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情结（上）

恰当

在成片的胡杨即将落叶时去看胡杨林，观察这些小小的叶片在生命终结时拼尽全力绽放出来的绚丽，欣赏那落日余晖下或蓝天映照下灿烂的金黄，是我余生中为数并不太多的愿望之一。我今年已加入古稀老人行列，“时不我待”的感觉不经意间就会闪回在脑海。时间稍久，似乎逐渐累积成了一种胡杨情结。终于在今年九月，我召集了亲朋戚友共十二人约好国庆长假后一道去西北看胡杨林。中国有三大胡杨林，分别位于新疆的‌伊吾县、内蒙古的‌额济纳旗和新疆的‌塔里木河流域。‌‌我们中大多数人都游过新疆，比如我就去过四次，东西南北疆几乎走遍了。可惜每次去新疆不是春天就是夏天，虽然看过不少胡杨林，但全是绿色的，和其他树木没什么两样，那一抹被形容为摄人心魄的金黄未曾得见。所以我们决定去内蒙古的额济纳旗看胡杨，顺便在青海，宁夏，甘肃这些古时的边陲塞外再故地重游一次。 胡杨，现在好像已经不是一种简单的植物了。国人在它身上附加了太多额外的东西：除它本身的生态价值以外，它现在还有丰富的文化价值、旅游价值，甚神奇的精神价值。不知从何时开始，胡杨林被称为“三千年的等待”。人们说它“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甚至还有三个“三千年”的说法）。于是胡杨便成为坚韧不拔和忠贞不二的象征首选。歌手王琪借此谱写的歌曲《站着等你三千年》被年轻人热烈追捧。其实，那个流传甚广的“三千年”仅仅是一种传说。大家都知道，凡“传说”或以“相传”开始的叙事就一定不是真的，至少是夸大其词。从植物学来说，胡杨并非特别长寿的树木，生存条件好的能活100-300年。与寿命可以达到10万年的波西多尼亚海草‌以及能活8万年的潘多树相比，似乎不值一提。但考虑到它生长的恶劣环境，这足够让人刮目了。至于死了一千年还不倒，倒了一千年还不腐朽，那就更待考证了。我想去看胡杨林，自然并非为它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说着迷，而是为它的美丽吸引。 2024-10-8（Day 1）为了这次旅行，我们我们很久以前就做了周到的安排：10月9号从长沙飞青海西宁，10月18号从兰州飞长沙。预定了每一天的行程路线和旅游景点，订好了一辆旅行车全程陪同，让司机预订了每一天住宿的酒店并交了押金。我们订好的机票是10月9日上午9:40从长沙黄花机场飞青海西宁。不曾想9月30号突然接到航空公司的短信，说这趟航班取消，让我们改选其他航班。由于旅行日程早已定好，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只能匆匆忙忙改当日早上八点的飞机。航空公司真是大爷，他们突然单方面撕毁合同，我们不仅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赔偿，反而还要加价两百元才能改签更早更不方便的航班！没办法，那只巨大的羊驼只能在心里翻腾，还不能让它从口里冒出来，真憋屈！航班太早，我们住在湘潭的四人如果明天清早六点多就赶到机场似乎有些吃力，所以只好今天下午就来飞机场等着。我们在离机场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找了家民宿过夜。住宿条件还凑合。我历来以离开家算作旅游的开始，所以今天就已经是西北游的第一天了。 2024-10-9（DAY 2）早上不到七点，大家都按时到达机场。飞机也正点起飞，正点到达。一路无话。上午十点半，我们聘请的司机马师傅来西宁机场接机。西宁今日的天气不太友好，气温只有摄氏6度，和长沙的温差达到20多度。淅淅沥沥的小雨使人更觉不适。由于雨中观景多有不便，于是司机带我们先去吃饭，虽然并未到午餐时间。这是典型的西北风味：葱油饼，花卷，包菜粉丝，韭菜豆干。因为是清真餐馆，没有任何猪肉成分。 等我们把这些吃完，以为中餐就此结束，谁知饭店老板跑过来说我们今天的主菜--大盘鸡--稍等一会儿就上。