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马兰花（二十二）

无为疏桐

第四十三章悲痛、报仇全排战士已经知道了他们奉为女神的军嫂牺牲了的消息，个个悲愤地想冲过去撕咬敌人为军嫂报仇。听排长这一吩咐，立即都按照李军命令掏出所有手榴弹合计了数目报给了李军。李军接着吩咐道：“每人将两个手榴弹捆在一起，听我命令统一拉弦，等我命令一起朝对方敌人上空投弹，一定听我分别的命令拉弦和投弹，清楚了吗”？战士们齐声回答：“清楚了”！李军等战士们准备好了，自己也手持两颗捆好的手榴弹下命令道：“全排听好了，拉弦”！战士们都同一时刻拉弦，也就过了一秒半李军又命令道：“投弹”！全排三十来名战士将六十多颗手榴弹投扔出去。所有手榴弹被投到越南特工队隐蔽射击的上方离地不到一米的空中就开始爆炸。李军这招确实够狠的，所有越南特工队员们，被在自己头顶上不到一米的六十多颗手榴弹爆炸开来的弹片和冲击波炸的是鬼哭狼嚎，没被炸死的还剩下五六个人也被当场震晕过去。李军当即率领全排战士冲杀过去，将没被炸死的越南特工队员一一捆了个结实，拖回到战壕里。在战壕朝着越军的方向用木桩立了六根桩子，把六个特工队俘虏分别捆在桩子上面朝越军阵地方向。李军吩咐战士们守卫好了，自己去了连指挥所坐在阿依古丽遗体旁，对阿依古丽轻声说着心中的话语，喋喋不休。一直等到天亮，李军又亲吻了阿依古丽脸庞后，径直走到了自己排的阵地中，拔出刺刀对着一名越南特工队员道：“说！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军区文工团女兵阿依古丽”？这些越南特工队员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士兵，不会轻易招供的，每个人都视死如归的样子面对着李军。李军也没废话，对着一个越南特工队员的肝部位置就是狠狠一刺刀下去，直刺到人体的肝脏，然后拔出刺刀对其他几个越南特工队员说：“等这个死了，你们一个个轮着来”！那个被刺的队员再也没了英勇就义的气概，疼的他嚎叫着哀求李军给他速死。此时的李军已经被仇恨的火焰烧的没了一点对这帮越南特工队员的怜悯之心，冷眼看着其他越南特工队员。听着自己的队员如此惨绝人寰的哀叫声，越南特工队的队长，实在承受不了这种惨状刺激说：“如果我们招了，你能让我们速死吗”？李军冷峻地点头回答：“可以”！于是那个越南队长把他们这次绑架阿依古丽的任务内容和目的以及怎么绑架阿依古丽的过程招了出来。李军听了更是怒火中烧，掏出手枪对准越南特工队员每个人的眉心就是六枪，弹无虚发送这些害死阿依古丽的越南人上了西天。大仇已报，李军去了连指挥所，直接递交了复员申请，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干了，要亲自送阿依古丽的遗体去南宁火化，再带她的骨灰回新疆阿依古丽的老家乌什塔拉安葬自己的未婚妻。连长和指导员告诉李军，送阿依古丽去南宁的事情他们可以批准，但复员的事情他们做不了主，他们会将李军的复员申请报告递到团里去，团里会考虑是否批准李军的复员申请的。李军向连长指导员致谢后，亲自和一个战士抬着阿依古丽的遗体上了团部派来的卡车，艾则孜也要被送到南宁军区医院疗伤，他们乘着同一辆车都去了南宁。 第四十四章最后一封信在南宁，广西军区上上下下的指战员们听闻阿依古丽牺牲的消息无不悲痛惋惜，特别是军区文工团的阿依古丽战友们，最先到了南宁市专门为前方牺牲烈士扩建的殡仪馆去吊唁阿依古丽。团领导特意派出军区文工团管乐队到现场为阿依古丽奏哀乐。自发组织来凭吊的部队指战人员越来越多，以至于军区领导要组织有计划有次序的对阿依古丽凭吊活动。追悼会那天自发来向阿依古丽遗体告别的部队干部战士成千上万，文工团团长致的悼词，李军作为未婚夫悲痛欲绝地致了他有生以来最深情的缅怀词，当地电视台也做了现场报道。追悼会结束后，阿依古丽遗体被火化，李军捧着覆盖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的阿依古丽的骨灰盒走出殡仪馆时，看见了潘婷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艾则孜在殡仪馆门口等着他。看见阿依古丽昔日的朋友和战友，李军又无法抑制地热泪盈眶。潘婷推着艾则孜走过来，不知道怎样安慰李军，她自己也是泪流满面。