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讨论•走进唐诗】 篱东菊径深

非凡延

时节虽已立冬，但南国的天气，仍在深秋。秋景处处，风清气爽，舒适，舒服地仰望深邃的天蓝，还有悠悠云白。

眼前的一切，仿佛仍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般的秋境，自然最容易引发诗情，而去讴歌应景的菊花。

今人如此，何况唐人。唐代诗人，为菊而写的名诗不少。上篇说了李商隐的菊诗，这里就不得不说下小李杜的另一位！

相比于李商隐，杜牧的仕途算是较为顺利，一生的官运尚可。

只是文武双全的杜牧，有安邦定国的大志向，却有志难伸，有愿难圆。在抱负难以施展时，亦有以菊明志的心态：

篱东菊径深，折得自孤吟。

雨中衣半湿，拥鼻自知心。

杜牧的这首《折菊》，浅显明白，直抒胸臆。以东篱菊自喻，高洁在心，自有清香盈溢，不畏风雨。

可见，大家都喜欢秋菊的傲然风骨，并愿意以其自喻。

但境遇的不同，身份的差异，人生的感受，自是有别。

相比于李商隐的隐忍隐晦的性格，杜牧就豁达多了。我个人觉得，小李杜相对于李杜来说，李商隐的性格更像杜甫，杜牧则更像李白，姓氏正好可以调个换！

杜甫给人的感觉，永远是个老人，李白却像个青年？虽然杜甫小了11岁。

境遇会影响性格，而性格，可能会决定一个人的志向和胸怀。哪怕写在同一地点的诗，体现出来的差异也大。

经过安史之乱后，乐游原成了唐人怀古的热门景点。李商隐《登乐游原》，就大发感伤，悲叹年老无成：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至于杜牧写在同一地点的诗，境界就高多了，把个人感受，提升到爱国之情。

杜牧的《将赴吴兴登乐游原一绝》，纯用兴体写法，言在此而意在彼：

清时有味是无能，闲爱孤云静爱僧。

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

把无法为国做贡献，无法施展个人抱负，被迫无所作为的不满，尽吐胸臆于唐太宗的昭陵前。

欲表达的意境，昭然若揭！却又让人觉得，言有尽而意无穷……

此处可看出杜牧的境界，非同寻常。

所以，胸有丘壑，胸藏甲兵，胸怀大志的杜牧，愿学唐太宗李世民麾下的文臣武将，建功立业，而不是投闲置散。

因之，面对清闲，杜牧难免放浪形骸，醉酒壶觞，学太白，学陶潜，而写《九日齐山登高》：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

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

这是一首著名的菊花诗。恰逢九九重阳节，杜牧与好友张祜登高饮酒赏菊。

全诗境界开阔，逸兴遄飞，充满阳光，用神采飞扬的笔触，劝慰愁闷低落的好友，放下忧伤的情绪。

杜牧以看破一切的心态，体现豁达不羁的人生观，让此诗在后世影响很大。

苏东坡曾照抄此诗，改为一阕词《定风波·重阳》，皆为经典。

请问美友，喜欢杜牧哪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