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文史资料》乃余之友志军弟历时十载,查阅史料,录其所述六百万而析之。勘实地,踏乡野,吊遗存,不辞辛劳,家乡之古今则立于目下;访乡贤,咨学者,友同行,不耻下问,心得体会不计其数;取其正,去其伪,掇其果,广征博引,而后则独立成篇。结集成册,传之后人,堪称家乡地方史志研究之集大成者,并不过也。甫一出版,便快递于我。令我快然于己,有感于斯。 始见书名,兹以为资料之汇编。实则不然,而以基础资料为之因,论证复论证,推敲复推敲,自以为少有瑕疵,其果乃敢示人。余以为,名之谓《建平文史资料考证》,更为贴切也。但志军弟低调谦虚,而以“建平文史资料”冠名也。透过志军弟笔下之文字,余乃仿佛穿越时空,听闻远古牧笛号角之悦耳悠扬,铁马金戈之争鸣碰撞,诗词歌赋之低吟浅唱。一幅幅波澜壮阔之历史画卷,辉映着建平人类社会发展之奋斗历程;一缕缕升腾跳跃之文明曙光,点亮了远古先人之前行之向;一段段曲水流觞之典籍史料,激荡着家乡故土之风尘岁月,世代沧桑。家乡先世之心路历程,喜怒哀乐,苦辣酸甜,呼之欲出,跃然纸上。读罢此书,更觉家乡历史之悠久,文化之灿烂,文明之厚重,发展之曲折。饮水思源,根之所在,满腔热血,家国情怀,心之所系,日月可鉴。吾之敬佩之意,仰慕之情,亦不可名状,溢于言表。 纵览全书,收录作者近十年来之主要研究成果,选其中百篇者,四十万字也。虽独立成篇,但又相互关联,互为依存,相得益彰。全书所录,以事分之,一乃全面考证其县域行政区划之历史变迁,演变进程。建平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上下五千年,乃著名红山文化重要发祥地之所在。远古之时,鲜见于文字史料记载,均由出土文物佐证之。大量文字史书记载,始见于宋辽时代,作为宋辽互市通商,官员互使之主要通道,方有建平最初之行政框架。再而全面考证其建平地名之主要来历及历史渊源。如县名,县城之名,惠州古城之名,亦有蒙语地名之演化过程。《建平政区的形成与演变》之研究,此前则未有其论者。读之令人耳目一新,如品佳酿。三乃全面考证其古代大家名人与建平之渊源,而对于宋人出使辽国所至建平之路径及遗留诗作之研究,亦为古今之人未有述者也。作者考证之,公元1004年,宋辽两朝在河南濮阳订立“潭渊之盟”。双方长达三十年之战火硝烟息也,友好交往长达百二十年已矣。宋辽互派使臣者,乃六百八十二次之多也,且皆由重要官吏担任。其中不乏欧阳修,苏轼,苏辙等历史名人。史之留痕,未有知其祥者。散见于各类典籍文献之诗词歌赋不计其数,未有独其甄者。而军弟之研究整理,堪称独一无二者也。其中苏辙的《惠州》一首,写于建平惠州古城,诗曰:“孤城千市闭重闉,苍莽平川绝四邻。汉使尘来空极目,沙场雪重欲无春。羞归应有李都尉,念旧可怜徐舍人。会逐单于渭桥下,欢呼齐拜属车尘”。读罢苍凉悲壮之感,油然而生,不能自已。清朝康熙、乾隆皇帝四次莅临建平,皆有诗作传之于后人。亦有本土名人名篇轶于民间,军弟之书,则具而祥之。建平人杰地灵之久远,文化渊源之厚重,书中处处现也。该书亦首次对建平之古碑碑文,古钟铭文全面考证及释义。读其书,对建平之人文地理,风土人情,历史沿革,世代交替皆有更为清晰之了解及认知。 该书文字风格简洁质朴,分析考证缜密严谨,叙事过程详略得当,篇与篇之间虽各自独立,但又有很强之内在联系,逻辑性较强。虽史料之考证,但并不觉晦涩难懂,相反可读性甚堪。或娓娓道来,如行云流水,或抒情议论,情真意切。