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博物馆之明清绘画中的山水行旅

꧁༺浪迹天涯༻꧂

中国国家博物馆庋藏古代卷轴书画近万件，形制齐备，品类丰富，既有珍如拱璧的宋元法书名画，也有体系完整的明清书画名家作品；既能够呈现中国古代艺术衍进的内在关联，也可以反映出历代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活的多样图景。本次展览以"明清绘画中的山水行旅"为主题，突出展示中国古代山水画画家的山川游历、行旅感怀与笔墨风格样式之间的互动关系，藉此探究古代中国人体察人生、观照世界的图像方法与思想观念，在古画与今人之间搭建起通畅的对话路径，完成一次中华美学的视觉与精神的山水旅程。

钱维城款吹台图轴

清（1644-1911）

纸本设色

钱维城（1720-1772)，初名辛来，字宗磬，一字幼安，号幼庵，一号稼轩，又号茶山，谥号文敏，武进（今江苏常州）人。乾隆十年（1745）得中状元。乾隆二十二年(1757）乾隆帝南巡时，钦命钱维城随驾侍从。后入值南书房，为侍读学士、侍讲学士、内阁学士，历任礼、工、刑部侍郎。钱维城初从祖母陈书学写意折枝花果，后经董邦达指授山水，遂变法。供奉清廷，为画苑领袖。其画山水丘壑幽深，树石灵秀，颇臻妙境。

此轴绘吹台之景。吹台位于河南开封东南，相传春秋时晋国乐师师旷曾奏乐于此，故名。西汉文帝次子梁孝王刘武，喜吟诗吹弹游乐，在吹台兴建园林，称为梁园。唐天宝三年（744)，诗人李白、杜甫、高适三人同登吹台饮酒赋诗，分作《梁园吟》《遣怀》《古大梁行》等名篇，后世建三贤祠以为怀想。明代因开封屡遭黄河水患，为纪念大禹的治水功绩，在吹台上建禹王庙，改称禹王台。乾隆十五年（1750)，弘历巡幸河南，至吹台有感而发，作《登吹台八韵》诗，画上御笔所书即是此诗。

款识：吹台图。臣钱维城敬绘。

钤印： 臣钱维城 、笔沾春雨

查士标邗江放棹图轴

清康熙九年（1670）

纸本水墨

查士标（1615-1698)，字二瞻，号梅壑、懒老、梅壑散人，安徽休宁人。后流寓扬州、镇江、南京。善书画、工诗文、精鉴赏。与弘仁、孙逸、汪之瑞称"新安四大家"。其山水师法黄公望、吴镇、倪瓒、董其昌，笔墨疏简，格调秀远，书法受董其昌影响较大。

此轴绘一河两岸，溪水从樾荫下流出，画中虽未见人迹，但旁有茅屋数间，增添了些许生意。此作是学倪瓒萧疏幽静之风格，构景极简而笔甚老练，用墨较清淡，极得清冷隽秀之致。

款识：余以庚戌申月发邗江之棹，浪迹三山，因访旧南徐客西郭之富春草堂者累月。每风日晴美，蹑屐扶筇，探幽选胜，殆无虚日。惟吴子玉符雅怀同癖，追随不倦。一时朋友、山水之缘兼而有之，可不谓厚幸哉？因写此图，以志吾乐。查士标。

钤印：士标、梅壑

董邦达邓尉香雪图轴

清（1644-1911）

纸本水墨

董邦达（1699-1769)，字孚存，一字非闻，号东山，富阳（今浙江杭州）人。雍正十一年（1733）进士，后入职南书房，以礼部尚书致仕。曾参与编纂《石渠宝笈》《秘殿珠林》《西清古鉴》等书。山水近学董其昌，上窥董源、巨然、黄公望。其才华出众，造诣全面，颇受乾隆皇帝赏识。论者有"古今三董（董源、董其昌、董邦达）相承"之说。善用枯笔，勾勒皴擦，多具逸致，画风介于"虞山派"与"娄东派"之间。

邓尉山位于苏州城西五十里光福乡，相传汉代太尉邓禹在此隐居，因而得名。此处湖光山色，有方圆近十里梅林，花开如雪，香风不绝，为吴中绝景。康熙年间巡抚宋荦游历此地，题刻"香雪海"三字于崖壁之上，此后声名大盛，有"邓尉梅花甲天下"之称。康熙帝六下江南，专程三次到邓尉赏梅，流连忘返；乾隆帝效法先祖，更喜梅花，也曾六至香雪海赏梅，亦作《邓尉香雪海歌》。

