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远方 游游档案 ‍俄罗斯掠影 莫斯科（4）‍新圣女公墓

熊梅生

　　在俄罗斯有这样一处地方，沉睡着许多名人的魂灵，也镌刻着历史的印记。这就是位于莫斯科的西南部 ，莫斯科河的左岸上的新圣女公墓，因靠近新圣母修道院得名。

初秋的太阳透过浓密的树丛，把斑驳的光影洒在一座座造型各异的墓碑上。墓碑前一簇簇鲜花艳丽而芬芳。郁郁葱葱的墓园里弥漫着静谧安详的氤氲，却没有一丝悲凉。许多曾经对俄罗斯的历史发展起到巨大推动作用的世纪伟人都长眠于此，而且每个人通过自己独特的墓碑，向世人讲述着他们不同的生命故事。

该公墓占地7.5公顷，埋葬着两万六千多位俄罗斯各个历史时期的名人，是欧洲三大公墓之一。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临终前的最后一刻，被雕塑家永远地定格在了这块石板上。他的一只手放在书稿上，饱受疾病折磨的身体微微抬起，眼睛凝视着远方。墓碑下面还雕刻着，伴随了他大半生的军帽和马刀。站在他的墓碑前，耳边总回荡着保尔·柯察金的名言：“人生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时，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苏联女英雄卓娅。1941年11月29日，年仅18岁被德军绞死。著名的小说《卓娅和舒拉的故事》，曾影响了无数中国青年人。而小说中的原型卓娅舒拉，以及这本小说的作者，两位小英雄的母亲都安葬在这里。据说卓娅塑像的表情和姿势，就是年仅17岁的她被德军绞死后的真实情景。墓碑是用深灰色大理石雕刻而成。雕像表现了女英雄英勇就义的最后时刻大义凛然、英勇无畏的光辉形象。

　　舒拉。卓娅的弟弟。在卓娅死后，他毕业于坦克学校，以指挥员的身份参加了战斗，获得了卫国战争一级勋章和红旗勋章。在战争胜利前夕，他也不幸在东普鲁士牺牲。

　　果戈理，19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和奠基人。其代表作喜剧《钦差大臣》、长篇小说《死魂灵》对俄罗斯产生巨大的影响。至今也忘不了《钦差大臣》里的纨绔子弟，从彼得堡途经外省某市，被误认为“钦差大臣”，在当地官僚中引起恐慌，闹出的许多笑话。果戈理用喜剧这面镜子照出了当时社会达官显贵们的丑恶原形，从而揭露了农奴制俄国社会的黑暗、腐朽和荒唐反动。

　　契诃夫，19世纪末俄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情趣隽永、文笔犀利的幽默讽刺大师，短篇小说之王.。他的《变色龙》《套中人》两部作品，是俄国文学史上精湛而完美的艺术珍品。 前者成为见风使舵、善于变相、投机钻营者的代名词；后者成为因循守旧、畏首畏尾、害怕变革者的符号象征。

　　阿·托尔斯泰（小托尔斯泰）。对于大多数中国读者来说，人们很熟悉他的代表作《苦难的历程》三部曲，即《两姊妹》、《一九一八》和《阴暗的早晨》。他的墓碑上的浮雕突显了俄国知识分子在十月革命前后转变的历史过程。

　　法捷耶夫，苏联著名作家，是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长篇小说《毁灭》、《青年近卫军》，堪称苏联文学中最优秀的作品之一。

　　马雅可夫斯基，苏维埃时代最优秀的、最有才华的诗人。

　　芭蕾舞大师乌兰诺娃。一座一人多高的白色大理石浮雕，凝固了她翩翩起舞最动人的一瞬间，造型异常高雅。在漫长的艺术生活中，乌兰诺娃创造了许许多多各具特色的艺术形象，生前主演过《天鹅湖》、《睡美人》、《胡桃夹子》等名剧，被公认为世界芭蕾舞剧的经典。

　　著名歌唱家亚里夏宾。墓前一座全身雕像，唤起了人们对夏里亚宾歌声的追忆，更唤起了许多俄罗斯老人对他的挚爱和怀念。夏里亚宾被称为“低音歌王”，的名字，那支深沉、悲壮的《伏尔加船夫曲》永远让世人难忘。

　　莫斯科大马戏创始人、著名的马戏小丑尼库林墓碑。尼库林坐在一片松林中，眼睛看着他前面卧着的他忠实的朋友，那只聪明的狗，据说他和他的狗是同天死亡的，这是心灵交融的结果，比人和人的情感更为真挚，动人。

　　苏联喜剧演员波里斯·布卢诺夫。

　　前苏联著名的电台播音员列维丹。二战时，在苏联人民艰难困苦的卫国战争中，他在战地广播中所起到的振奋军心、振奋民情的作用是史无前例的。他响亮而厚重的声音让希特勒感到不寒而栗，让德军胆战心惊，希特勒曾悬赏10万美金要杀死他，希特勒曾叫嚣攻克莫斯科杀两人，一是斯大林，二就是他。可见他的播音风格在那个时代给人的精神力量有多么的大。

