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庄子

关门不锁寒溪水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故乡是生命的原点和人生的出发点,是一块“血地”,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时最后的依靠。这么多年来,尽管没有长相守,但一次次回到家乡,一次次梦见家乡,一次次书写家乡,试图用带有温度的文字与它深情地对话,细细地温存,尽情地呢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四十多年前,我在这里呱呱降生,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那时的庄子和商洛山中绝大多数庄子一样,平静而祥和,贫瘠却充盈。那些年,一街两行多数是低矮陈旧的土房子,街道小巷每逢下雨泥泞不堪,一条清澈的渠水穿村而过,村庄被庄稼树木紧紧包围着,仿佛是一处世外桃源。我们无数次成群结对在车路上、街巷里、田野间、大河边疯玩,捉迷藏,滚铁环,玩彩灯,打扑克,在一亩三分地里演绎着属于我们的精彩。庄子里姓氏很杂,田段梁陈、杨李王刘、任贾秦尹交错而居,但宗族观念比较淡漠,大家互帮互助,情同手足。当然少不了因地畔纠纷、鸡毛蒜皮的事红脸争吵甚至撕抓动手,但过不了多久很快就烟消云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庄子临近街道,位置高爽,地势开阔,土地肥沃,交通便利,从小自认为这里就是一处安乐窝,有一种天然的自豪感,是对外吹嘘的资本,见不得别人说它的不好,有人说它是鳖盖子,恨的咬牙切齿,真想上去揍一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每次走在庄子里,内心都是异常的踏实,异常的安全,异常的充实,毕竟自己的根脉在这里,魂魄在这里,童年在这里,记忆在这里,与它心有灵犀,心心相印。这些年,庄子在悄悄发生着蜕变,熟悉的土房子一座座消失了,小时候攀爬的树木不是老死就是砍伐了,好多厕所猪圈沟渠早已不见了踪影,村庄变得越来越陌生,更可悲的是,年轻的一代看见了还以为是外地来的陌生人,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真有一种“老少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的落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曾经是这个庄子的一份子,曾经是它的一粒微尘,曾经与它同呼吸共命运,这里的山山水水、行行道道、角角落落都印下了我的足迹,洒下了我的欢笑,留下了我的汗水,而今倒像是个局外人。特别害怕生我养我的庄子疏离我,遗忘我,抛弃我。时常在暗暗反思,这是时代的悲哀,还是我的背叛?</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