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读过的两本苏联小说

早行君

两部描写乌克兰当年和平岁月的苏联小说，今天读来百感交集。

最近，俄乌交战，战争的地点，对于略微看过苏联文学的中国读者来说，都似曾熟稔，所以，这场战争，对于中国人来说，同样有一种撕裂内心的疼痛感。

就像激烈交火的亚速钢铁厂，就是苏联小说《叶尔绍夫兄弟》里的钢铁厂的原型地。

看看小说里对这座钢铁厂触动心扉的描写：

“窗外，工厂和大海连成一片。烟雾濛濛，高炉里发出的火光，在远处渐渐地变成了一条月光大道，黑夜里，把宁静的大海分成两半。一艘轮船沿着这月色照耀下的海上大道向前行驶，远远看去，很像一盏灯笼。轮船和工厂之间浮动着捕鱼机帆船的幢幢黑影。”

这些优美的语言曾经影响了我少年时代的思想世界，那是一个美好的，积极向上的，充满和平和热气腾腾建设国家的画卷。

而今，这座工厂却变成了绞肉机一般的残酷的厮杀。

另一部苏联小说就是《茹尔滨一家》，讲的是造船工人。记住，苏联时代，大船都是在乌克兰造的，没有乌克兰，苏联就造不出航母。

《茹尔宾一家》是在苏联文学中，描写产业工人最成功的作品，它主要描写了一个姓茹尔宾的工人家庭里三代人的生活。

这三代人都是造船工人，他們的生活和性格可说是从沙皇俄国到苏联的三代工人的縮影。他们对工作充满热情，富有创新精神，并大胆迎接时代的挑战。当然，小说里也充滿家庭气息，也有爱情，忠诚和理想。

两本书的作者就是柯切托夫（1912年2月4日—1973年11月5日）苏联作家，当过造船工人、农艺师。

他在自传中写道： 我父亲是萨拉托夫省的农民，他在沙皇军队里当了二十五年兵。

我母亲是乡村里的一个木匠的女儿，我是他们最后的一个，第八个孩子。他们俩在我诞生的时候，谁都没有料到我会写出几本书来。

伟大的卫国战争开始的时候，我遇见了许多我曾经在文章里写到的人，他们这时候都是苏联军队的指战员，肩上扛着枪，在通往前线的路上行军。

当时我是列宁格勒的一个前线报纸的战地记者，在列宁格勒被围的九百天中，我一直和这些人在一起，全世界都知道那九百天的漫长时日，但是对列宁格勒的英雄们只用几行文字是无法来叙述的。

不过我想说明，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看到了苏维埃人的全部雄姿，他们为正义而战，捍卫了祖国的光荣、自由和独立 。

图，莫斯科新圣女公墓里的柯切托夫墓碑。

小说原著在中国曾引起巨大的反响，据说在上世纪50年代后期到60年代，中央所有部委领导以及各省委书记、省领导等几乎都读过这两部现代长篇小说。

1963年3月，根据小说《叶尔绍夫兄弟》改编的话剧上演，导演是周恩来的养女孙维世。

邓颖超和孙维世

俄乌战争让小说中美好的故事远远离去。

拿破仑说过：“占领基辅就等于抓住了俄国的双脚。”布热津斯基也说，乌克兰是欧亚棋盘上一个新的重要地带，“没有乌克兰，俄罗斯就不能称其为帝国了。”

现在手机和互联网代替了读书，如果你认真读过几本小说，就知道楼上那两个名人的话语别有用心，并涉及到俄乌战争的深刻内涵。

就好比你读过雨果的《九三年》，狄更斯的《双城记》才会知道法国大革命为什么会发生的一样。

一个中国海军在参观完俄罗斯战舰后说了一句话：“我在俄舰上感受到的是厚重的历史。”一语说透了俄罗斯海军眼前的现实和悲壮。

到今天为止，俄罗斯海军没有建造一艘5000吨以上的新战舰，所有5000吨以上的战舰都继承于苏联。

为什么俄罗斯造不出5000吨级以上的大型战舰？一句话就可以回答：被乌克兰卡了脖子。

正是如此，中国在1997年对俄罗斯下了4艘现代级驱逐舰的订单后，就再也没有购买俄罗斯军舰了。

因为实在是性能过于落后，不宜引进。

在苏联时期，苏联的顶尖造船厂全部设立在乌克兰。虽然乌克兰只继承了苏联30%的造船工业，但这30%全部都是最顶尖的造船厂，技术实力远远超过俄罗斯。最致命的是，顶尖舰用发动机的生产也全部在乌克兰。

苏联唯一能造航母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就位于乌克兰，“瓦良格”号、“基辅”号、“明斯克”号、“库兹涅佐夫”号以及未建成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等7艘航母，全部都是在乌克兰建造的。

苏联一解体，俄罗斯造船工业就直接被阉割了。

这时，我又想起《茹尔宾一家》中热火朝天的社会主义建设热情。

如果你想了解俄乌的过去，真要读几本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故事背景就发生在乌克兰，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也出生在乌克兰一个工人家庭。

过去我们都是把这些当作发生在苏联的故事来读的，俄乌之间那真是一个厚重的历史，有着俄罗斯的深深烙印。

不说了，如今的俄乌炮火连天，对手不是当年保尔.柯察金面对的波兰人，德国人和彼得留拉匪帮，而是同一民族，同一信仰的人在厮杀，背后少不了有人在拱火。

希望战争早日结束，还老百姓一个和平安宁的日子。

图，奥斯特洛夫斯基在莫斯科新圣女公墓里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