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微云衰草异乡客,</p><p class="ql-block">菊开蟹肥又一秋。</p> <p class="ql-block">昨日,夫人网购回两箱大闸蟹,我留了几只放在浴缸里,观察它们的活动姿态,以为绘画之素材。我发现,开始浴缸里有水时,这几只螃蟹游来游去,互不相干。我把浴缸水放掉,这几只螃蟹就扎成一堆。我试图把它们分开,转眼间它们又聚集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这情景,我想,两千年以前,庄子一定也看到过,于是才有:“泉涸,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何如相忘于江湖。”庄子作为我国古代道家的代表人物,厌恶了人间的尔虞我诈,主张以自然为师,回归自然,回归原始,最起码也要回到尧舜禹时代。人和人之间,仅仅以血缘关系为纽带,不以财物占有为多少为高下。奈何由血缘族群而演变为宗法的社会,阶级不可避免地形成了。历史是进步了,而人性却被异化了。马克思在1842年“哲学经济学手稿”中,首次以“异化”來解释人性,认为随着科技的进步,人将成为科技的奴隶。就像机器不停,工人就不得不重复着同样简单的动作。我不敢想象,几百年以后的战争会是什么样子,太空,地面,海洋,都是机器人在作战。而人则钻在防空洞里操纵着这些“战士”。智能化带给人类的究竟是喜还是悲?</p> <p class="ql-block">这是浴缸里大闸蟹的照片。</p><p class="ql-block"> 前文说到“异化”问题,上一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周扬先生曾经提出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课题。我当时就此写了六篇有关人性异化的文章,发表在山西日报理论版上。当时报社文艺理论部主任赵修身先生还鼓励我,说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这是重大的理论问题。我还在报社给编辑记者们专门讲了几次。1889年以后,风向突变,说研究“异化</p><p class="ql-block">”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此后,报社有一个女同志给中央写告状信,说我是“山西省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代表人物,”证据就是那六篇文章。尽管赵修身先生和报社社长郭全盛先生作证说当时是正常的学术研究,但是因为有高层领导批示,此事变成了山西必须回复的“交办案”。省里有关部门派了调查组到报社调查。最后免去我山西日报海外版副主编职务 ,郭全盛先生找我谈话说,这不是处分,是工作调整,不入档案。我知道,这是报社当时唯一能保护我的办法。赵修身先生,郭全盛先生,还有告我状的那个女同志如今都已作古。如烟往事,恩恩怨怨,都成笑谈,俱往矣,俱往矣!</p> <p class="ql-block">晨起且临白石虾,</p><p class="ql-block">假做真时真亦假。</p><p class="ql-block">相呴以湿涸泉老,</p><p class="ql-block">何如相忘于天涯。</p><p class="ql-block">(临画,是旧时学画的基本功。一本“芥子园画谱”被临了几百年。张大千以临石涛的画出名。抗战时期,大千在敦煌临壁画,一临就是五年。徐悲鸿说:“五百年一大千。”张大千的功夫不是浪得虚名。大千青年时期,一日,画坛泰斗缶老召集友人雅集观画,说新得石涛真迹,众人啧啧称赞。事后,大千对缶老说,此画是他所临,画上留有暗记。缶老一看暗记,惊得目瞪口呆。张大千临石涛的画足以乱真,这是民国画坛的趣事。晨起,临一幅齐白石的虾,不知可乱真否?)</p> <p class="ql-block">晨起,用老宣纸临了一幅齐白石先生七十多岁时画的虾。齐白石先生早年的虾,虾身墨色比淡墨稍重一点,虾腿有十多只,注重虾在水中游动的姿态。八十岁以后,齐白石先生画的虾有了变化,虾身用淡墨,虾腿简化为五只,长须只有六根,虾头点浓墨,更注重虾的质感。白石之虾,如浑然天成,似随手拈来,无雕琢之痕。后人如我,临大师之作,形或似,而神不逮,韵不达,难焉哉!</p> <p class="ql-block">今天起得晚了点,默临一幅齐白石的墨虾图。</p> <p class="ql-block">无中生有有则无</p><p class="ql-block">真作假时假亦真</p> <p class="ql-block">真乎?</p> <p class="ql-block">寒露时节重阳日,</p><p class="ql-block">丹河水凉鱼先知。</p><p class="ql-block">莫说同类便相濡,</p><p class="ql-block">丛林法则一如是。