这个“一会儿”最后被证明是45分钟，因为老板过来知会我们时，那只硕大的公鸡还处于开膛破肚的准备阶段。从端上来的食材看，去掉毛和内脏的鸡至少有四五斤，且每一块都硕大无朋。佐料是大葱，大蒜，粉皮，土豆，青椒。大师傅在我们的饭桌上当着我们的面开始烹饪。 一顿猛操作后，大西北餐桌上最著名的大盘鸡终于粉墨登场。可能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这些吃惯了湘菜的人感觉味道一般。加之我们也从未有过一顿饭之间停顿45分钟的经历，所以提不起太多的食欲，终于未能吃完这道西北人最爱的美味佳肴。 吃完饭，雨过但天阴，气温仍处于小数字阶段。今天的景点有两个。第一个是平安驿。平安驿位于青海省平安县平安镇，离西宁31公里。平安驿是唐蕃古道的重要驿站。唐蕃古道是横贯我国西部，跨越举世闻名的“世界屋脊”，联通我国西南的友好邻邦的“黄金路”，故亦有“丝绸南路”之称。唐蕃古道被称为中国古代三大通道之一，是藏汉友好的见证，是唐朝与吐蕃之间的贸易往来要道。我们熟知的唐代文成公主就是沿这条道路到达吐蕃下嫁松赞干布的。 由于平安驿自古交通便利，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汉羌争夺的焦点地区。东汉时期的汉羌之间的争战一直延绵到东汉灭亡。海东市平安区自古号称“血泪之城”。但愿这些和平鸽能让后世永无战争。 广场上不仅有和平鸽，还有几个大古钟，叫做平安钟。敲平安钟是平安驿逢年过节必不可少的仪式。悠扬的钟声象征着四季平安，吉祥如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天下和平。 唱大戏是古代娱乐的最高形式，此地自然就有大戏台。从现代人的眼光看，这个戏台很小，但在古代，这已经是够高够大了。 我估计这个城门是偷工减料的典型。一板斧就能砍破的城门能御敌吗？我笃定那时的城门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因为凡涉及自身性命的事情一般都不能儿戏之。 青海人那么喜欢吃辣椒吗？这个辣子坊如此高调的显摆让我们这些号称怕不辣的湖南人情何以堪！ 作为旅游景点的小巷里除了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游人之外再无它客。着实有些冷清。 回族文化馆里也没看出有多少文化能吸引游人。 第二个景点是藏传佛教中非常著名的塔尔寺。塔尔寺位于‌青海省西宁市湟中区，创建于1379年，是为了纪念藏传佛教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而建。塔尔寺是宗喀巴大师的诞生地，他于1379年出生在青海湟中地区的一个藏族家庭，后来成为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创始人，对藏传佛教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塔尔寺是中国西北地区藏传佛教的活动中心，在整个中国以及东南亚都享有盛名。历代中央政府对塔尔寺的宗教地位非常推崇。明朝对寺内上层宗教人物多次封授名号，清康熙帝和乾隆帝也赐予了塔尔寺诸多殊荣。每年举行的佛事活动“‌四大法会”更是热闹非凡。多位达赖和班禅都曾在塔尔寺进行过宗教活动。由此可见塔尔寺名声有多显赫。 由于今日气温不甚友好，塔尔寺门前的售票处和天气一样，非常契合匹配：一个冷，一个清，加起来就是冷冷清清。除了我们这帮老头老太，别无他人。我十多年前曾经去过塔尔寺，加之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从箱子里拿衣服出来，依然身着单裤夹衣，在寒风中有些瑟瑟，所以就不进去拜菩萨了。其他人也有些扛不住气温的骤降，都没转悠多久就回到车上避寒。 待所有人都回到车上，我们就向青海省会西宁进发。