　　俄罗斯武器专家拉夫里洛维奇。他设计的穿甲炮弹可以穿透100毫米厚的钢板。雕塑家就将他的墓碑设计成一块厚度为100毫米的弯曲钢板的形状，而墓碑上的3个弹孔则形象地向后人展示着这位武器专家研制的炮弹有多么巨大的威力。

　　米格飞机设计人小米高扬（政治家米高扬的弟弟），米格飞机的创始人，国家特级飞机设计师、工程上将军衔，两次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及多次列宁勋章和国家奖金。墓碑上只有一条简捷曲线从碑底部陡然直冲碑顶，终端是一架米格飞机图案 象征他为之奋斗的目标——高空、高速。

　　世界著名数学家伊凡·彼得罗夫斯基。从1951-1973年长期担任莫斯科大学校长。他的墓碑上还留有一道数学难题。

　　飞机设计师图巴列夫，图-154飞机及大型运输机、轰炸机的设计者。

　　怀抱婴儿的是前苏联著名的产科大夫别尔希阿尼诺夫·列阿尼德·谢梅科维奇。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时期，德国法西斯围困莫斯科的900多天日日夜夜里，他在地铁里建起的简易医院内,迎接了1000多个婴儿的平安降生。直到现在，还有他当年接生的人来他的墓前献花。

炮弹专家戈沃洛夫将军。

　　阿那斯塔斯·伊万诺维奇·米高扬，苏联政治家，“四朝”元老（从列宁、斯大林、赫鲁晓夫到列日涅夫），早在1919年，米高扬就当选为苏俄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后来任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和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直至1965年。他在苏联最高政权机关任职达55年，在苏共中央政治局任职达40年之久。在苏共和苏联国家领导人中，除伏罗希洛夫外，就领导工作的“资历”论，谁也不能与米高扬匹敌。

　　王明，原名陈绍禹，苏联名马马维奇。曾留学苏联，被称为斯大林的学生，并派往中国，做过4年中共最高领导，因教条主义、机会主义遭到党内批判，中国八大仍给他保留中央委员的身份。1956年离开中国去苏联养病，从此没在回国。苏联政府给王明的评价是：中国共产党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著名活动家。

　　斯大林夫人娜杰日达·阿利卢耶娃。1919年，39岁的斯大林与比他小20岁的娜杰日达成婚。她随斯大林上过前线，在列宁的办公室当过秘书，后来进入工业学院学习化学纤维工艺。列宁逝世，斯大林成了一把手。娜杰日达和列宁的夫人相近，多知民间疾苦，在政见上与斯大林不合。1932年在和斯大林的一次激烈争吵后拔枪自杀，年仅31岁。人们非常怀念喜爱这位正义感极强的姑娘，她的墓前总是摆满了鲜花。由于抚摸她头像的人太多，处于保护的考虑，为这座白色的头像安装了玻璃罩。

　　赖莎戈尔巴乔娃，戈尔巴乔夫的夫人。戈尔巴乔夫任苏联最后一位总书记的时候，她走向前台，像美国的第一夫人那样参与社会活动。戈尔巴乔夫下台，她得了白血病，死前她积极筹建儿童白血病医院，得到了公众的关注。墓碑是一尊优雅美丽的青铜雕像，雕像是按照戈尔巴乔娃大学时的一张照片雕刻的，这是赖莎生前最喜欢的一张照片。雕像不仅一如她生前的典雅和高贵，更将她的美丽定格在18岁的青春岁月。

　　赫鲁晓夫的墓上立着一块三米高两米宽的墓碑，墓碑由黑白两色的花岗石几何交叉在一起，赫鲁晓夫的头像就夹在黑白几何体的中间。无须世人评说，那黑白分明的大理石，足以阐释这个人功过相伴的一生。赫鲁晓夫的头颅从花岗石中探出来，紧盯着来往的后人，微笑着倾听后人对自己的评价。

　　叶利钦，苏联解体后首任俄罗斯总统。白、蓝、红的国旗墓碑表示叶利钦为建立新俄罗斯而做出的贡献。其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在这里，俄罗斯的艺术家们以非凡的创造力与想象力、写意与写实相结合的风格，为逝去的生命雕塑，又在雕塑着新的生命。一座座墓碑向我们诠释着生命的意义和价值，诠释着生命的美丽和永恒。人的生命属于自己，也属于人类。个人的生命是短暂的，而人类生命的长河连绵不绝。在这里安息的人们，他们留下的是人类的生命足迹，即生命的永恒价值。同时，还留下了人类历史长河中生命之美的浪花，鼓舞着、激励着后来的人们。在静静的天空下，安息在公墓里的灵魂与风为伴，与树共舞，与四季一起交替，与天地日月同在。在俄罗斯人的心中，新圣女公墓不是生命终结的地方，而是重新解读生命、净化灵魂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