</p> <p class="ql-block">半夜秋雨犹湿痕,</p><p class="ql-block">吴王山下雾沉沉。</p><p class="ql-block">晨来戏临白石虾,</p><p class="ql-block">附庸风雅假作真。</p> <p class="ql-block">花笺写秋光,</p><p class="ql-block">寒露听竹语。</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一笔长,二笔短,</p><p class="ql-block">三笔交叉破凤眼。</p><p class="ql-block">山涧兰花有野趣,</p><p class="ql-block">看似简单画却难。</p> <p class="ql-block">临白石老人五虾图</p> <p class="ql-block">夜阑绕灯枝,</p><p class="ql-block">陪读不嫌迟。</p><p class="ql-block">天干鼠为首,</p><p class="ql-block">阴阳割子时。</p><p class="ql-block">——临白石图</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王婆改行不卖瓜,</p><p class="ql-block">自夸却是卖大虾。</p><p class="ql-block">同侪江湖哀鸣处 ,</p><p class="ql-block">听唱人间食客家。</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老纸写丹青,</p><p class="ql-block">拙笔仿灵虾。</p><p class="ql-block">自由便自在,</p><p class="ql-block">遑论俗和雅。</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王婆改行不卖瓜,</p><p class="ql-block">连锁店里煮大虾。</p><p class="ql-block">江河湖海哀鸣处 ,</p><p class="ql-block">人间听唱食客家。</p><p class="ql-block">(前几天,得知乔亚丁先生在太原举行收徒仪式,未能亲往祝贺。乔亚丁先生是山西日报社美术编辑,我的同事,省美协副主席,省文史馆馆员,著名的花鸟画家。比较起来,他的勤奋与执着,让我汗颜。昨天在山西日报退休群里看到马宏士先生写的一篇评论李江鸿先生的文章,深有感触。李江鸿先生也是报社的美术编辑,几十年深耕人物画,硕果累累。二十五年前我筹备山西晚报时,有个火车司机王峰拿着作品,报名美术编辑。我一看作品,直接录用。给王峰在晚报副刊上开了一个漫画专栏“老西儿”,每天四副一组,坚持了好几年。算来至今,王峰发表的漫画作品早已超过一万副。就发表漫画的数字而言,我建议晚报去申报吉尼斯纪录。在没有电脑的时代,报社的美术编辑是非常辛苦的,每天要根据稿件内容画插图,还不署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山西日报老一代美术编辑如俞洁,凤仙都是美院毕业的高材生,她们本应该成为著名的专业画家,却甘心一辈子默默无闻为报纸美化做贡献。比起她们,我这个当记者的,无论万字通讯还是百字新闻,都会署名。</p><p class="ql-block"> 我小时候爱好过于广泛,幻想将来当画家,就背着画板到处写生。幻想当作家,初中就敢写小说,自己写完自己看。幻想当乒乓球世界冠军,参加了临汾地区体委的少年集训队,最好成绩是襄汾县乒乓球冠军。幻想到苏联当大使,看看高尔基和托尔斯泰的故乡,为此,初中就学完高中的俄语课。这也想那也想,就是没有幻想过当记者。大学毕业分配到报社,一开始觉记者很风光,最多时,一天能有三篇文章见报。现在看来那些新闻就是一天的生命力。正所谓“贪多嚼不烂”,几十年过去,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留下。有人说,你写了那么多,出个集子吧。我自己都不想再看的东西,谁还愿意看?</p><p class="ql-block"> 过了七十岁,该干什么?我非画家,好在有点童子功,闲来无聊,今天临齐白石的虾,明天仿董寿平的竹。人啊,只有在此时,才能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也算是一种修行吧。)</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竹林溪寒壳里藏,</p><p class="ql-block">珏山秋深丹水凉。</p><p class="ql-block">欲学寄萍邯郸步,</p><p class="ql-block">似是而非随意想。