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盘州城北土城旧事:洋芋婆和理发师</p><p class="ql-block">童年的时光在松土河畔的自然村寨中长大，多年之后回乡，遇到似曾相识的熟人，问起是哪里人时?我就告知他们，有棵大榔树那个寨子。同一地域上下五岁左右的同龄人，多会有些共同的记忆。原陆家寨、银山、沙子沟、龙山、坝上、上寨、胡家寨等地的人，他们就知道了。相对远些的亲友，他们多已知道，我家居住寨子边鸡场坪到土城的公路旁，有棵参天的大榔树。</p><p class="ql-block">大榔树是盘州土城人的共同文化记忆。可惜得很，原土城小学，后为土城中学，八十年代叫盘关区中学，九十年代后叫柏果中学。土城盘关区中学所在地有个古树大榔树群落，大的要七八个人手牵手才能强勉围得住，特别是学校操场边报告台旁的几棵参天古木，少说都是几百年以上的古木。在黔桂电厂的建设中，被毁于一旦。</p><p class="ql-block">土城中学所在地原为古寺庆云寺，解放后土城小学从狗场搬迁到庆云寺办学，也许是古寺所在地的原因，大榔树才那么茂盛。</p><p class="ql-block">盘州柏果镇有贵州能源集团的两大企业电厂和土城矿，还有一个柏果火车站。电厂的建设，原所居住的寨子搬迁，我家自找屋基地建房，搬到了原水盘公路边上，水盘公路改道，原公路坑坑洼洼到处积水，下雨天真是泥滑烂路。通过征地拆迁办量下的地居起房，1995年成为菜市场后，原土地的一些人家分外眼红，有意找茬敲榨勒索，故意阻挠，要二道钱，有些狗仗人势，蛮横无理，连淌水的沟都要敲榨钱的。家人起房盖屋是好事，只能忍气吞声，拿钱出气打发花子，权当给他家拿去多买些纸钱。</p><p class="ql-block">世上之事，有许多事无理可说，有理也讲不清，凭的多是手段势力。一个在县上工作的友人总结说:他工作了几十年，总结许多事合情合理合法的不多，法治社会任重道远。</p><p class="ql-block">老爹常说:打铁要靠本身硬。本身硬了，才是硬道理。世上多势利眼，多捧高踩底的人。手握权柄的贪官小吏，多是和稀泥的主，狗腿子些不少。</p><p class="ql-block">搬到乡镇上居住，转眼已经三十多年，侄儿些已经长大成人，侄孙些多已上学，于我而言，这片土地没多少温情，也不值得留念。但总算捂热了。</p><p class="ql-block">我常想，要是我在故乡居住发展，我会常在家门口，免费供茶水给过往的行人所需。给人方便是中国人传统的美德。祖父祖母一生积善行德，常言:莫与善小而不为。红尘俗世的修行，是从身边小事做起的。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的:成人之美，美美与共。确实是贤哲之言，美美与共，已经成了中央民族大学的校训之一。</p><p class="ql-block">小镇虽小，也有各色人等，有一个黄老坝姓浦的农村妇女，常年在街上烤洋芋卖，她卖的洋芋很好，通常是一元一个，比别人卖的便宜，并且烤得好，过往行人买的较多。据说她一天要烤两编织袋洋芋，我路过也会买。</p><p class="ql-block">农村长大的孩子，喜欢吃烤洋芋、烤玉米，她也会常烤玉米，一般三元一个。有时玉米太贵，她买了烤卖不出去，就没烤。我会自己买些请她烤，她会爽快答应。</p><p class="ql-block">在买洋芋、玉米的唠嗑中，一来二去熟了，我叫她洋芋婆，她确实是早已做外婆、奶奶的人了。她身上有中国传统劳动妇女的美德，勤劳、善良、容忍、助人等好的品质。她有两子两女，长子在福建厦门工作创业，前些年还在景江华庭小区给她买了住房。她家在黄老坝有自己家的自建房，离街上并不远。她儿子有心买房给她居住尽孝，这也是什么样的人，教育出什么样的子女，最好的回报了。</p><p class="ql-block">说了洋芋婆的事，再说一位理发师。黄河串是柏果土城大塘子雷公坡的人。我家和黄家是老亲，印象中照由哥任过盘关区副区长，他的大哥黄照楠曾在宣威粮食局工作，任过宣威粮食局局长。他的父亲是干净利索的老人，童年的记忆中会去我家。河串的父亲黄照礼曾在柏果工商所工作，河串是个很聪明的人，年轻时眼睛受伤成了盲人，以给人算卦为生。他性格开朗豁达，自建房子，抚两男一女成人，两子都入伍从军。</p><p class="ql-block">他是毛胡子，一次回乡，他问我是否知道有个五元理发的，我说没听说。现今理发都是三十起底，北京理发是六十一个。他告知我说是原养老院后面。他行动不便，我领他去找了一回，没找到。下午，我突然想起来，原寨子里有个姓孔的，她男的会理发，就住养老院后面，我先去找到了，再领河串去。果然是，河串理了发、修了面才花了五元钱。之后回乡，我也常去修面，就是刮胡子，两元钱刮一次，比一般电动剃须刀刮的好得多。理发师年高七十多了，老家是黔西人，据说他原在省煤碳厅专门理发，后在黔西煤矿，到了洒基六十四处，又到月亮田矿理发，计划生育开除公职之后，在社会上给人理发。</p><p class="ql-block">洋芋婆和理发师都是盘州柏果土城小镇上生活的人，他们普通而平凡，正是这平凡的人间烟火气，小镇才显得生机勃勃起来。</p><p class="ql-block">社会的根基在于普通的底层百姓，在于普通百姓的人间烟火。居于庙堂的人，如果不为百姓办事，别说造福一方，不祸害一方也就是他祖上有德了。</p><p class="ql-block">屁股座在硬凳上的人，人们羡慕与仰视的多只是屁股下的凳子，繁华过尽之后，若真还有些口碑，草根们能记得，说声好的，那才是他祖上积德，祖德留芳。</p><p class="ql-block">一友知我写故乡旧事，他说柏果如何好?于吹牛拍马，假话连天的事些，早已不感兴趣，我到于草根感兴趣起来，市井生活的故乡，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味。</p><p class="ql-block">甲辰十月初八</p><p class="ql-block">2024年11月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