投入门下的。除了“二高一陈”以外，居廉的弟子还有杨元晖、陈芬、李鹤年、陈鉴、伍懿庄、张纯初、容祖椿、梁鹤巢、关蕙农等，遍及两广，享名当世。1904年，居廉去世，享年77岁。

我一直不解岭南画派创始人为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简称“二高一陈”。这三人又同属居巢、居廉兄弟门下。但为什么师父不是创始人呢？有人解疑道：这跟道教很像，道教创始人是天师道的张道陵和太平道的张角，但他们遥拜的祖师却是春秋时期的老子李耳。也就是说，师父没有开宗立派，倒是徒弟自立门户了。

我为国画的门外汉，但四十年来一直欣赏和崇拜“二居”的画作，收集着他们的作品图片作闲时欣读。我觉得，居巢的作品画技更娴熟、清新些。

比堂哥小十七岁的居廉，其实也是居巢的弟子，只是因是同辈弟兄，画界便一并尊为“师长”，他的画风、画技极似居巢，但我觉其特点似乎着色更擅浓烈些，给人一种“艳”的观感。

偷闲半日，得美学熏陶，实属得益匪浅！打油一首，为本文作结：

冬日难得半日闲，馨风弥漫十香园。

隔山文墨传今古，岭南画派得光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