路途不远，半个多小时便到达目的地。司机帮我们预定的酒店不错，168一晚的房间设施齐全，还带免费早餐。早餐虽然不敢恭维，但至少能吃饱，还可补充蛋白质（每人派发一个鸡蛋），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只是酒店的名字有些让人看不明白，方圆数里似乎没水，何来“外滩”之雅意？如果说是青海湖的外滩，这也太“外”了一点，聚德酒店离那里150公里呢！ 今天从长沙飞往西宁曹家堡机场，直线距离差不多1500公里。从机场绕道一圈吃饭再看几个景点，又差不多150公里。飞得够高，行得够远。 2024-10-10（DAY 3）今天驱车去甘肃的张掖看丹霞地貌。西北地区地广人稀，高速公路上的车不是很多，而且很少有弯道，路况极好。在这样的路上开车很是惬意。 不过这也带来一个副作用：司机开车时间长了容易放松警惕，犯困，打瞌睡。为解决这个问题，交通部门给每辆车上强制性地安装了监控，司机每开两个小时的车必须进服务区休息一下。这是我们来西北所进的第一个服务区。大家都很兴奋，自然少不了要拍照留念。 从西宁至张掖要翻越祁连山脉。这里的山峰大多数海拔都在4000-5500米。所以沿途我们看到的山顶上常年都有积雪。 在海拔3767米的景阳岭垭口，我们停留了近一个小时。司机让我们下车体验高海拔给身体带来的反应。 尽管过了一个夏天，草地上依然残留着不少积雪，可见海拔之高。 我还算不错，高原反应不是很厉害。除了不能快步行走以及呼吸比平时更急促之外，没有太多其他不适。这很奇怪。我二十多年前去九寨沟，还没到黄龙，在海拔不到三千米的主景区就头痛欲裂，寸步难行。去年我到南疆，从喀什沿喀喇昆仑公路去塔什库尔干，其中有不少路段海拔在四千米左右，我虽有些反应，但并非特别难受。人老了，身体明显感到越来越差，为什么高反却越来越小？ 途中我们还在一个以蒙古包为主题的小景点停留了半个多小时。 到达张掖七彩丹霞景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中国丹霞地貌是世界自然遗产，是中国第四十项世界遗产。我们申报丹霞地貌时，是由广东丹霞山、浙江江郎山、江西龙虎山、福建泰宁、湖南崀山、贵州赤水六处系列提名地组成的，张掖的七彩丹霞并不是申报地。其实，丹霞地貌在中国很常见。据说全国28个省和自治区都有，共计1005处。 在那么多丹霞地貌中，张掖的七彩丹霞并不是最有名的，远比广东丹霞山、武夷山、大金湖、龙虎山、石牛寨、赤水、南武当逊色。但不知何故，专程来此地看丹霞的人却络绎不绝。我想这可能与张掖给景区取名七彩丹霞有关。这个名字很有号召力，充满诱惑。 国庆假期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这里的游客依然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连衽成帷、项背相望，这些成语都能恰如其分的形容今日的拥挤。人口红利，曾经是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源泉。如今，游客面容上几乎全都是纵横交错的皱纹，所以，另一个词汇“人口负债”是目前中国经济下行的催化剂。 张掖的七彩丹霞，游人只能从观景台上远眺，不能近距离观赏。 景区为了榨取更多的收益，不仅收高昂的门票费和景区交通费（70周岁以下均不免费），还开发了热气球升空、观景直升机、动力伞、骆驼观光等自费项目，且都价格不菲。如热气球，总共4-5分钟的时间，要价200元/人。同样的时间，直升机就更贵了：880元/人。 因为我们来得晚，还没走到山上的观景台，太阳就要下山了，余晖下的七彩丹霞，色彩不是那么炫丽，看不太清楚。我觉得和新疆阿勒泰布尔津的五彩滩比起来要逊色一些。当然咯，五彩滩是雅丹地貌，这里是丹霞地貌，形成原理不一样。但对我来说，哪个色彩更鲜艳，哪个就更漂亮。五彩滩可以走近（进）欣赏，色彩要更加绚丽，给我的印象更好。 抓住这个玩意儿，别让它跑了！ 不能松手，你看，一松手就跑了。 