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秋风一吹,秋霜一冻,家乡的沟沟壑壑里,随处可见红彤彤圆鼓鼓的小灯笼坠满枝条,热热闹闹,煞是喜人。它就是野柿,不用特意栽植,自生自长。可奇怪的是,乡亲们视若无睹。母亲说,野柿生得一副好皮囊,就是进不得口。<br> 那时我还小,家里缺衣少粮,更别说零食了。每每看到有小孩吃麦芽糖、芝麻饼,我就一边咽口水,一边惦念着那诱人的野柿,想像它汁多肉厚,滋味甜酸。一天,我偷偷爬上野柿树,瞅准沉甸甸的一枝,摘下一个,咬了一口,甘甜一瞬而过,接着舌头、嘴唇似有千万根针在扎,那浓浓的苦涩,好难受!我立刻吐得一干二净,可那麻麻苦苦的味道久久挥之不去。难怪外表诱人的野柿熟了,还挂在树枝上无人问津。<br> 上了一次当,我再也不碰野柿了。又到一年野柿红,看到村里一对年轻夫妇在敲打野柿。那位大哥教了我一个小窍门:将野柿放入盛有石灰水的瓷坛中浸泡二十天左右,取出,洗净再吃,那野柿的苦涩味就没有了,只剩下甘甜。于是,我照葫芦画瓢。果然,开坛时,我取出一个野柿冲洗干净,小心翼翼地咬一小口,咦,苦涩味荡然无存,只有甜味,我一口气吃了好几个。<br> 此后,每天放学回家,我就揭开瓷坛取出几个野柿子,津津有味地啃起来。上学时,还带上几个送给要好的同学,看到他们美滋滋地吃着我亲手加工的野柿,那个乐呀,甭提了。<br> 原来,野柿的甘甜,潜藏在浓浓的苦涩后面。<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