艾则孜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阿依古丽，正陷入深深地自责中。三个人来到了军区医院，潘婷的实习所在地。到了潘婷宿舍里，潘婷拿出两封信对李军说：“军哥，这是阿依古丽前段时间找我来玩时交给我的两封信，她告诉我就算是她的遗书，一封是给您的，一封是给她父亲的”。李军听了潘婷这么说简直不敢相信地问：“她怎么可能留遗书呢，她又不是一线作战部队成员”？问到这里李军突然想起有一次阿依古丽去贵港市看他的时候问过自己是否上前线的指战员都留下遗书留在部队驻地，万一牺牲就算是给家人的最后遗言。李军回答是的，自己也留了，留了两封，一封是留给阿依古丽的还有一封是留给自己父母的。阿依古丽撒娇地说她想看留给她的那一封信，李军吓唬她说那不行，提前看遗书是不吉利的。所以阿依古丽就没再问这事了，只是说了一句自己也要给李军写一封遗书。李军当时觉得她在说着玩没当真，今天潘婷拿出来阿依古丽写给他和她自己父亲的遗书，让李军感到冥冥中真的上天都有安排吗？他不由得仰天长叹：“老天不公呀，为什么不用我李军的命换回阿依古丽那灿烂鲜活的生命呢？接过潘婷递过来的阿依古丽给他写的信，李军坐下来屏住呼吸开始读信，潘婷推着艾则孜出了宿舍门，去医院花园散步，给李军和阿依古丽最后的灵魂交流留下静谧的空间……。 我最亲爱的军哥，此时，我坐在我自己宿舍里的书桌前给你写这封信。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我能想象你可能和你的战友们正在阵地中放哨，警惕着盯着敌人的方向并随时准备投入激烈的战斗中去。每每想到这些，我特别害怕，我害怕哪天听到不好的消息，那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军哥你知道吗？现在你几乎是我生命中的全部。这里的很多战友和同事都说我人长得漂亮、聪明、能干，还说如果我自己愿意，我能找个高级军官嫁了，从此过着衣食无忧的阔太太生活。军哥，其实我很清楚我自己人长得好看，打小，无论是那个民族的男生，只要是认识我了就会对我献上殷勤。我也知道自己很聪明，长这么大还没什么事情能难住我自己。我更自信自己很能干，凡事只要我自己想去做好，没有我干不成的事。可是，军哥，也许你还没有真正了解我的心思，我还真不是因为当初你救了我而对你有了报恩的心态就一定要嫁给你。我开始爱上你并再不能爱上别的男人是从你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开始的。也许你早就忘记了你跟我说过的什么话，可我却牢牢地记住在心里，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那还是在三小队你下乡那会儿，有一次，我跟父亲吵架了，吵的很凶，于是我赌气地离开了家，去了你们知青点。在你们那里，我喝了很多酒，你们都没有拦着我那么喝下去，直到我喝的吐了，吐的你们知青点一片狼藉，军哥你只是默默地为我清理吐出的秽物，为我端来热茶涑口，还是默默不语。我就故意借酒耍酒疯，躺在你的床上不想走，想留宿你那里。你叫肖金明和高永宏两位大哥到附近老乡家借住一晚，你自己坐在靠墙的桌子旁趴着睡着了。我夜里酒醒后人也清醒了，但我还故意装作酒未醒的样子，起身走到你身边想勾引你和我做那事儿，因为我心里难受想放纵我自己，与你放纵我的第一次我也心甘情愿。但我心里明白，那绝不是因为爱！可你后来的表现和言语深深地震憾了我麻木的心灵。我脱光了我所有的衣物赤裸地站在你身后，盯着你看了很久，见你没有醒来的意思，就索性趴在了你背后在你耳边说着一些现在自己想起来都脸红的话语。你醒了，回过身看着我一丝不挂的样子，你走到床边掀起床单走到我身边用床单把我像包粽子那样包了起来，然后推我坐在床边上。你自己将刚才坐着睡着的椅子拉到我身前坐下对我说：“丫头，说说吧，你昨晚怎么了？为什么自己喝闷酒喝成这样”？我当时就放声哭开了，你也没哄我，就由着我那么哭下去。等我哭好了你将你投好的毛巾递给我给我擦眼泪，等着我自己开口说话。于是我开始叙述我怎么和父亲大吵起来，我父亲因为我从乌鲁木齐回来天天不务正业，和你们混在一起很不以为然，要我要么找个好人先嫁了，要么找份工作先干起来，不能由的我这么整天胡闹下去。我就这么和父亲争吵开了，我甚至对父亲说了很多伤透了他心的话。你听到这里，把我脱下的衣服扔还给我说：“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家”。