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港台歌手依然活跃，推出众多受热捧歌曲。周华健风头正盛，一曲《朋友》迅速成为热歌，也成了大中学生离别、朋友聚会必点曲目。我也从《明天我要嫁给你》、《花心》猜想他正处于情到浓处热恋时期吧。1994年周华健推出《风雨无阻》、《刀剑如梦》、《其实不想走》，1995年推出《爱相随》、《天下有情人》，1996年推出《爱的光》，新歌不断反映出周华健旺盛的创作能力。但我觉得，周华健最经典的歌曲还是在1993年前的创作，1994年后的歌曲辨识度就没有很高。</p><p class="ql-block">张学友新作不断，但给人印象最深刻、传唱度最高的还是《吻别》和《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就连说过了再见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给我的一切你不过是在敷衍，你笑的越无邪我就会爱你爱得更狂野”。《吻别》歌词与曲调天衣无缝，加上歌神独居魔力的嗓音，道尽痴情男子无法挽留心爱女人的肝肠寸断。《吻别》被丹麦歌手迈克尔翻唱为英文版本，迅速成为世界级经典爱情歌曲。</p><p class="ql-block">刘德华每年也有新歌，如《暗里着迷》、《天意》、《今天》、《一个人睡》等。但最具有魔性的歌曲还是《忘情水》。虽不及张学友《吻别》意境的经典，却有异曲同工之妙。“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直接表达了失恋者渴望通过忘情水来解脱的情感。“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描绘了年轻时为梦想奋斗的情景，而“蓦然回首情已远，身不由己在天边”则表达了爱情逝去的无奈和后悔。歌曲戳中无数年轻人是为事业远行，还是为爱情留下来纠结内心，他们用这首歌排遣孤独悲伤。</p><p class="ql-block">人美歌甜的孟庭苇成了无数男子梦中情人，她的歌曲也是女孩们最多点唱的曲目。《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等歌曲让情窦初开或者正在经历失恋痛苦的人产生强烈代入感。男孩们却在孟庭苇歌声中揣摩女孩子们的美丽心事。</p><p class="ql-block">台湾男孩张信哲小眼睛、皮肤白净，看去并不起眼，一开口就一鸣惊人。1993年一曲《爱如潮水》火遍华语乐坛，为他赢得情歌王子美称。两年后他的《过火》又搅动流行乐坛一池春水，歌曲讲述了一个爱恋中处于被动地位的痴情男孩的伤感无奈，面对一往情深的女孩的放纵越轨，伤心欲绝却又止于哀伤的精神状态。旋律与张信哲声线完美贴合，跌宕起伏极具张力。</p><p class="ql-block">任贤齐有点痞气、有点搞笑。他以一曲《心太软》震惊华语乐坛。这个留着长发、穿着破牛仔裤的男孩，是为了追女孩学吉他的。年纪轻轻的他，却在《心太软》中唱尽爱情的沧桑。这首歌曲后来被曾志伟和肥姐演绎，有些油腻却趣味横生。两年后，任贤齐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又爆红，这歌曲就是他追求女孩场面活脱脱的白描了。原来青春无敌，男女间的欢喜是可以如此直接、如此让人砰然心动的。</p><p class="ql-block">邰正宵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千纸鹤》，都是又好听又好唱，成了歌厅争相点唱的热歌。黄安的《新鸳鸯蝴蝶梦》，张真的《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黄仲昆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李丽芬的《爱江山更爱美人》，辛晓琪的《味道》，齐秦的《往事随风》，刘若英的《为爱痴狂》，许美静的《城里的月光》，许茹芸 的《独角戏》，伍佰的《挪威的森林》等，都有脱俗可爱之处，被广为传唱。</p><p class="ql-block">这四年内地歌坛风生水起，形成不同于港台歌坛的独特音乐风格。一批优秀歌手脱颖而出，内地歌坛繁荣兴旺。电视逐步普及对流行音乐发展起到巨大推动作用。购买电视机成了家庭相互攀比的时尚，有钱人买彩电，一般人家买黑白电视。我用稿费买了个12英寸金星牌黑白电视机，父亲特别高兴，他说“有了这东西就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父亲喜欢看《新闻联播》，也喜欢看央视《东方时空》和《焦点访谈》。想起来，那是个思想解放、风气开放的时代。