</p><p class="ql-block">(临白石先生</p><p class="ql-block"> 竹林螃蟹图)</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舜王坪下松柏翠,</p><p class="ql-block">葡萄美酒夜光杯。</p><p class="ql-block">又是一年寒露尽,</p><p class="ql-block">微云衰草雁南飞。</p><p class="ql-block">(昨日农历九月十六,老夫生日,七十有七矣。1948年秋天,我出生于翼城县舜王坪下一个叫曹洪村的小山庄,那里是党的根据地,群众基础好。刚满百天时,老村长安排了四个青年民兵,用担架抬着母亲和我,翻过东西坞岭,走了三天,回到沁水姥姥家。上一世纪九十年代,母亲说,有机会到那个山村去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村长和当年抬担架的民兵。我去了之后,才知道老村长解放以后参加了工作,说来也巧,老村长就在我们所在的襄汾县,是县民政局局长。四个抬担架民兵也健在。十多年前,一个秋天,我退休以后,承蒙当时翼城县委杨书记和晋城市宣传部长张志仁先生安排,我又来的那个小山村探望。老村长和那四个民兵均已去世。望秋水长天,微云衰草,北雁南飞,感慨万千。在山上采几束白色“勿忘我”野花,放在他们的墓前,寄托我的哀思。)</p> <p class="ql-block">客居晋城十六载,</p><p class="ql-block">西望瑶台山水重。</p><p class="ql-block">两鬓斑白归不得,</p><p class="ql-block">只说人生太匆匆。</p><p class="ql-block">(曾经期望回归田园,做一个隐士,悠游山水之间,于世无争。中国的隐士文化传统由来已久,陶唐时期,帝尧要让位于许由,巢父,均被拒绝。古公时期,伯夷叔齐让位于文王,南下去吴。颜回居于陋巷。商末箕子东去朝鲜,汉代的商山四皓和严光,南北朝时期的竹林七贤和陶渊明,还有唐代的竹溪六逸。仔细一分析,那有什么心甘情愿的隐士,都是无奈之举罢了。伯夷怕古公为难,箕子不齿仕于周,竹林七贤怕惹祸上身,陶渊明官场不顺。现代的隐士们,一者,功成名就后,不屑于城市的繁闹,又有经济基础,在山水之间修个别墅度假,自号隐士。没有那么多的钱的人,花的小钱在乡村租个院子,春去冬回,也算过一把瘾。农村有老宅的,修缮一番,既光宗耀祖,又有度假去处。其实这些都是假隐士。真隐士之要务是不争,以不争为争,此乃大智。故而有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之说。</p><p class="ql-block"> 我认识山西大学历史系一个教授,与我同为省文史馆馆员。多年没见他换过服装,每年开会都穿同一身运动服,说是当年学校发的上课装。他不会用手机,每次打电话都是他夫人接电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工资有多少,他说花钱的事都是夫人代劳。他甚至不知道山西大学校长是谁?除了研究他的魏晋南北朝历史,如陶渊明所说:“问今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恍若桃花源中人。他是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是真隐士。</p><p class="ql-block"> 前几日给报社同事孙满仓打电话,他在万荣老家住,院子里贴满对联,一派农家风情。我以为他携夫人爱珍隐于故园。其实,他是独自一人在此写作鸿篇巨制,为万荣企业家立传,已经出版了第一部。还有曾经报社同事,后调人民日报社的王义堂先生,也打电话给我,说在万荣乡下住,我以为他隐居了。后来才知道,他在老家有一个农业种植基地,忙得很。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说,隐在心而已。心能隐,无论身在何方,便不为红尘所动。心不能隐,即使住在桃花源中也无济于事矣。</p><p class="ql-block"> 晨起,再临一帧白石虾,有虾如此,相忘于江湖,不必困于涸泉,相濡以沫,虾之幸也。)</p> <p class="ql-block">黛眉寺外簇红叶,</p><p class="ql-block">亳清河边小顽劣。</p><p class="ql-block">秋山不知人事非,</p><p class="ql-block">大河唯见旧时月。</p><p class="ql-block">(晨起,临了一帧齐白石的螃蟹图。想起小时候在垣曲亳清河抓螃蟹的故事。在河里,赤着脚,搬开一块石头,总能看到螃蟹的蠕动,捉几只螃蟹回去,养在罐子里面炫耀。</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在垣曲老县城读小学,先在东城小学,后转到西城小学。县城很小,北高南低,南城外就是亳清河,不远处就是黄河。商铺多集中在南大街,经营者多为河南人,也有一部分回民。