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馓饭把我养大

昆仑巅@

馓饭把我养大 忆初心，不忘来时路；归本心，砥砺中前行。拙文《馓饭把我养大》，誌以纪念，逝去的青春，逝去的亲人，感恩当下，珍惜所有。 ——————题记 馓饭，它是一道美食，也是一道地方小吃，有着浓郁的地域特征。馓饭的做法非常简单，而且易学易操作，好比稠一些的腊八粥。具体操作方法是：先将水烧开，再把榛子、玉米、莜麦面等其它杂粮等食材撒入开水中，边撒边持续搅动，然后用慢火熬煮烹制，待锅里糊状物结成团状即成馓饭，再配些红萝卜小菜、酸咸菜和些许荤菜。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馓饭，就着菜吃，荤素搭配，菜面同食，温馨家园，不仅刺激了舌尖，也满足了味蕾。 一碗载满儿时记忆的农家馓饭，满足了口福，温暖了岁月，记录了流年，寄托了乡愁，见证了亲情，抚慰了人心。一般当时令进入冬季后，馓饭便悄然走上陇东地区民众的餐桌，成为他们最爱吃的家常便饭。馓饭，因其制作食材普通简单，操作易学快捷方便，粗粮淡蔬肉食配伍，吃起来暖手暖胃暖心，容易饱腹满福满足，便于肠胃消化吸收，能够降压降糖降脂，膳食营养搭配丰富，有药食同源的奇效，能有效预防生活水平提高，派生而来的三高富贵病，深受人们推崇和喜爱。 馓饭，深受陇东地区人民群众推崇，老少咸宜，妇孺皆喜，农人最爱，城乡争欢。陇东南地区，地处黄土高原腹地，冬天严寒而漫长。一般在入冬季节后，人们最爱吃馓饭。就像云贵川的人们，爱吃串串、麻辣烫和火锅那样，是一种渗到骨子里的爱，是一种沉淀在基因里的美食记忆。冬季来临，每当雪花飞舞，室外寒风料峭，一碗热腾腾的馓饭在手，佐以各种凉菜热菜荤菜，大口哚颐洋芋馓饭，细嚼慢咽粗粮菜蔬。会让人吃得热辣滚烫，吃得酣畅淋漓，吃得心里温暖，吃得动感浪漫，吃得味蕾涎水直流。 当今中国，山河壮丽，人民豪迈，生活小康，盛世安稳。人们生活水平确实提高了，大众餐桌丰富了很多。摆上餐桌的吃食，天天是精油细面，顿顿是大鱼大肉。人们隔三岔五地，呼朋唤友聚餐，茶水酒杯倒满，胡吃海喝饱餐海鲜。眼下生活好了，但人确实是老了。人一老，就容易多愁善感，就容易念及过往，常常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人和事。尤其是在经历了艰难困苦岁月后，对于饥饿和食物的记忆，更加让人刻骨铭心。单就过去有关馓饭的往事，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前些日子，天气转凉，妻催促我做顿馓饭吃。在满足妻子的愿望和味蕾之后，便有了我动笔写关于馓饭文章的念头。一则是在忆苦思甜中不忘初心，感恩当下生活的小康安稳和来之不易。二则是警示警醒我那早已麻木迟钝的心，让我追忆感恩纪念为幸福生活辛劳奋斗，生我养我的长辈和亲人。我是六十年代末出生的人，国家当时还处在计划经济时代。我亲自见证了“吃回销粮、穿黄衣裳”的困难时期，真正经历了喝糊汤吃馓饭的饥馑年月。那时没有包产到户，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生活水平不高，在吃穿住行等各方面都比较困难。仅就拿吃来说，人们吃糠咽菜是常事，如何解决吃的问题，是一个家庭的头等大事。在那个年月，全家人都在为吃发愁，都在为填饱肚子着想，都在为嘴贡献着各自力量。 我们家姊妹四个，大抵都在上小学的年龄。爷爷奶奶年老多病，父亲给公家干事，母亲公分抵薪，给村小学代课，挣的公分不多，队上分给我们的粮食，往往是捉襟见肘，有时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放学，我们就主动拿上农具，跟上大一些的玩伴，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在地里刨食，向大自然觅食，像蜜蜂一样勤劳，掘地三尺，过筛子一样，在农业社地里面找能吃的东西，当然不能有损公肥私的事情发生。三餐四季，寒来署往，凡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往家里拿，都往锅里煮。 一般情况下，人们要吃馓饭，洋芋是标配的辅助材料。这是因为：一则是洋芋可以弥补面食的不足，二则是洋芋是馓饭的灵魂。记得过去冬季，家里雷打不动地吃两顿饭，中午是冰碴酸咸菜就玉米面馓饭，下午是酸菜玉米面糊糊汤。这就出现一个新情况，每天吃馓饭，队上分的洋芋，很快就吃完了。我们兄弟三个，为补贴家用。在课余时间，就回拿上锄头，在队上种过洋芋秋收后的地里，在失望和希望交织中，满怀信心持之以恒地，愚公移山般掘地三尺，像寻找珍宝一样挖冻死洋芋。每当挖出一星半块洋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感觉自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疲劳会被几块冻死洋芋，刺激地顿时消失。 记得有首歌曲这样唱道，小米饭把我养大，风雨中教我做人。是啊，时常记得小时候的困顿年月里，我也是被一碗馓饭养大的。小时候，我围在母爱身旁，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一起列馓饭的情景，至今让我历历在目，那种馓饭特有的家的味道，依旧定格在我的记忆中，即使人到中年，倍感温暖如初。那种浓浓的氛围，是我成长路上，最温馨和幸福的亲情纽带。有句话说得好，食物最能抚慰人心。只可惜，沧海桑田，世事变换，物是人非，岁月催人老，青春渐迟暮，母亲却不在了。而今，即使用最好的食材，做出来最好的馓饭，我再也吃不到妈妈做出来馓饭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