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盘州城北土城旧事:人生是个多城记</p><p class="ql-block">从小生活于偏僻的乡下自然村寨,后来迁到小镇上。小镇今名柏果,但我依然习惯叫土城。在没有电话、电视、电脑的岁月,小镇是闭塞的。了解外面的世界,一是阅读,二是听收音机,三多是听父亲讲他的见闻。记得一次去镇上办事,一位镇上“部长级”的大人哀叹,现在事情没以前好处理了,老百姓掌握的政策、法律法规比他们还先知道。乡下和县城是个人情社会,要是没有人和社会关系,被鱼肉和摩擦是常事,他们诓哄吓诈的技能,早已经练得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比金庸大侠的华山论剑还精彩。</p><p class="ql-block">乡镇虽小也五脏俱全,要是有人在镇上、县市和省里有点关系,那就是螃蟹过路横着走了。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p><p class="ql-block">多年来,我不想写故乡半个字。走出大山,是一种执念。</p><p class="ql-block">在贵阳些年,每逢五一和十一长假,多会乘车去西安,去祖父生前念念不忘的祖籍地,当我走遍明清时的老西安,看到长安华林堡和鄠邑定舟村的谱上记载“先世为晋阳巨族,炎宋贵胄”时,我突然对祖先历代的迁徙清淅起来,从周朝周穆王姬满时期始,得姓始祖造父在西安功封→山西临汾赵城→晋阳(太原)巨族→河北邯郸赵国→赵王迁之后涿郡→河北保定清苑县东关乡→河南洛阳→河南开封→江西抚州南丰→西安府→宣威州→黔盘土城的过程。人是有先祖籍、祖籍、出生地、生活地的。他们和自己的一生有着紧密联系,并且承上启下,在人类社会的长河里,一代代的繁衍生息。</p><p class="ql-block">相比我的两个家门兄赵仁芳和平底锅赵平,他们都是很国际化的人,平底锅赵平是学霸,法学和文学双博士,懂俄语、日语、英语,流利得可相互切换。他先学英语,考入川大读俄语,是贵大俄语系的元老,后考入天津外国语学院读研,留校任教,追美女追到了日本读博,后回国,先后在国内多所大学任教,他曾任贵州财经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那时他已出书六十多部,著作等身了。仁芳兄也很牛逼,从水城考入四川外国语学院,先在贵工任教,后考入中国科学院读研,进入新华社工作,新华社海外部副主任,在米国扭腰创伟宏国际传播。我才知道贵州人有那么多海外精英人士,原来贵州也很国际范的。</p><p class="ql-block">盘州拖长江畔的小镇柏果土城,这些年人文渐兴,走出了不少高层次人才,如孙发、敖腾龙、黄建志、杨光娟、敖孟寒等,早在清末民国,贵州就有大批海外留学的精英人士,如留学日本的安健,留法的张道藩、留日的高溪樵,解放后,盘州第一个留学米国归来的刘耳先生,曾在哈工大威海校区任文学院院长,近年来,亲友中留日、留德、留澳、留韩、留英的不少。开放是一种生产关系,也是一种生产力。小镇的变化,也是中国发展的一种反映。</p><p class="ql-block">人生是个多城记,通常是双城。出生的地州城市,另一个是自己生活工作定居的城市。我一直记得侄孙上小学二年级时,他爸带他到贵阳参加一次比赛,比赛结束,第二天,行走在贵阳的青云路上,他爸妈下午乘高铁回家,快起程时,他突然大声喊起来“我不想回去”。我安慰并鼓励他,回去好好努力学习,将来才能走出来。</p><p class="ql-block">时过境迁,这娃也上了初中。而我从贵阳漂到了北京,我常鼓励他,将来考到北京上学,成为新北京人。人生的命运自有定数,尽人事的努力即可。写《盘州城北土城旧事》,只是不忘生养于我的故土,感恩于父母的养育之恩。写《筑南旧事》,因状元赵以炯我有个青岩情节,人生的成长和祖德宗功有极大关系,良好的家教是人生成长的根基。扎根北京朝阳三里屯,是我的当下以未来。</p><p class="ql-block">今日立冬,我想起一路走来,帮助过我的一些人。上学时图书馆的周老师和戴老师,立冬时,贵阳人喜食狗肉,花溪区的大街上,狗肉是最热销的食品。贵州最出名的狗肉是花江狗肉,六盘水的狗肉是六枝落别的狗肉,兴义的狗肉馆也特多,盘州各乡镇也有不少狗肉馆,拖长江畔的土城狗肉馆也不少。立冬这一天,周老师和戴老师,他们会带我上花溪吃狗肉。吃狗肉夏凉冬热大补。而北京立冬这天,北京人喜食的是羊肉,多吃羊蝎子。</p><p class="ql-block">关于羊肉,还是故乡拖长江畔原汁原味的黑山羊全锅汤羊肉好吃,那味,有故乡羊肉特有的膻味。</p><p class="ql-block">人生通常是双城记,出生的乡土,当下生活的城市,总是难分难舍,似一对爱恨情仇缠绵着的情人。就连日常的饮食,都会想起故乡的膻味。</p><p class="ql-block">甲辰十月初七立冬</p><p class="ql-block">2024年11月7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