黄河对面是河南省渑池县地域,一座高大的山峰名曰“黛眉山”。学校里多是当地农民子弟,少部分河南商人孩子,机关干部子弟很少。我太调皮,父母工作顾不上,老师根本管不了。打架逃课闹学堂,掏鸟捉鱼摘酸枣。</p><p class="ql-block"> 那时,市场上流行的是旧币,五百元相当于现在的五分钱,一千元等于现在一角,一万元等于现在一元。父亲是副县长,工资是县级十五级,每月一百二十万元,母亲是法院民庭审判员,工资是科级二十级,每月六十五万元。那时候双职工不多,物价很低,在那个小县城,我们家俨然就是“富豪”。县长师醒明孩子叫小怀,我们是县城里最捣蛋的两个“公子哥儿”。在杂货铺,烧饼铺,买糖买饼子人家都不要钱。父亲发现以后,给了我一个“折子”,装在书包里,买什么零食就让商家记在本子上,父亲月底一家一家去结算。买烧饼的不会写字,就拿筷子在锅底蹭一蹭,在“折子”上摁一个黑点,算一个饼子。</p><p class="ql-block"> 那时,垣曲县不通公路,父亲配有一匹黑马。父亲去运城地区开会的时候,我就骑马跨镫,带上一帮小朋友在黄河滩疯跑。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小学的课程很简单,除了语文算术,就是音乐体育美术,没有家庭作业,放学净是玩,真好!</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代末期,为了给黄河水利工程让路,垣曲县政府系统搬迁到五十里以外的刘张村,我也就到了新县城的“七一小学”。如今,老县城连同我少年时期的懵懂记忆,已全部沉入湖底,成为一片汪洋。那矗立在山顶的青松,那飘荡在天际的白云,那倒映在湖中的秋月,可否记得我?那个顽劣的少年,如今已经白发苍苍!)</p> <p class="ql-block">不求形似求神似,</p><p class="ql-block">未见神似见精致。</p><p class="ql-block">到底大师不一般,</p><p class="ql-block">看似率性不随意。</p><p class="ql-block">(临白石虾,过于小心,反而没有大写意的味道。)</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又是一年霜降天,</p><p class="ql-block">鸿鹄远飞栖江南。</p><p class="ql-block">休说麻雀无大志,</p><p class="ql-block">敢于冰雪共严寒。</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小院坐看葫芦架,</p><p class="ql-block">一抹斜阳照山崖。</p><p class="ql-block">寻常可当水瓢用,</p><p class="ql-block">灾年便是救命瓜。</p><p class="ql-block">——仿白石葫芦图</p><p class="ql-block">(白石先生画的葫芦,隐约可见吴昌硕先生的影子。不同的是,吴昌硕画的葫芦,构图饱满,几乎不留白。用颜色也多,有锗石,藤黄,花青 诸色。白石先生的葫芦仅用藤黄和墨,构图简洁而集中,不吝浓墨大叶,造成视觉上的冲击效果。几根竹竿搭的葫芦架,有农家小院的感觉。两者相较,我还是偏爱白石先生的葫芦图,权且当一回邯郸先生,晨起仿一幅则个?)</p> <p class="ql-block">客居建兴听秋雨,</p><p class="ql-block">长思故园归未期。</p><p class="ql-block">举头欲寻西窗竹,</p><p class="ql-block">犹记并州同学时。</p><p class="ql-block">——写竹随想</p> <p class="ql-block">话说白石虾,</p><p class="ql-block"> 衰年始变法。</p><p class="ql-block"> 浓淡兼疏密,</p><p class="ql-block"> 当代独一家。</p><p class="ql-block"> 说起近现代中国画家,论功底之深,无人能比张大千。论名气之大,无人能及齐白石。现在活跃在画坛的国画家,因无创见 ,虽自诩“一代宗师”,到底名不符实。今天就专门说说白石先生的虾。</p><p class="ql-block"> 白石先生画虾有个变化的过程。白石先生早年画虾,有写实倾向,注重虾的姿态,所以墨色较重。靠姿态变化表现虾的完整性。例如,虾身是六节,虾腿十几只,虾须六七条,符合虾的自然性。白石先生在家里养了一盆虾,每天观察虾的各种动态。当时中国新闻电影制片厂拍过新闻影片。白石先生七十岁以后的虾就有了变化,即评论家所说的衰年变法。白石先生在虾的浓淡上开始变化。虾身由浓墨变为淡墨,由六节变为五节。虾腿由十几只变为五只。虾须基本上固定在六条,偶尔也有九条。虾的眼睛由两点变为两横。最后在虾头上画一抹浓墨。这样,虾就有了层次,有了质感。在构图上,一般情况下,是下密上疏,在下部集中画三五只,互相呼应。