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天,特朗普宣布胜选。但我不关心。</p><p class="ql-block">今天,我只关心一个人。</p><p class="ql-block">这个人,两个月前,一个晚上一个人出去散步,被一辆摩托车撞了,伤得很严重,进了重症室,整整一个月,出了重症室,又一个月躺在病床,还昏迷不醒。</p><p class="ql-block">今天上午,我去看望他,在他病床前,我跟他说:“总啊,我来看你了,我是陈副,树彬啊!”</p><p class="ql-block">他微微眨眨眼睛,似乎有些反应。但也仅此而已!</p><p class="ql-block">我心里很难受!</p><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老人吗?</p><p class="ql-block">这个人,是我的文友,叫“阿总”。阿总,当然不是真名实姓。</p><p class="ql-block">他叫黄瑞平,跟我年龄差不多或比我小点的都叫他瑞平伯,瑞平叔。</p><p class="ql-block">我与他相差二十多岁,论年龄,他是父辈。但我从来没当他是父辈,不叫他叔,就叫他“总啊”!</p><p class="ql-block">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忘年交”之一,也是和我关系特别好的“忘年交”。</p><p class="ql-block">所以,我从来没叫他“叔”,就以平辈的身份和口吻叫他“阿总”。</p><p class="ql-block">阿总称谓之由来,跟他长相有关,也跟他经历有关。</p><p class="ql-block">阿总其貌不扬,甚至长相如他自嘲的像“汉奸”。</p><p class="ql-block">阿总年轻时参加“宣传队”,上台不是演汉奸,就是演国民党兵,“阿总”便从那时候叫开了,一直到现在。</p><p class="ql-block">阿总是个农民作家,一辈子当农民,又一辈子舞文弄墨,跟文字打交道,写小说,写散文,写戏剧曲艺,后来又专注于文史这一块。我经常戏谑自己写得“杂”,是个“杂家”。他也说自己是潮州写作者中写得很杂的,和我有的一比。</p><p class="ql-block">阿总写作很勤奋,我认识他十几二十年,是我见过的上年纪的作者写得最勤奋的,写得最多的。有时候,因为写得多,本地的刊物同一期发表他的作品不止一篇,他就用上笔名“阿总”,只有熟悉他的文友,才知道,“阿总”跟黄瑞平是一个人。</p><p class="ql-block">阿总和我关系很黏,虽然忘年交,但跟我是无话不谈。</p><p class="ql-block">我很少给他主动打电话。大都是他主动打电话给我,一谈就是半个钟头,一个钟头。后来,发觉时间不早,撂电话前忘不了说一句:“放尿后睡觉!”</p><p class="ql-block">每次晚上打来电话,他第一句话就是:“陈副,早安!”</p><p class="ql-block">不熟悉他说话“风格”的,都以为他说“浑话”。我是早就领教过他的“怪招”的,晚上说“早安”,白天道“晚安”,就是喜欢开玩笑。不管何时何地,先疯疯癫癫来几句“耍笑”,再话归正传谈正事。</p><p class="ql-block">至于他叫我“陈副”,虽不全是“浑话”,仍是“耍笑”。</p><p class="ql-block">我是区作协的副主席,他就“删繁就简”叫我“陈副”。之前我是区作协的理事,他就笑嘻嘻叫我“陈理”。</p><p class="ql-block">阿总平时话多点,嘴又有点“损”,喜欢跟人家开玩笑,有时甚至没点节制。可我们这些熟悉他的文友,早就领教过他的“嘴损”,都适应他的“话风”。我是唯一一个敢跟他对怼的,因为摸透了他说话的“怪招”,跟他对怼并没落下风,有时还有逆袭的势头。</p><p class="ql-block">之所以这样在嚼舌头上毫无顾忌,是我跟他比一般的文友熟,也基于他对我也十分“相惜”。</p><p class="ql-block">阿总出过几本书,写小潮剧也获过几次“省奖”,我们一样获过市文化局颁发的“群文戏剧家”的称号。他对我写的不成气候的文字比较欣赏,经常在电话里不吝赞赏。有时候,我就劝他,这些话咱私下讲讲可以,可别在其他场合说这些话。可他还在在其他场合说了,跟我打电话时还特意告知我——“我在某个场合跟某人说了,你怎么样怎么样。”我“善意”提醒他:“以后,这些话还是少说,不说,你认为我好,不定别人听了反感的。”他竟理直气壮说:“怕什么!”我笑着说:“你不怕,我怕呀。”</p><p class="ql-block">阿总这些年写作就靠一个手机,经常在手机里划来划去,一篇作品就完成了。写完。就发给我,让我帮忙排版,说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尽管修改,不要客气。</p><p class="ql-block">他写的小潮剧,一定要发给我,托我排版,他说不放心别人排版,因为别人不懂这种排版格式,更别说帮他修改字词句和标点符号。</p><p class="ql-block">因为他的信任,我也只好“勉为其难”。</p><p class="ql-block">有时候,我难免有些烦,就微信语音说,你也不多留点神,繁体字都用上了,害得我费心费神。他便哄我说,你有空来古巷,番梨差不多熟了,来了带几个。</p><p class="ql-block">其实,阿总倒是经常给我送东西,而我,很少给他送。</p><p class="ql-block">阿总也没少帮过我。几年前,编纂《潮安区革命老区发展史》,他就极力推荐我,跟上头说了一大堆好话,后来,跟他一起编纂《潮安区革命老区发展史》,成了同事,两年多,每个星期二到区水利局八楼的编纂办公室相聚,讨论编纂事宜,吃了午饭,其他同事各分东西各自回家,唯独我们俩留到最后,喝了一泡茶,一起回家,在枫溪车头,才分道扬镳。</p><p class="ql-block">那时候,我们都骑着自行车,边骑车边聊。</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回去路上,天下雨。阿总披着雨衣,踩着车,我随后面,看到雨中那个骑着车的老人的背影,忽然心里一动,用手机拍下那一幕。</p><p class="ql-block">阿总多少也算是“多才多艺”的,什么都弄,这些年,都七十多了,写的比年轻作者都勤奋,前些日子,还跟我说,在写他们古巷的武状元黄仁勇。</p><p class="ql-block">不知道这个剧本完成没有,我希望老天能眷顾他,让他快点好起来,好继续写他喜欢写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