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老歌

一生务农的父亲2008年11月8日与世长辞至今已经十六年了。时日渐远，我也步入了老年的行列，可总会时不时的想起他老人家。今天是他的忌日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 老爹1929年8月20日（农历己巳年即中华民国十八年七月十六）出生在甘肃省泾川县飞云下辛家。老爹是祖父的独生子。我曾祖有四子，我祖父为长子，四个祖父辈共有我的父辈一十三人，我父在这些堂兄弟中排第六。到我辈已过20人，但具体的堂兄弟序列却没排过，最大的也近八旬，最小的也就刚过而立。屈指尚在四服，到下一代就是五服了！ 祖父兄弟四人曾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分工协作，我祖务果于老家西边的一个叫生草坡的山上，与老庄基隔一桐子后。二祖父管家，三祖父去世早，四祖父经商，曾有田地数百亩，胶轮大车数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祖父四兄弟分家分田各奔前程。我祖父因吸食鸦片变卖了田产，最后被民国政府收容教育。民国三十七年农历戊子年三月初四公元1948年4月12日去世，享年60岁。 我母乃泾明乡吊堡子王姓，与我父成家先后生我们兄弟姊妹十个，最终有六个活了下来，还抱养过窑店申韩家一女孩也夭折。解放后从合作化到人民公社的生产大队，因劳力少子女多生活一直都是很艰难的。老爹幼时家境富殷，加之独苗多受娇惯，虽读过书但不求上进，务农也是半路学艺，祖母重男轻女多年没有男丁，父母关系不是很好。农业社的大锅饭日子一直都很紧张。母受祖母欺悔在只有大姐二姐的时候还曾上吊寻死，好在被隔壁五爷救下。直到1963年1月19日兄长降临，有了男丁才家里和睦。紧接着也有了我，妹子。1972年农历十一月初三弟降临，母难产却去世了。那一年老爹43岁。 　　从我记事起老父都是特别和蔼可亲的，大概与年龄和经历有关吧。那时候在农村有了男丁生活便有了希望，当然更重要的是再也不会被乡人邻里诅咒为“焦尾巴”了。那些年生活过得相当清贫，尤其是母亲去世后的那些岁月，即便是在生活无望的时候，老爹的那种坦然向上的心态如今回想起来，都让我肃然起敬，赞叹不已！ 　　母亲去世时，大姐已经出嫁。二姐也只有十六岁，兄不满十岁，妹子刚五岁，只能把刚出生的弟弟送了别人。生活困难但老爹对于我们读书的支持却是庄里其他家长中难得一见的。尤其是对我们兄弟两个的上学更是不遗余力的支持。记得母亲去世那年我才开始上学，动辄我就哭闹不去学校。每天早上我都是哭着被他拉着送到学校去的。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五年的小学时期这样的场景几乎都是常态。如果换成我，断然不敢肯定会有那样的耐心和毅力的。兄长在学校经常会被请家长，老爹每次都是给老师和校长点头哈腰的好话说尽。我虽然上学时有不想去的毛病，但到学校后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虽算不上聪明伶俐，但小聪明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所以在考高中的时候全庄的上学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就是我。翻沟越岭的几年高中阶段，夏季的每个周三老爹都要把馍给我送到学校，因为背上一周的馍馍会发霉变质的。冬天气温低可以背上一周的馍馍。现在想来要不是老爹的执着支持而听了庄里大多数人的话，说我们老坟里没有出下有读书人的命而放弃念书的话，我是不会有今天的！ 　　老爹的一生虽然平淡平凡，虽然在生产队里总被别人欺负甚至看不起。甚至也会被自己的子女所抱怨嘟囔，因为他作为农民只会种地，许多农具家具他都不会也不学，特别是纵容溺爱兄长乃至侄儿最终还是把兄与侄儿给害了。到老了的时候在老家不被待见，因为农村男人一生的两项任务就是给儿子修新庄子和娶媳妇。而老爹却是一样也不参与，以致兄不待见他。好在有我，虽然我结婚时不向他索钱要物，只求他出席一下我的婚礼，可他死活请不到县城里，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我的简单婚礼除了兄以外没有任何亲戚家门父子。他从1993年家兄不要的时候接来我家一直到离世才回归老家安葬！十五年我把自己当独生子伺候他，也不停地接济其他姊妹们。每当他要回老家的时候，我都用车把他给送回去，他戴石头眼镜，披呢子大衣手扶文明棍悠然自得。进庄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他老远就跟别人打招呼，能感觉的到他有故意的炫耀意味。特别是老家有人来县城他都叫去他住的楼里去喝茶聊天。似乎忘记了当初人家对他的那些鄙视。 老爹与人为善，好像也不记仇。我们家有口井，几乎全庄的人都来吊过水，尤其是雨雪天气下不了沟的时候。他唯一手艺就是给人剃头，那些人来我们家把热水给烧上，免费剃头。我们住在半山腰，胡同里和庙跟前的那些路在雨后被水冲成的沟坎他都主动修理，虽然庙跟前的路我们不走也照修不误。冬天下雪，一大早他会从家门口一直把雪扫到胡同尽头的十字里去。有时我们也抱怨他，但他都从不在意。有时候我也会想，我的一生好几次车祸都能死里逃生莫非都与老爹的那些善良有关呢！ 站在花甲的边沿，回想老爹一生的点点滴滴，当初的一些抱怨灰飞烟灭。除了思念还是思念。一年两次的回家上坟，坟头前那两颗柏树已可参天。我不知道这样的坚持还有几多？可对父母的思念却是越来越浓烈了！ 我想念我的父亲和母亲！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愿黄泉之下的你们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