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大敷峪神仙台

枫林晚

登大敷峪神仙台

李敏效

大敷峪里神仙台，

神飞仙升游人来。

红叶满山峰岭秀，

蓝天白云巧布排。

汽车绕着华阴大敷峪盘山公路上行约半小时，道左有一岔路，是废弃的采石场道路，直通山顶神仙台。站在沟口，就可望到山头的石崖，像游龙，如卧虎守卫着大山，石崖在阳光下泛着白光，我猜那就是神仙台的所在。

离山头渐近，山崖的纵向纹理皴皱很分明，没有突起的奇峰，岩石蛰伏山顶，如二牛掎角，如乌龟爬行，有时背上还驮一个小的，有时是一堵石墙。其下是红粽橙黄的山坡，秋色渐浓，山光正好。回头望对面的大山，层层山岭，道道沟豁映衬在蓝天白云下，静静地享受着暖阳。山顶的石兽，越靠近头越低，爬得越紧，近处的岩石却眯起了眼，张大了嘴，在暖阳下打着盹。

一道干瀑布挂在道左，流淌着的不是洁白的水帘，而是黑灰色的水迹，如泼墨挂在悬崖峭壁上，令人想到大雨天场面的壮观。道旁的茅草在风中招摇，山头的神兽在静静地期待着点什么，我们向着目标迈进。山头的岩石仿佛变成了许多人头，有的双目紧闭，有的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都撇着嘴，好像没睡醒的样子。刚才还爬行的牛龟，也都伏下身子睡着了。伸出翘起的石崖顶，好像一排水龙探头崖外。

感觉已经到了目标跟前，道路转过一个弯，右边的山头上，一面红旗在摆动，那是在招唤后上来的人，莫非我刚才预定的目标错了？到旗下道路又转向左，回到刚才的方向上。回头望山底的房屋道路历历在目，对岸的山谷与脚下的山谷形成对接。山头的云雾如浪涛翻滚，远处的流云如平静的海水。道傍一峰突起，如一只老鹰张翅护着雏鹰。刚才红旗飘扬的山头，一位曼妙的女子，身披汉服，手舞红绸，成为风景的点缀，为山野增色。

站在高处，一道山梁如同一堵墙，身上披着彩色的植被，往前一看是马头和前蹄，原来那是马的脊梁，不过有点太瘦了，好像是一匹老马，行动都有些迟缓。走上山顶俯看脚下的悬崖，如军士列成一排，似挖掘出的兵马俑，缺胳膊少腿，有的还没了头，但都严阵以待，排列整齐。

右侧正前方，深谷里也有秀出的山头，彩色的植被里偶尔露出一两位石人，长须飘洒的老寿星，驼背低头而坐，有闭眼打盹的玉兔精，打算随时变幻。也有小盆景般的秀珍绿岛，有树木掩映的石屋，院外一处假山，这莫非就是仙山。屋后的悬崖边，莫非就是他们的后花园，那险要的地势任何强盗也难以上来，小岛与外界隔绝，除了神仙，谁也去不了。左侧的山梁如残存的土夯墙，墙头如驼背，墙体斑驳挺立，根据山势拐了几道弯，把这一带半包围起来，形成一座护城墙。

正前方是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像一艘巨轮。平坦的甲板，残留的几个尖石嘴，就是船帆，周围的山峰就是岛礁，通向巨轮的路是一条窄窄的山梁，那是上下船的栈桥。甲板是略带坡度的斜平面，这是削山取石留下的一个平台，令人思到虎丘的千人石。表面布满野草和碎石。靠近船头遗落下一张床大小的方形石，如天然的方石桌，高高的座落在石基座上，人称太华桌山，可坐二十多人。站上去你就成了最高的峰。

上山一路没遇到什么风景，台上也没有多少风光。美景集中在四周，神仙台实际就成了观景台，有了它，四周的美景尽收眼底，见常人之所未见，观常人之所谓观，这些只有神仙可欣赏到，这块地方自然就是神仙台了。这是一处人造自然，又融到了自然之中。看栈桥下的崖壁，如竹笋层层包裹的皮，如飞龙满身的鳞甲，如一片蜕皮的白桦林。芦苇在山间飘荡，白云在天上漫游。

船弦与深谷的右侧，一座小山旁一头白沙鱼跃出水面，直冲天空，又悬空停住。顺着栈桥走过去，临近它就变成了无字碑的样子，碑帽、碑身、碑座都完好无损，它前方又有一块菱形的石碑，好似它的守护神。在它的侧前方，悬崖边上有一方人工打造的正方体石料，斜躺在崖边，不知是补天剩下来的，还是用来镇山的？

沿着栈桥方向再向前，就是一处延伸的瞭望台，台下是万丈深谷，远处是赛华山起伏的山峦，它威武的雄姿，山后苍茫的云海尽显眼前。山峰如无数的大鱼跃出水面，向前涌去，首当其冲的大鱼露出它的鱼肚来。

我们冲着神仙台来，最美的原来却是四周的景致。四周美景衬托了神仙台，有了神仙台才能发现欣赏到四周的美景。台以仙名，景以台现，互相烘托，美妙无限。

2024年1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