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缘

田雪霖

今年十月假期期间，偶尔刷抖音刷到四川都江堰一个五岁男孩称自己是真正的解放军，打过越战。起初觉得无聊，大概率又是其父母家人为了博取流量故意包装打造，对于小男孩的一些军事专业用语大概率是父母家人时常教益，耳濡熏陶而已。然而慢慢逐一浏览小男孩的每一期抖音视频，渐渐改变了最初的判断和认知......小小年龄下意识标准的军姿、随口而出的六点钟方向、炮火覆盖、146高地、那拉口等阵地专业用语，小男孩玩耍嬉闹间单手转枪、后踢脚上膛、低姿匍匐等专业战术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违和感。小男孩说自己在猫耳洞打过仗，说自己是副连长又赶忙改口说自己是排长，在与其他孩童嬉闹时说解放军光溜着身子就打仗去了。这一系列肌肉记忆的娴熟和丝滑，非同寻常、着实令人震撼诧异，绝非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所能展现。即使其父母有意培养、有意训练，若没有三五年专业研习，绝不能表现出如此的流畅连贯。 　　有细心网友海查搜寻，锁定小男孩前世疑为名叫王仁先的烈士。王仁先一九五九年出生，江南人士，俊朗干练，能力出群，一九八四年赴云南老山前线参战。其女友因其参战而提出分手，令王仁先悲愤失落。正当时王仁先所在连队驻扎在当地苗族老乡家中，苗乡一年轻媳妇也因婚姻纠纷而失落。两个感情失落的年轻人很快坠入爱河。然而一个违反军纪，一个有伤风化，两人备受谴责，王仁先由副连长降为排长。几天之后，王仁先所在连队接到战斗任务，王仁先一人坚守哨口四十多天，为战斗提供了大量情报，终被越军发现而遭炮击，王仁先壮烈牺牲。我们能够想象王仁先独自坚守阵地的四十多天应是满心的五味杂陈、满心的爱恨情仇，射击出的每一颗子弹都包含着愤怒、屈辱和自责，总之他定是抱有将功赎过的必死决心。 　　因此广大爱心的网友亲切地称小男孩为小大哥，小是他现在只是五岁的孩子，大是他心灵深处或记忆中曾经历炮火厮杀、硝烟弥漫、殊死阵亡。小大哥父母带小男孩去麻栗坡烈士陵园，小大哥竟然对陵园环境非常熟悉，导游似的给父母讲解猫耳洞、对面的山是什么高地等等。在一块烈士墓碑前，小男孩趴在墓碑上久久不愿离去，父亲问其原因，竟回答说这是他首长，难以置信，即使成年人也很少喊领导为首长，只有在部队喊高级别干部为首长。在王仁先墓碑前，小男孩竟然喊其为兄弟，竟然知道王仁先最爱吃糖果，在王仁先墓碑前摆满了糖果。小大哥的父母带小大哥去越南参观军事博物馆，小大哥竟对武装器械了如指掌，何名、何用，详尽解说，竟随口说展台上一处茅草房子是陷阱，他怎会知道这超出一般常识的物件？在博物馆门前偶然看到一群当年的越南老兵，小男孩显的非常不悦和排斥，竟说想偷袭，进而小手比划着射击姿势，骨子里的仇恨是多么深刻。 　　小大哥的父母带着小大哥去麻栗坡、去越南军事博物馆时的心情，些许是忐忑疑虑、些许是确信又不愿相信，而这种似乎带有验证性的祭拜和参观，彻底说服了悠悠众口。我们可以质疑点点滴滴细微之处的巧合或吻合，但无法拒绝一个五岁男孩童言童语的天真无邪和自然流露。王仁先原所在部队两个战友安班长、臧营长已是花甲之年，应当也是怀揣好奇和质疑当面对话小大哥，问询当年战时之实况、所用器械，小大哥竟一一答之，与当年之战斗情况高度吻合。两位老战友甚是惊诧，也甚是欣慰，当年老山前线气候潮湿闷热，很多战士确实是光这身子在生活战斗，这与小大哥所说的解放军光溜着打仗完全一致。从安班长、臧营长的眼神和言谈举止间俨然已经把小大哥当成了自己曾并肩作战的战友。 　　起初我们怀疑小男孩的父母为了博流量、为了人气而故意包装渲染，静下心想一想，哪个父母愿意以自己儿子是烈士转世作为噱头？哪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能对越战地名、战斗情况了然于心？我们过于苛责，也许是我们习惯性把问题复杂化、世俗化、功利化，是我们缺失了原本的纯真和朴素，是我们习惯性的错。小大哥的非同寻常，也许存在一个非同寻常的认知和感怀。 　　世间曾多有轮回转世之说，大多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话谈资，没有几个人会当真。而今天的小大哥是如此的真切、如此的明澈、如此的简单，不能不让人重新审视之前笃定不存在的事务也许是目前的科学认知尚无法解释的存在，可能是更高层级的科学认知。如网友所言，王仁先烈士执念太深，牺牲后仍然认为自己没有牺牲，继续战斗、持续战斗，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变成蜗牛、变成蚯蚓......他不知道老山的烽火硝烟已经散去很多年。他不知道自己凄美感慨的故事变成了生动的战地小说。他不知道当年的苗族姑娘在他的墓前摆满了香烟，而这香烟是卖掉家里唯一的家畜换来的思念和自责。他不知道几十年后这万家灯火、盛世繁华是他们血染的风采。 　　唯心与唯物本就是人为区分的两种非此即彼的世界观，而现实世界中的山川日月，花草林木，飞鸟走兽之间、你我他之间、你们我们他们之间无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与非、对与错在不同的时空，不同情境，存在不同的评判标准和道德尺度，唯心与唯物也许都不是唯一。不能说小大哥就是四十年前的王仁先，亦不能说王仁先成了四十年后的小大哥，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执念、有一种精神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在传承、在表达、在接续！苍穹之下皆苍生，苍穹之上为何生？勿以自不知而说无，勿以不自知而说知，芸芸众生、海海万事，我们是空间维度上的一粒尘埃，我们是时间维度上的一瞬间，或许生命的真谛就是对一份情怀的执着，而对这份执着的坚毅就会有高尚的灵魂在迎风飞扬。总有一首歌对应一个故事，总有一个故事能有一首歌来表达，王仁先、小大哥！“徘徊在起风的午夜，谁的叹惜飘在风间，那么无奈却又无悔，多少前世残梦留在今生缘，就算换了时空变了容颜，我依然记得你眼里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