文艺领域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中央电视台除春节联欢晚会，还有《综艺大观》、《正大综艺》等众多人气栏目，捧红了众多明星。</p><p class="ql-block">1992年杨钰莹演唱电视剧《外来妹》主题歌《我不想说》一炮走红。她以甜美的曲风和娇俏模样俘获万千歌迷。吴副局长请我到他家吃饭，他是“大才子”，当过中学校长，能一字不落背诵大多数毛泽东诗词，又能拉二胡、吹笛子。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他新买的彩电正播放一台文艺节目。看到李双江演唱《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吴副局长就点评“李双江真是金属嗓子”，我第一次听说还可以用金属来形容歌嗓的。后来，千娇百媚的杨钰莹演唱《轻轻地告诉你》，胡副局长又点评“杨钰莹就是个妖精啊”。我还是生瓜蛋子，不知道“妖精”其实是男人对女人的顶级称赞。我看他闻所未闻的金句频出，就有些“崇拜”。那几年，杨钰莹《我不想说》、《轻轻地告诉你》、《月亮船》、《风含情水含笑》、《晚风中的红蜻蜓》等甜歌火得一塌糊涂，风情万种的杨钰莹也成了无数男人梦中情人。后来她淡出歌坛，“包养”八卦沸反盈天，令很多男人意难平。</p><p class="ql-block">毛宁与杨钰莹被称为金童玉女，靓仔美女、珠联璧合。他们开男女组合先河，《心雨》成了歌厅最受欢迎的曲目。毛宁最初是练体育的，模样俊朗、唱歌乐感非常好，歌曲《涛声依旧》、《晚秋》、《蓝蓝的夜蓝蓝的梦》等，以曲风优美和意境深远深受文艺青年们喜爱。“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将古诗词神韵意境完美地融入到了现代人情怀中。当毛宁用磁性的嗓音唱起《涛声依旧》，独特意境和感伤风格能深深打动每个听者的灵魂。</p><p class="ql-block">尹相杰和于文华组合走的是乡土情歌路子。尹相杰胖乎乎的憨厚模样，于文华则是俊俏乡妹子形象。1993年两人推出《纤夫的爱》，迅速走红大江南北。歌曲题材看去很土，却以通俗直白的语言、朗朗上口的旋律取胜，直截了当表达男女青年浓烈质朴的爱情。男声粗犷火爆，女声甜美、委婉，一刚一柔、相映成趣。《纤夫的爱》火爆程度达到“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之后，他们又趁势推出《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有太阳》，曲风和意境有些雷同，反响也不可同日而语。</p><p class="ql-block">“乡土风”蔓延大概与回城知青的乡愁有关。李春波《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令人耳目一新，这首爱情民谣，曲调恬淡而深情，歌词简洁而传神，塑造了“小芳”完美形象。好事者纷纷寻找“小芳”原型。1993年被媒体称为“小芳年”、“李春波年”。李春波之后推出的《一封家书》，歌词和旋律都极为简单，却传动出无比浓烈的父子深情，具有打动心灵的力量。与《小芳》相类似的乡愁歌曲，还有戴军的《阿莲》 和黄鹤翔的《九妹》等。《阿莲》诉说对阿莲的无限想念，实则是表达对青春岁月的美好回忆，戴军的歌声深情忧伤，令人迷恋。可惜，后来戴军和李静主持《超级访谈》去了，《阿莲》就成了他的绝响。黄鹤翔也只有《九妹》曾流行街头巷尾，“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透红的花蕾”，歌词直白老土，旋律简单得有些粗俗，却令人过耳不忘魔力。</p><p class="ql-block">与乡土爱情歌谣鲜明对比的，是大学校园和城市青年的爱情歌曲，或清新动人、或小资情调，具有别样文化审美。林依轮《爱情鸟》欢快而富有动感，以边唱边跳律动深受年轻人喜爱，一时间风靡大江南北。他另一首我喜爱的歌是《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有次我在歌厅唱完这首曲子，就有女孩子过来邀请我跳舞。《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是北漂一族陈琳成名作，“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我无法把你看得清楚”，旋律和歌词小资情怀具有新鲜感，到今天也没过时的感觉。谢东的《笑脸》让人耳目一新，“常常地想，现在的你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可是我却搞不清你离我是近还是远”，既可以解释为对真诚笑容的呼唤，也可以理解为呼唤爱情的回归。景岗山的城市民谣《我的眼里只有你》，我是从广告背景音乐先知道的，景岗山酷帅形象当年非常前卫。