此图描绘了邓尉峰峦逶迤，太湖环绕，梅花雪海千顷，十里香风的景致。画上有汪由敦书康熙帝《御制邓尉香雪海歌叠旧作韵》诗一首。汪由敦（1692-1758)，字师苕，一作师茗，号谨堂，一号松泉，钱塘（今浙江杭州）人。雍正二年（1724）进士，累迁工部尚书、刑部尚书、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善书法，以馆阁体著称于时。

款识： 臣董邦达敬绘。

钤印：臣、邦达

项圣谟古林散步图轴

明崇祯十三年（1640)

纸本水墨

项元汴之孙。善画山水，远师唐、宋，并参以元人气韵，笔致凝重，自成风格。亦擅花卉，清隽明丽。

此轴古林与山水相映，与房屋错落，造型准确，严谨不苟，写实的同时不失秀雅，栩栩如生中有清新淡雅之气。近景古木林立，枝干末节笔笔尽现，古木皴擦细腻写实，屋舍掩映，线条沉稳；远景淡墨涂染，颇显山体空灵，墨色变化有致，远处屋宇若隐若现。画中墨色古淡，颇具气韵，为项圣谟43岁时所作。

款识：崇祯岁庚辰子月，余因访至友，自兴化来，取道海陵，偶居大隐观，日夕寻诗，竟无同好，孤吟之暇，散步古林，舟次维扬，援豪作此。项圣谟记。

钤印：项圣谟印、别号易庵

款识：孔彰先生为予老友，作画必凝神定志，一笔不苟，予尝咍其太劳，君曰："我辈笔墨，欲流传千百世，岂可草草乎？"旨哉其言也。观此秋容，腕力加劲，足验君之用心矣。友弟吴山涛题。

钤印：吴山涛印

郑岱西湖图轴

清乾隆二十一年（1756)

绢本设色

郑岱，雍正、乾隆间人。字在东，一字宗山，号澹泉、瑞石山人，钱塘（今浙江杭州）人，与华嵒为诗画友。工画仕女、花卉，笔极苍劲，山水尤佳。亦善书法。

此轴系郑岱所绘西湖秋日景色。图中秋水含碧，岸树婆娑；楼台绕堤，水榭栖洲；古塔影孤，拱桥连连；山峦苍翠，绰绰云烟。此图取平原之景，以俯视入图，视野开阔。图中山石之皴擦、点翠存有宋元古意。

款识： 丙子秋日，澹泉郑岱写于云萝书屋。

钤印：郑、岱

上官周崆峒秋色图轴

清（1644-1911）

纸本设色

上官周（1665-1749后），初名世显，后改周，字文佐，号竹庄、竹庄道人，长汀（今福建长汀）人。上官周一生淡泊名利，不附权贵，终身布衣。苏珥《晚笑堂诗跋》称其："生平不求闻达，亦不于贵介稍屈。"与查慎行、黎士弘颇友好。善山水，烟岚弥漫，墨晕可观，别具一格；工人物，刻画逼真，瀟洒自然，于唐寅、仇英之外，独树一帜。

此画描绘崆峒山秋日景色。"崆峒山色天下秀"，相传为仙人广成子修炼得道之所、黄帝问道之处。此画构图疏密有致，远山构图简洁，淡墨皴染，云雾显晦，烟岚弥漫，墨晕出之自然，似有仙境之真趣。近景树木繁密而不迫塞，一人策马徐行，回首漫看，似在欣赏山间景色，人物刻画生动细腻，笔墨超逸。款识： 崆峒秋色。竹庄上官周写于枫溪书屋。

钤印：官周之印、竹庄

华嵒水西山宅图轴

清乾隆六年（1741）

纸本设色

华嵒（1682-1756)，字秋岳，号新罗山人，又号白沙道人、东园生、布衣生、离垢居士等，福建临汀人。以卖画为生，才能广博，擅画花鸟、人物、山水。山水主要取法元人，旁参唐寅，疏放而简率，冷峭而蕴藉，别具风格。其画风对后世影响深远。

此轴构图精巧，置景简洁，虚实相映，意境深邃。山石结构分明，古木竹林丛生，笔法简率，墨色变化有致，远近虚实，尽在笔尖。画风清雅秀润，纵逸超脱，点化出洁净无尘、清朗宁静的天地，与华嵒"离垢"的憧憬相合，也是其内心深处思隐、闲适的流露，表达出洁身自好、超脱俗尘的情致。

