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故乡秋色,于无声处有风华)</p> <p class="ql-block"> 如果有正事在做,千万不要还想着忙里偷闲地看书。古人云,蹉跎莫遣韶光老,人生唯有读书好。读书之乐乐如何?绿满窗前草不除。你瞧,一书在手,乐在心头,哪管世俗更迭变化?入此痴境,只记得眼前直下三千字,从而胸次全无一点尘了。所以,若有事情要做,不要抽空读书。</p><p class="ql-block"> 今天回来的晚,误了卖馒头的,于是来到临近的蔬菜店买了个大块头的红薯,有些像北方的红薯。搭上锅倒入水,把红薯切成六块放在篦子上,考虑到蒸熟会有一段时间,于是打着火我就转身离开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精品图书,引人入胜)</p> <p class="ql-block"> 继续把《汪曾祺精选集》打开来,接续阅读。这本书自拿下书架阅读有一个月了。本来这本短篇故事集(少有散文篇章,但故事描述有着散文化的闲适)很容易看完而且会精选的回笼再看,但是近两周来舟车劳顿,在行路中阅读了《梁实秋精选集》,从而对梁先生有了自己的欣慰的认识。回到海口后又读完从家里带来的父亲买的而且有其在封面、封里和书脊签名的《山东三十年短篇小说选》,不止是管中窥豹,因为是献礼建国三十周年,所以看到了上个世纪建国初期到1979年间,发生在齐鲁大地上的形形色色人物、更多是农村经济社会的变迁,而且因为触摸着有父亲名字的书,翻阅着父亲阅读过的书,内心中有一种温度,书房里充满着温馨,可以感受到在我的背后父亲弯着腰瞩目的欣慰,又能想起他厚实温暖的手掌牵着我的柔软小手的时候。</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亲爱看书,也爱买书)</p> <p class="ql-block"> 今晚是看汪先生写的“八月骄阳”。刚打开书本时,思想中还提醒着自己一定记得关火,不要熬干了水。</p><p class="ql-block"> 一与圣人语,我便很容易被带入,被吸引。汪先生的这本精选集让我对他的生活和写作都有了比较自我且深刻的认识:写的是平常人物,用的是平常话语甚至俚语,记得也都是日常琐碎,故事自故乡来、自身边的人来,情节清新质朴,每每独立,但各个相连,犹如连环画册,恰恰引人入胜。何哉?非是“前朝”遗事遗物发人深省,也不是小人物有大智慧,而是任何时候的任何个体的生活都有被记录被记忆的权利。或许这本是社会的来源,生活的来源,从远古开天辟地地走来,源远流长,生生不息。</p><p class="ql-block"> 这篇“八月骄阳”通过汪先生的惯用记叙方式,不经意间记入了文化大革命初起时更多老人、普通人懵懂经历的两个片段:北京文庙前烧行头和老舍先生投水自溺。烧行头,是借文中内退戏剧老生的口讲述,有着对大革命难以理解的疑问和茫然的发问。老舍先生的死,也是几句话、不足半页说明了先生独自一人一白天静静地坐在公园长椅上,第二天清晨被人发觉沉溺水中。文中三位老者在先生遗体旁,三言两语说着这位人民艺术家的传世作品,感慨老舍先生是“说共产党好的”,也借助文中八十岁老私塾先生的话,痛惜老舍先生“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托,现在只是用的“向”字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山东属于我家祖籍,父亲有一些描写山东抗日和解放战争时期的书籍。这套建国后三十年短篇故事上、下册,从父亲四个地方签字来看,这套书赢得了父亲的喜爱。四十年前旧书,除了纸张有些发硬发黄,内容如故,保存依旧)</p> <p class="ql-block"> 汪先生是写作大家,散文独辟蹊径,叙事更得心应手。人物故事不多议论,在平铺直叙的记录中有着爬山过坎、峰回路转的变化,让读者跟随故事人物的行为和言语,伴着书中人物生活成长。这篇“八月骄阳”文中记录了京城一隅中似无瓜葛的三位老人,某一天里与老舍先生人生最后一天真实发生着的关联。文章前半部分平淡清淡,市井人物清晨活动;后半部分奇峰突起,神秘老者悲痛事件。我被老舍先生最后的沉静辉煌所震撼,也为探秘到先生投水的秘密而惋惜,这一节短短不足一页的描写,我回环往复看了多遍。</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冷眼观世界,静心傍古松)</p> <p class="ql-block"> 突然,一股焦胡的味道透进了书房,瞬间弥漫整个空间。我一开始还无动于衷,不知所以,进而猛然一惊,急忙跃起奔向厨房,此时整个客厅、餐厅、过道都已烟雾缭绕,薯气苦焦。我立即关火,锅盖的胶木热辣辣的烫手。还好,一锅红薯安然无恙,黄澄澄的像孩子们的柔嫩饱满的脸颊,又似朵朵盛开的向日葵,在看着我发笑。</p><p class="ql-block"> 我内心暗自一哂,蒸红薯还是不错,不用担心把锅底烧穿。因为我看到锅底有一层厚厚的黑色的糊状物,钢篦子上也有一层这样的物质,原来是红薯遇热后能够不断分泌糖分,粘稠的糖浆滴落锅底,有意无意延长了坐穿锅底的时间。想到这里,自嘲地为自己拥有明晓事理的智慧沾沾自喜,顺手拿起一块热得发烫的黄澄澄的红薯,轻轻一咬,香糯绵软,也还甜。其实,无论如何,红薯都不会再有记忆中儿时的甘甜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风起云涌,龙啸九天。青龙,在阳光的照耀下,成为了七彩祥龙。瑞气升腾,百恶难侵)</p> <p class="ql-block"> 将客厅、阳台的门窗敞开后,我回到书房,翻开汪先生的这篇文章。眼光紧紧盯着“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八月的骄阳,驱赶不走老舍先生决然一死的悲凉,尤其是根植于理想的信念的破灭,对于有着胸怀天下情怀的先生们来说,不可辱已是其次,不能与之谋,才是压垮他们活下去的那根稻草吧。</p><p class="ql-block"> 心里若有所思,久久不去。而且,房间中红薯苦焦的气味也有些糖一样的粘稠,徘徊沉郁,久不欲去。</p><p class="ql-block"> 曾经,我也想使用“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句诗句的。就像是有意求证陈淑桦浅吟低唱的句子:与有情人做快乐事,未问是劫是缘。</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亲有两套不同出版社出版的《金陵春梦》。记得以前我简单翻看过,寥寥数页而已。待以后全套阅读。都是梦,春梦,至少可以有一年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