犹如昔人与今人之时空对话,生动,灵性,鲜活。文如其人,透过书中之文字,充分彰显出作者深厚之文化底蕴,对于中国历史,特别是地方史之深刻理解与独到之见解,对家乡的真挚厚爱与无限亲情,责任感,使命感,是成就此书之无穷动力之源泉,否则断然而不可为之。正如作者在后记中所述:搜罗典籍,查阅史料,寻访耄耋,实地踏勘,个中甘苦冷暖,自知之也。“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严谨治学精神知微见诸也。书中所录所述,虽跨越千年,世殊事异,但绝非传说杜撰,已乃建平地方历史之真实再现,似若耳之所闻,目之所遇,亲切而温馨之蔚然也。古之异彩纷呈之家乡建平,今日则更加辉煌灿烂耳。《徐润建平行程考》所记之清末民初之窘况:“二十日,施粥开厂,……见无衣苦民,其小孩则上身单衣,情状尤为可怜……目睹男女老少,有无上衣者,亦有无下衣者,共在土炕向火,且无食进腹数天矣,见此情景,心实惨然”。然此情此景早已不复存焉。今之家乡,社会安定,民生福然,党之英明,熠熠辉也。60万父老乡亲,民心所向,共赴小康,前路漫漫,奋发图强,此乡亲之所共识,亦乃为贯穿于全书之精华之所在也。 吾与志军兄相识相知近三十年,他小我8岁,对我敬重有加,令我十分感动。1995年末,我被县委从乡镇调任县贸易局党工委书记,当时志军在局属五交化公司任副经理,时年31岁。年轻有为,生龙活虎,朝气蓬勃,无论是工作能力,业务水平,还是为人处事,自身修养,在全局几十个所属企业领导干部中,都堪称一流,我亦甚赏识之。初见之,略显拘谨,但随之时间之推移,吾与之志趣相同,爱好相似,交好颇甚。工作之余,谈资不尽,天文地理,政治经济,古今文学,包罗万象。在我看来,军弟天资聪颖,敏而好学,视野开阔,低调内敛,且无不良之嗜好,具有大家之气质与风范。在我之大力举荐下,他被提为五金公司党总支书记、经理,而后改任饮食公司经理。1998年10月,我与志军及其他五人,乘坐一台商务旅行车,行程近2000公里,考察了浙江,江苏,上海等地的商业网点,历时15天,眼界大开。2023年9月,我与志军共四人,乘坐火车,游览了桂林,昆明滇池,石林,四川的乐山,峨眉山,九寨沟,历时15天。两次愉快之外出之旅,炽炽之感情,浓浓之友谊愈甚。2010年,我调往县人大常委会工作,离开商业系统,和志军见面之机会渐少。2013年我退居二线,离开工作岗位后,便久居北京,期间回乡次数有限。算起来,和志军未曾谋面亦十年又四之久矣。每念昔日与之附言相与,愉之乐甚,温馨而亲切依旧,而今情随事迁,居于两地,向之所欣,感慨而惋叹既之。 韶华已逝,青春不再。余今乃古稀老者,军弟亦步入花甲。十数年不见,弟军却致力于地方史志之研究,且成就斐然,某些方面,竟填补其地方史志之空白,可喜可贺。虽不能和司马迁《史记》相提并论、相互媲美,时代背景,人物命运,社会环境亦大相径庭。但其文人情怀,心向高远,却一脉相承,此志一也。当今社会之风气,大环境使然,追求金钱名利者十之九也,亦无可厚非。但不为名利所累,潜心笃志,十年未之间隔,盖和者寥寥,更显难能可贵,气之可嘉也。其书至,余与之电话长谈,已而赞之曰,弟之今所成就之事,虽不能扬名于当下,但必将流芳于后世。军弟则莞尔一笑曰,其乃兴趣爱好使然,并未所思久远,仅此而已,不足道也。<div><br></div><div> 张文:甲辰始冬于北京(2024.11.07)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