老狼开始在中国第一支大学生摇滚乐队“青铜器”担任主唱，在北京各种地下摇滚音乐会与崔健、唐朝乐队、黑豹乐队等同台演出，对我们这些喜欢和关注音乐的人，对老狼的才华是非常仰慕的。《同桌的你》却一扫摇滚风格，是一曲充满青春记忆的校园民谣，老狼用低沉沧桑的诗情演绎，俘获了广大年轻人的心，也成就了校园民谣的经典。</p><p class="ql-block">孙浩的《中华民谣》、韩磊的《走四方》、江珊的《梦里水乡》和陈少华的《九月九的酒》、《九九女儿红》等歌曲，是中华古典文化审美的回归，并将浅酌低吟的个人叙事，扩展到更大地域空间的文化关怀。孙浩的《中华民谣》是一首浓郁中国风的歌曲，“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风雨后”、“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山外青山楼外楼，青山与小楼已不再有”洋溢着古典诗词之美感。有一次，我到一所中学出差，听到一位女音乐教师在教学生《中华民谣》，甜美的歌声一下打动了我，后来我跟她谈了一场恋爱。几十年后刀郎《花妖》、《罗刹海市》、《翩翩》大火，手法也是化用文学经典。</p><p class="ql-block">初出茅庐的韩磊，一曲《走四方》成名。“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 ，一村又一庄”，唱出异乡游子心声。浙江新昌的小伙子陈少华，本是曾获全国武术散打冠军武林高手，他的《九月九的酒》、《九九女儿红》等两支民谣风歌曲却大放异彩。影视歌三栖的大美女江珊，一曲《梦里水乡》令人心旌摇曳，“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化作一缕轻烟／已消失在远方”，歌词唯美、旋律婉，让人沉迷在江南水乡梦幻般意境中。这些歌曲将个人视角和时代叙事完美结合，在艺术审美上开创了一条新路。</p><p class="ql-block">那几年歌坛还有一个可喜现象，就是突破“红歌”体限制，将正能量外延拓展到讴歌人间真情。最家喻户晓是孙悦的《祝你平安》，旋律优美动听，歌词给人以平安温馨的感觉。加上孙悦饱满而富有张力演唱，迅速响彻街头巷尾、霸屏广播电视。赵咏华《最浪漫的事》则是另一种温馨浪漫。前奏慵懒、温暖，像午后阳光一样令人舒服散漫。“背靠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在我心上。你说想送我一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微笑，留到以后坐着轮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人生最浪漫的境界，不就是两个倾心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吗？满文军的成名曲《懂你》是电影《九香》插曲，歌颂了伟大母爱，具有触动心灵、感人至深的力量。</p><p class="ql-block">还有几首讴歌时代的大歌，实现对“革命歌曲”模式的突破。才华横溢的高枫能写能唱，还是画家、雕塑家、演员，1994年《大中国》MV在《东方时空》播出后，取得巨大反响，也奠定了他在华语乐坛领军人物。可惜天妒英才，高枫34岁就英年早逝。26岁的孙楠推出单曲《红旗飘飘》，旋律深情激昂，歌词激扬 ，让人热血沸腾。孙楠漂亮的高音和扎实的唱功，拿捏流行音乐和红色主旋律非常到位，将该曲的情感演绎的淋漓尽致。李娜已是天后级女歌手，《好人一生平安》《苦篱笆》《嫂子颂》《女人是老虎》《走进西藏》等歌曲为她收获大批粉丝。《青藏高原》为李娜赢得女高音天花板的称呼，能望其项背的国内流行乐女高音，也就是十几年后的韩红了。在1997年，正处于事业巅峰的李娜突然宣布皈依佛门，震惊了整个娱乐圈和社会大众。《滚滚长江东逝水》是《三国演义》主题曲，由谷建芬作曲，杨洪基演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这是对历史和人生的深刻感慨。杨洪基用浑厚的嗓音、精湛的技巧，使歌曲极富感染力。农民歌手朱之文翻唱这首歌走红，其实水平还是有天壤之别的。</p><p class="ql-block">这几年那英崭露头角。谷建芬培养了毛阿敏、郑绪岚、那英、孙楠等歌手，支撑了当年歌坛半壁江山。那英因为《山不转水转》、《好大一棵树》、《白天不懂夜的黑》等高传唱度歌曲，迅速奠定在歌坛的地位。MTV《雾里看花》，原本是为“315晚会”创作的打假歌，却阐述“用慧眼看清纷扰世界”的人生哲理，歌曲境界得到升华。那英两手指尖的两道闪电，效果炫酷、抓人眼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