说着自己就出门牵马准备去了。我穿好衣服，走出你们知青点，见你左右手分别牵着我的宝马和你们队里的马匹站在门外等我，我走过去接过自己的马缰绳，翻身上马，你也上了马，我们并肩谁也没说话地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去。到了我家门口，你我下马等我拴住马后，我说：“你回去吧，我进家门了”。在我刚要走进家门那刻，你叫住了我说：“丫头，我们汉人老祖宗留下过一句话叫“百善孝为先”，就是说人的所有善良是以孝顺为最的意思，我想你们维族也会以孝顺老人特别是孝顺父母作为子女的好坏评价标准的。你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妻子至今未娶，他含辛茹苦将你抚养成今天这么大的姑娘不容易，他再不是你都不应该顶撞他，我李军最看不起的就是不孝顺的人。你回家后要和你父亲好好谈谈，你要无条件地跪在你父亲面前，为你昨天顶撞他向他道歉！如果你父亲理解你并原谅了你，愿意你经常到我们那里去玩，你再去，否则的话，我们知青点不欢迎你这个不孝之女，好了，我走了”！听完你这番话，我不知怎么就开始死心塌地地爱上你了。后来，我就听了你的话和父亲谈了，并告诉父亲我爱你军哥，这辈子我只要嫁给你军哥。父亲听了后，将跪在他面前的女儿我扶起来说：“听你这么说，那个李军汉人小伙子值得你去追随，父亲一天天老了，你自己的幸福你自己做主吧”！我们两父女抱头痛哭了一场。军哥，我前面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是多么的爱着你！现在好了，我已经感受到你也是这么地爱着我呢，你知道我现在自我感觉多么幸福吗？我是个维吾尔女孩，我知道你们汉族男人娶一个维吾尔女孩为妻是多么的困难，军哥，我只要能爱着你就可以了，你不一定非要娶我。如果你爸妈反对我们俩婚事，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不结婚，我一辈子也知足了！我照样可以给你生孩子，照样伺候你一辈子，我阿依古丽说到做到！只是，军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上。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会动摇你前线杀敌之心，可我这不是写信嘛？就让这封信成为我为你祈祷的信使飞到我的真主那里，求真主保佑你平安！军哥，既然你已经给我留有一封遗书的信件（听你那么说我好感动，这说明你把我真当了至亲的女人看待）。那么这封写给你的信件也作为我留给你我最亲爱军哥一份遗书吧，以备不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军哥，就像我经常给你们这些前方将士唱的歌里唱到的：你不要为我消沉！更不能为我终身不娶！你知道吗？军哥，我能得到你给我的那些爱，真的很心满意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军哥，我想你把我葬在马兰你们永红中学后面的榆树沟小溪畔，面朝天山背靠榆树沟。我要你给我立碑，碑上刻有“李军的女人阿依古丽之墓”的字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军哥，我不要你每年去看我的墓地，我只要你记住，在天山脚下有一个维吾尔姑娘躺在那里，她永远都在爱着你！军哥，天快亮了，明天我就将写给你和写给我父亲的信件交给潘婷姐，但愿你我永远都读不到相互留给对方的那封信。对了，听你们汉人的故事里有说过女子可以留一束头发给自己的情郎作为留念之物，我也留一束我自己的头发和这封信放在一起吧，嘻嘻，好玩！等我找一把剪刀来……，放好了，军哥！此生此世爱你至深和永远属于你的女人阿依古丽李军读完这封信，在信封里找到阿依古丽留给他的那束用阿依古丽生前使用过的马兰花蓝的蓝色发带捆绑好的黝黑乌亮的头发，他将这束头发放在鼻子下闻着阿依古丽留下的余香，李军忍不住地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潘婷和艾则孜在不远的花园都能听得见这个铮铮男儿悲恸的哭声，那么真情真意流露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