款识：崇柯含秀姿，养气荫砂碛。冈巘迥港洞，幽栈悬石壁。游履勇夙晨，践攀欣所适。念彼素心人，水西筑花宅。尘踪罕克诣，榈庭绿苔积。乐与唔言之，宴然良有获。和光披疏襟，荡泱无障隔。趣胜通乎神，智远近以寂。高啸出流埃，赴韵擘滩淢。长袂揽贞芬，修苕固投客。仰首睹烟霞，徘徊清潭侧。辛酉秋日新罗山人嵒写于渊雅堂并题。

钤印：华嵒、秋岳、珍玩、耕云

陆治秋日闲居诗画轴

明（1368-1644）

纸本水墨

陆治（1496-1576)，字叔平，号包山子，吴县（今江苏苏州）人。曾从祝允明、文徵明习诗文书画。工山水、花鸟，以画法工稳见长。山水画善用枯焦墨皴擦，风骨峻峭。

此轴采用中国传统绘画"三远"构图之法，宗吴门画派一脉，亦吸收宋代院体与青绿山水之长，用笔劲峭，自具风格。远山挺拔险峻，云雾霏微，峰没其间；中景丘陵置于湖中，秀美温润，意境清朗；近岸清溪汀渚，杂树数株，茅屋掩映。秋日闲居的恬养之情漫于纸上。

款识：隐几无所念，施琴亦忘弹。微弦为谁绝，开尊徒为欢。众芳招我怀，日夕明笈端。云兴远峰没，影落清溪寒。流霞迴汀渚，阴风动芃兰。投情暂引领，□□多回湍。斋居匿恬养，日倚青□□。□深人五臆，披拂生双翰。栖栖不能去，□□取自安。周匝未盈亩，乾坤抑何宽。秋日闲居。包山陆治画并题。

钤印：陆氏叔平、秀水唐氏、绿溪山庄收藏之印

文点邻叟过桥图轴

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

纸本设色

文点（1633-1704)，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字与也，号南云山樵、南云樵者、樗潜、竺坞山人、南云庵主、南云山人等，为著名画家文征明之子文彭的玄孙，书画有家法，善山水、人物，长于松竹小品，画松好点苔。

此轴墨笔绘江南山水新秋景色，近处岩石罗列，古木葱茏，茅舍隐现，山间桥头一老叟持杖而过，迎面树下一老者伫立相迎，远处山峦起伏，该画体现了山林间的文人的交游活动。

款识： 翠微深处小茅斋，溪水粼粼绿似苔。无限风光堪领略，相邀邻叟过桥来。乙亥新秋写，南云文点。

钤印：文点竹坞、文与、点、乾隆御览之宝、石渠宝笈

王鉴溪山深秀图轴

清康熙八年（1669）

纸本设色

王鉴（1598-1677)，字玄照，后改字元照、圆照、元炤，号湘碧、染香庵主、弇山后人，王世贞曾孙，江苏太仓人。明崇祯六年（1633）举人，以荫仕至廉州太守，入清后再未出仕，以画艺为业。山水受董其昌影响，上溯董源、巨然，专心于元四家，多取法黄公望。山水"运笔出锋，用墨浓润"，青绿设色，皺皴兼长，与王时敏同为"娄东派"巨擘。

此轴师法元代吴镇。远景崇山峻岭，峰峦跌宕，云气蒸腾；中部沟壑纵横，丛木繁密，古刹隐现；近处清流蜿蜒，屋舍俨然，高士幽居。全图取景并用"平远""高远""深远"之法，山石多饰以"披麻皴"，体现出王鉴出入宋元的深厚功力。

款识：梅道人《溪山深秀》，为董文敏所藏，余曾借观数月，后归袁寰中宪副，两先生墓木已拱，画今不知流落何处。客窗漫师其法，愧未能梦见古人。追思往昔，恍如隔世，掷笔为之惘然。己酉九秋，娄水王鉴。

钤印：王鉴之印、染香庵主、来云馆、迟盫所藏、如此至宝存岂多

王愫烟庐飞瀑图轴

清乾隆三十年（1765)