在景区待了两个小时，出门天就黑了。司机挺不错的，饭后带我们来看夜景。 所谓夜景，不过是很小儿科的灯光秀。 当然咯，没事来看看灯光在水中的倒影也挺让人开心的。另外，司机帮我们预订的酒店也值得点赞。148元一间，这在景区算是很良心的价格了。 今日的行程距离大约400公里。如果像我们平时开车的习惯，估计也就是五个小时可以到达目的地。但由于是旅游，一路玩耍，等我们在酒店安顿下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感觉还很累。 2024-10-11（Day 4）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赶到内蒙古额济纳旗。从张掖到额济纳只有450公里，走高速只要六个多小时。但我们却在车上待了几乎整整一天。因为有一段路程被莫名其妙地限速40公里/小时。另外，在服务区我们找了一家饭馆吃饭，等待上菜的时间都花了近一个小时。在车上百无聊赖，只能一边听小说，一边看车外的风景。好在全车的人都是朋友，每个人都带了一点小零食，交换品尝，打发时光。我们途中必须经过酒泉卫星发射基地。司机告诉我们不能照相。我很奇怪，一个世人都知道的发射塔有什么可保密的？但为了不惹麻烦，我在这里放置的图片是网上随处可见的。它和我们在路上肉眼可见的发射塔完全一致。就这是个样子。太远，不用望远镜看不到细节。 到额济纳已是黄昏。我们事先预订的住宿处是离景区不到500米的一个小区的民宿。同一个单元二楼三楼各一个套间，每套三个卧室，住六个人。人均140元左右。在一年中游客最拥挤的时段能找到这个价格的住宿，算是比较便宜的了。当然咯，如果不是半个月前预定，今天肯定找不到房了，再有钱也是白搭。据房东说，额济纳旗户籍人口一万九千多。由于是旅游城市，来这里谋生的小商小贩不少，所以，常住人口有三万人。但据说今天的游客有三万多人，城市不好像有点不堪重负的样子。饭馆的厅堂已经容不下那么多食客，只能将折叠桌椅摆放在外面的人行道上。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就餐的。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感觉还不错。 这是今天的汽车行程图。看着都累。特别是中餐后我们一车的人或昏昏沉沉，或迷迷糊糊，或呼呼大睡时，那种铺天盖地而来且可以传染的瞌睡感，对司机是个极大的考验。 2024-10-12（Day 5）据房东说，来额济纳旅游最不能错过的是去居延海看日出，我们这些老人还可以享受优惠，票价可以打折，每人40。我心里直嘀咕，难道在这里看太阳还要收费？这是个什么鬼？我得去瞧瞧。我们起了个大早。六点钟天还没亮，司机就开车送我们去五十多公里外的居延海。路上车辆很多，全是花钱来看太阳起床的聪明人。景区入口处人山人海，多得连检票都来不及。我就是被人簇拥着裹挟进去的，完全不由自主。没人查验我的身份证。没买票当然也能进来。不过我估计景区也知道谁会没买票大清早跑到这里来瞎凑热闹？ 被围起来收费的地方是一片沙滩。沙滩里有一个水洼子。这种水洼子在湖南称之为水塘，如果养了鱼就叫鱼塘。没见过海的内蒙人居然把这个叫做“海”！我估计给这个地方取名的是湖南长沙人。他们嘲笑道：“郭里居延叫‘海’！”久而久之，“居延海”，就变成了这里的地名，而且还是生金蛋的景区！ 夜色朦胧中，我看见一片芦苇长得挺茂盛，觉得有些奇怪，这么贫瘠的沙滩怎么能长出那么高的芦苇？ 走近一看，哪里是什么芦苇野草！都是半夜来占领制高点的智者！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游人大部分已各就各位，只有我还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走，因为我觉得日出哪里都看得到，在哪里都一样。 7:24，太阳要起床了。 7:37，太阳完全脱离了地平线。人们开始撤离。不知他们觉得自己花40-60块钱并起个大早来看这13分钟的日出值不值得？