中间过渡一下,最上边画一只虾,疏密有致,符合美学原则。现在可见存世的白石虾图,多为奇数,也有两只和四,六只的,但比较少见。这是中国阴阳五行哲学思想的影响,奇数为阳,偶数为阴。虾乃水生动物,属阴,所以一般情况下画奇数虾,有阴阳和合的意思。在笔法上,白石先生以中锋画虾头,侧锋画虾身,以中锋拖笔画虾须。特别在虾身第三节略微隆起一点。以上就是欣赏和临仿白石先生虾的要点之所在。</p> <p class="ql-block">夜雨晨方停,</p><p class="ql-block">秋风摇竹影。</p><p class="ql-block">乡村人迹少,</p><p class="ql-block">空山闻鸟鸣。</p><p class="ql-block">——夜宿晋豫边界</p><p class="ql-block"> 陈家庄</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一枝独秀</p><p class="ql-block">(这两天看电视剧“觉醒年代”,感慨万千。百年以来,中国经历了多少苦难,多少仁人志士为之而奋斗牺牲。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陈独秀先生,一门忠烈。他出狱之后,孤独无依地于1942年5月27日在四川江津去世,他最后的愿望是“回到党内”。但是他的愿望没有实现,带着遗憾离开人世间。七年以后的1949年5月27日这一天,上海解放了。请记住:每年,庆祝上海解放的那一天,是陈独秀先生的忌日。)</p> <p class="ql-block">崇山以西坞岭东,</p><p class="ql-block">吟罢唐风听晋风。</p><p class="ql-block">花开之时竹也尽,</p><p class="ql-block">雏音清于老凤声。</p> <p class="ql-block">据历史记载,唐代在国家图书馆集贤殿中专设了画院,为皇家绘画和整理书画。宋代沿袭了这一制度。体制内画家的画,谓之馆阁体,体制外的属于江湖派。</p><p class="ql-block"> 说起画螃蟹,一般体制内的画家不屑为之。现存世的螃蟹图,最早的是明代的沈周和徐渭的螃蟹图,他们的大写意画成就最高。清代有个广东秀才招子庸,屡试不第,就每天混迹于青楼,收集粤语民间小调,编了一本书叫“粤讴” 。没想到,影响很大,惊动了朝廷。破格录用为山东一个县大概是县拯一类的官,相当于现在的副处级吧。当时,山东潍县农民造反,招子庸单枪匹马到潍县去,竟然收服了农民起义军的首领。朝廷就提拔招子庸当潍县知县,后又当了知府。招子庸有个爱好,就是专门画螃蟹,外号叫“招螃蟹”。现在存世的明清以前的螃蟹图,数招子庸的最多。沈周和徐渭的螃蟹图,一般是淡墨画壳,浓墨画鳌。招子庸的螃蟹图,壳是浓墨破淡墨,有了层次感。当代画家画螃蟹成就最高的非齐白石莫属。齐白石早期的螃蟹壳是一团黑。七十岁以后,以竖画三笔为壳 ,且笔根为淡墨,笔尖蘸一点浓墨。八只脚交叉遮掩,少一两只也在情理之中。在构图上,与他画的虾图差不多,下半部三五只相拥,上半部一两只遥相呼应。齐白石偶然也会用锗石画熟螃蟹,但必然离不开画酒壶和酒杯。</p><p class="ql-block"> 又到虾肥蟹黄时,吃螃蟹还是上海人最厉害,家具齐全,一只螃蟹坐火车能从上海吃到南京。1969年,我在临汾西郭煤矿当矿工时,同窑洞住着一个上海人陈锡良,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看到满河沟里的螃蟹无人问津,奇怪山西人为何不知此物乃人间美味?我说,山西人肉食以猪牛羊为主,不像你们南方人,但凡是肉,无不食之。</p> <p class="ql-block">临白石先生</p><p class="ql-block">之螃蟹图也</p> <p class="ql-block">晨起,临一幅齐白石先生的“事事如意”图。想起六十多年前秋天的一桩旧事:那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要求领导干部参加劳动,每年不少于两个月。父亲在垣曲县古城公社允岭大队下乡蹲点。正是学校放秋假期间,我骑着自行车到允岭村去看父亲。新县城距允岭村五十里地,到允岭村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和父亲在农民家里吃派饭,晚饭是小米豆面淇饭配豆叶酸菜,清汤寡水。到了半夜,我饿的睡不着。父亲说,窗台上有几个软柿子,是下午在地里劳动时拣的,让我填填肚子。我一口气吃了三个,才沉沉睡去。在中条山区,柿子的吃法很多,柿子刚红的时候,卵着吃,又脆又甜。晒几天就成了软柿子。也可以趁柿子硬的时候做成柿饼,晒干后发酵,长出一层白霉。柿子也可以做醋,做完醋的柿子也可吃,又酸又甜。柿子丰年是水果,灾年顶粮食。齐白石先生常画柿子图,取其谐音“事事如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