纸本设色

王愫，字存素，号林屋、朴庐，江苏太仓人，侨居苏州。清初画坛大家王时敏曾孙、王原祁侄。山水乾墨重笔不加渲染，得元人简澹法。绛笔竹石尤妙。间作青绿设色，亦绰有原祁秀韵。与王昱、王玖、王宸合称"小四王"。工诗词，与诸名士唱和，每作画必自题诗。著《林屋诗馀》、《朴庐存稿》传世。

此轴秋山飞瀑，烟云绝壑。近景为文士书房，中景樵夫饱览壮阔山川，绝磴幽径可观飞瀑，云水相连，隐现寺庙。峰峦浑厚，势状雄强，草木华滋，自陈仿范宽笔意；又得元人简淡、秀润之妙。构图紧密，景物细致入微。

款识：绿树沉沉水暗流，草亭岑寂掩松楸。白云楼外妆残雨，一角青山破早秋。绿溪松栝碧湾环，曳杖秋风落照间。行到水穷云起处，放开老眼看青山。中立产于秦，其笔墨带河朔气象，此图偶施其意。乙酉夏日写，朴庐王愫。

钤印： 臣愫私印、存素、朴庐翰墨

王翚云岚林壑图轴

清康熙五十年（1711)

纸本设色

王翚（1632-1717)，字石谷，号耕烟散人、剑门樵客等，江苏常熟人。画有家学，师王鉴、王时敏。清初"四王"之一。其主张"以元人笔墨，运宋人丘壑，而泽以唐人气韵"，并身体力行，成就超凡。弟子众多，形成了虞山派，对后世影响深远。

此轴山水整体结构严谨，画面饱满，构图精巧。近景山石与苍林相映成趣，溪水潺潺，岸上屋舍掩映林中，楼上二人对坐，亦有二人行桥上，似小厮持琴随主人后。山石以披麻皴擦染，浓墨点苔，密林之间，墨色点染，虚实有致。远景山石林立，云岚相依，山间清瀑，一泻而下，亦有庙宇坐落林间。远山多用长线条的披麻皴擦染，以线造型，更显山之空灵。笔墨雄伟清新、粗放雅逸，云岚氤氲，林壑苍雄，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为王翚七十九岁所作。

款识： 溪藤剪秋雨，湿尽千林色。灵气满云峰，知非造化力。梅道人《云岚林壑》逸气苍莽，淡然有古趣，非时史可企及。辛卯秋八月为俨老道长兄题于红叶山庄，王翚。

钤印： 八十老人王翚、耕烟、御赐经德秉哲、莱山真赏

王宸渔父图轴

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

纸本设色

王宸（1720-1797）字子凝，一字紫凝，一作子冰，号蓬心，一作蓬薪，又号蓬樵，晚署老蓬仙、蓬樵老、潇湘翁、柳东居士、莲柳居士，自称蒙叟、玉虎山樵、退官衲子，江苏太仓人。王时敏六世孙，王原祁曾孙。乾隆进士，官永州知府。书法学颜真卿，工诗，山水承家学，以元四家为宗。

此轴为"渔隐"题材的山水画。远处崇岭危岩，山高林密处楼阁隐现，长松积翠，云雾弥漫，曲径通向山庄，水路通向幽处，溪桥岸汀，舟船行停，近景山石芦苇，渔家劳作，表现悠闲恬适的生活理想。构图严谨，施以水墨，重墨点染，颇得吴镇三昧。画意荒古苍润，脱略形似，又显出其个人特点。为王宸七十三岁所作。

款识： 乾隆壬子秋七月，背临梅花道人《渔父图》，呈寄圃观察大人雅鉴。潇湘退守王宸，时年七十有三。

钤印：王宸之印、子冰、自在峰

吴谷祥云扶绝壁图扇面

清光绪十九年（1893）

纸本设色

吴谷祥（1848-1903)，字秋衣，初字蓉甫，别号瓶山画隐，晚号秋圃老农，浙江嘉兴人。北游京师，画名鹊起，声噪南北，后居上海鬻画，为"海派"代表画家之一。晚年南归，客居苏州，与顾子山、吴清卿等结画社，时称"怡园七子"。回嘉兴后寓居寄园，直至去世。工山水，青绿、水墨兼擅。远师沈周、文征明，近法戴熙。其画山石，苍浑厚重；画松针，细笔绝诣；画青绿，赋色清丽，翠黛可挹。俞樾评为"神品"，惜不能为层峦大嶂。亦擅人物、花卉。其时绘画风习纵横草率，而吴谷祥独能不落时尚。