我反正对居延海看日出项目的策划团队佩服得五体投地。每天能忽悠几万人集中来这个荒野花钱看太阳升起，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来的人都是傻叉吗？我可能真的就是！只是不自知而已。 为了那些想看日出又不想起早床的人搭建了很多帐篷。是否要钱我没去问。不过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答案。 还有这种看日出的车厢式旅店。不知昨晚有人来住吗？ 早上来这里时天还没亮，加之人山人海的，根本无法拍照。出门时补拍一张吧。 看完日出，紧接着便去阿拉善世界地质公园看胡杨林。 慕名来看胡杨的人真够多的！在这二十多天里，额济纳是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最拥挤的地方之一。你瞧瞧公园入口处的人流！ 树叶变黄了的胡杨真的是非常美！ 特别是在蓝天的衬托下！ 胡杨林为当地带来丰厚的收入，老百姓腰包鼓了，连这里的骆驼都吃得瞟肥体壮。我想起五月份去埃及金字塔时看到的它们的同类，那种瘦骨嶙峋、皮癞毛稀的样子和它们反差太大了。 据说额济纳胡杨林以野生为主，极少数是人工栽培的。我看这一块高矮一致，疏密相当，估计是人工培植的。我觉得胡杨林还是野生的为好，来看大自然的美景，自然是自然状态下最让人感到自然！ 胡杨叶已是金黄，这意味着它已到生命的终结点。如果近几天刮起一阵大风，整个胡杨林将会片叶不留，只剩枝干。所以，这几天来的人是最多的。好在额济纳沙漠公园里的胡杨林很大，几万人融在里面丝毫不显拥挤。 来这里自然是要照相留念的。摆pose必不可少。 额济纳胡杨林景区分为好几个部分。来之前我们就听人说过，这里最美的胡杨集中在一道桥、二道桥、四道桥、七道桥。我们从入口处一路走到二道桥，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然后坐景区观光车到七道桥。在七道桥溜达了一个多小时，再坐观光车到四道桥。在这里又待了一个多小时。实在走不动了才坐车返回景区入口。 在下榻的民宿只待了几十分钟，司机就让我们上车去怪树林。其实，怪树林的正规名字叫黑城弱水胡杨林。 怪树林的名称来源于其独特的景观特征。这里的胡杨树形态各异，有的断头折臂，有的腰断腿劈，有的像高射炮，有的像动物，还有的像持枪的士兵。这些景象给人一种狰狞恐怖的感觉，仿佛进入了刚刚对决完毕的古战场‌。 我们今天的行程是围绕我们的住宿地转圈。汽车来来回回跑了一百五十多公里。我也走了两万五千多步，累得半死。不过旅游就是花钱来买罪受的，怨不得谁。 2024-10-13（Day 6）今早八点出发，前往甘肃省酒泉市金塔县，那里的胡杨林据说别有风味，非常漂亮。我们到达金塔胡杨林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好在今天天气不错，至少还可以在里面逛三个小时。 这里的胡杨据说是野生的，景区对外号称百年野生胡杨林。 景色着实不错。 不过我觉得我们似乎已经错过了最佳观景期。树上的叶子不像额济纳的胡杨那么金黄，它们是生命逐渐远去的那种枯黄。而且不少已经飘落，堆积在树干周围，给人一种萧瑟之感。 但我感受更深的是萧瑟中的静谧与安详。这也许与我自己的年龄相关。人到七十，已是古稀，与这树上枯黄的叶子又有何两样？ 与胡杨共进退、同时变黄的这些灌木将秋天烘托得更加深入人心。 人生路上并肩走过五十多年的伴侣手拉手在夕阳中一同走在胡杨林富有弹性的栈道上，给人的感觉，除了温馨，便是幸福。 我们一道来的老头老太大都并肩走了四十余年，这亦非容易。愿我们琴瑟和鸣，前路一如既往地平坦康庄。 歪脖子树。好在这里并非梅山，无人在此殉国。 这一块的胡杨林里有水，真正的锦上添花。 蓝天白云下的水中倒影。 面上漂浮着一层胡杨落下的黄叶，告诫游客今年欣赏美景的时间已所剩无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