此扇绘赠友人，作于清光绪十九年（1893)，吴谷祥时年四十五岁。扇中绘常熟虞山的剑门奇景。山岩高峻，涧谷幽陷，山道崎岖，迷雾蒸腾，行走其间，令人不知身处何处。笔法圆柔，线条灵活，山岩以浅绛设色，另有石青、深红点苔，物象层次分明，构图饱满而不雍滞。

款识： 旧客虞山，游剑门得此境，今未沪上寓公七载矣，犹能忆其梗概，写此呈邕伯道兄老友教。癸巳四月。秋农弟吴谷祥。

钤印：吴谷祥印

朱文震蜀江图扇面

清（1644-1911）

纸本水墨

朱文震，康熙、雍正、乾隆年间人，字青雷，号去羡，又号平陵外史、玄羡道人。清代济南历城人，官詹事府主簿。善治印，为袁枚治印二十余方。游京师为康熙第二十一子允禧赏识，客邸间，涉猎古人法书、名画，识见遂广。初学写意花鸟，师事郑燮。后专精山水。

此扇绘巴蜀群山万壑随着险急的江流，奔赴荆门的壮观图景。深山大壑，树石激流，栈道艰险，尽显巴蜀之雄奇壮丽。山石用卷云皴，树木横点皴，用笔灵动，用墨清润，变化无穷。金农题诗，语出杜甫《咏怀古迹》。受画人朱筼（1718-1797)，字二亭，号市人，与金农关系甚笃。

款识：蜀江图。摹似市人二兄教画，山左愚弟文震。

"群山万壑赴荆门。"寅辰四月为市人二兄题，七十四翁金农。

钤印：震之印、农

一智黄山石林图扇面

清（1644-1911）

纸本设色

一智，活动于康熙、雍正年间，字禀峰，自号黄海云舫、护迁客等，安徽休宁人。雪庄法师弟子。通佛、儒及百家之学，工绘山水，用笔疏爽，富于禅意，为时所推重。画宗雪庄，而又揉入己意，作品大多为描绘黄山一带真实景物。

此扇结构严谨，疏密有致，构图精巧。截取了黄山石林奇景，石上古松斜出。山顶平地处坐落有寺庙，山腰主仆二人正拾阶而上。童子抱琴，显示这是一次文士的旅行。构景奇特，山石险峻，气势宏伟。山石以披麻皴擦染，淡墨点苔，显示黄山雄奇清逸。用笔细密，皴染勾斫，充分表现了黄山石质坚硬，明暗向背，真实生动，极具感染力。

款识：自信黄山六月中，山堂富足满松风。山云换得山粮返，迥觉炎凉界不同。黄海僧智拜题。

钤印：禀峰

朱鹤年一苇万顷图扇面

清（1644-1911）

纸本设色

朱鹤年（1764-1844后），字野云，号野堂、野云山人等，江苏泰州人，后寓居北京。自幼工习书画，九岁时即为寺僧作山水小幅。及长，家境贫寒无以养亲，遂步行北上，卖画以为旅食，入京后画理精进。生性洒脱，好交游，喜结纳，曾救人于死，人皆乐与之游。善画山水、人物、仕女、花卉、竹石，尤以山水、人物画著称，声名远播朝鲜。山水有石涛遗风，苍茫深秀，隽逸清俊，挥洒自如，不落古人畦径。王学浩称其画"意走闲远，不杂时习"。所画人物，笔法简练、细劲，衣纹线条流畅。常为体仁阁大学士阮元、画家法式善代笔作画，与朱昂之、朱本并称"三朱"。

此扇取北宋苏轼《赤壁赋》文意，绘湖北黄冈赤鼻矶一带江月景色，以赠友人曹宗瀚。曹宗瀚，字岚樵，兰仪（今河南兰考）人。书画家、诗人。嘉庆十九年（1814）举人，官刑部主事，给事中，著有《镫味斋诗序》。《赤壁赋》是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今湖北黄冈）期间的作品。赋文借用主客对话的形式，表达了苏轼由苦闷到解脱的心路历程，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舟中苏子悠然赏景。山水风物以浅绛设色，略带石青。用笔柔和，线条流动，苔点颇有特色，意境清寂旷远。

款识："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读坡公语，如挟飞仙也。即奉岚樵先生正之。野云朱鹤年。

钤印：野云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