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醒龙和他的《天行者》

沂蒙山人 远

刘醒龙和他的《天行者》
周士元
刘醒龙，湖北团风县人，1956年生于古城黄州，1984年开始发表作品，1993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出版有《圣天门口》《寂寞歌唱》《痛失》等长篇小说11部，长篇散文《一滴水有多深》及散文集多部，中短篇小说集约20种。是中国文联第十一届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小说委员会副主任，湖北省文联名誉主席，《芳草》文学杂志主编。
我喜欢收藏图书，特别是“红茅版”的作家签名本，迄今为止颁布的十一届53部获奖作品中，除已经逝世的十多位作家外，我已经签到了20余位作家的签名，多数都是面见作家请他们面签的。2021年7月中旬，看通告上济南书博会刘醒龙先生的《如果来日方长》新书发布会、分享会有两场，分别是17号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半，和18号下午一点到两点，没想到两场发布会改为了17号一场，我是18号到的书博会，就此错过了和刘先生见面的机会，甚为遗憾，记得当时我曾经在朋友圈里说“不是‘如果有来日方长’，在我是期盼着肯定有来日方长了”。
去年还是济南书博会，本来刘醒龙先生是29号来参加济南出版社的一个活动，前一天我看到公众号上湖北省文联和湖北省作协的代表大会27号开幕了，当时就担心第二天的活动他可能来不了了，竟成现实，刘醒龙先生就此又一次错过。
两次错过了刘醒龙老师，今天在济南山东书城终于见到了。
今天刘醒龙老师演讲的题目是“青铜的激情”，是第三届山东省全民阅读大会的开场活动，刘老师一开始就说耽误大家点时间，先谈谈他对济南的印象，他说他第一次来济南是1997年夏天，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大作家李存葆，他说他在20来岁的时候读《高山下的花环》读得是热血沸腾，那种英雄豪迈的铁血精神给我们的感动，是这一辈子忘不了的，由此特别崇拜李存葆大哥，他说那次来济南和李存葆大哥接触了却了他自己的一种心愿。
他说那次来济南印象最深刻的还有一天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暴雨，那次暴雨非常恐怖，街面迅速地积满了水像大河一样，这时候他无意中看到窗外一个警察，这样的大暴雨中那个交警就站在十字街中间，水快淹到膝盖了他却纹丝不动，指挥的手势还极其标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交警能把手势做得那么有艺术性，感觉很感动。后来才知道那时候是全国人民正在学济南交警的时期，他说济南交警配得上这个楷模的称号。再后来又来过几次，去过李清照、老舍故居，但是最遗憾的是到现在没有去过泰山，有机会一定去泰山看看，享受一下那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刘醒龙从1984年发表第一篇小说到现在已经整整40年了，从早期的《凤凰琴》《天行者》等乡村题材，为什么从2019年突然文风一转写起青铜重器来了，这种变化、这种题材的差距太大了。刘老师就此作出了解释，他说他与青铜、考古等有缘，他的两次的家和工作单位都在博物馆旁边，亲朋好友来了他都要领着他们去博物馆看看，久了这些古代流传下来的器物等等就在他心里住下了。
刘醒龙提到为写青铜三部曲，为了考证一些历史，他特地在孔夫子旧书网上花3000块钱买来了几张纸，还是复印的，就是为了更确切地求证一下。
3000块钱，记得曾看过一篇文章，说当年刘醒龙的中篇小说《秋风醉了》被黄建新改编为电影《背靠背脸对脸》时版权费就是3000块钱；且有报道说因为电影把原著中朴实善良的男主角父亲改成了一个狡猾富有心机的角色，刘醒龙感觉耿耿于怀，至今都没有看完电影。
演讲中刘醒龙先生说现在好多地方随随便便请一些所谓的权威、专家就确定一些所谓的历史，一些文化、一些年份，这是犯罪。
一针见血，一语中的，这引起了大家的强烈共鸣，想想现在这样的做法，这样的冒进比比皆是，可以说到处都有，还没有人敢去阻止。去芜存菁，而在我们的手上又包裹上一些虚伪，这就是对我们中华民族文明史的历史性的犯罪。如我所在的地方就刚刚被认证了一处所谓的西周时期的遗址，说什么5000年文明史，3000年建城史的东安古城，但愿是真的……
可叹现在文学圈的魔幻现实主义之风刮到了考古圈。
……
从以前的关注农村，关注现实题材到现在关注考古、青铜等等，这个过渡似乎有点大，关于这一点，他的作品给出了最好的答案，他说他现在考的是古，答的是今。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邱华栋就曾经说：“从《蟠虺》到《听漏》，刘醒龙二十余年来一直在倾听和叩问来自武汉这座汉楚历史文化名城精神深处的青铜声响，并试图重塑武汉的文化风骨和历史风神。”
其实，我个人还是喜欢刘醒龙先生的早期的农村题材的作品，特别是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天行者》《挑担茶叶上北京》等。《天行者》描写的是几位农村的民办教师的故事，我们农村的民办教师一度有四百万人之多，他们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在极其艰苦的环境里，担负着为义务教育阶段的一亿几千万农村中小学生“传道授业解惑”的重任，将现代文明播撒到最偏僻的角落就是他们的使命。因为没有编制他们只能获取非常低微的报酬，而就是这点微不足道的报酬还有好多人拿出来接济条件更差、更苦几近于失学的孩子，因为他们自己就身处于农村山乡，他们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学生和他们一样一辈子在大山里。
实话实说，早年刘醒龙先生的中篇小说《凤凰琴》让多年在山区、乡村默默奉献的民办教师站在了全国民众面前，无数读者曾为之感动、落泪。而《凤凰琴》就是《天行者》的一部分，或者不如说《天行者》是据《凤凰琴》改编扩充而来的。
《天行者》是为那些“在二十世纪后半叶中国大地上默默苦行的民间英雄献上的感天动地的悲壮之歌”。
有人说正是因为刘醒龙1992年发表的《凤凰琴》和后来的《天行者》，我们庞大的乡村民办教师队伍才得以或被定向招生培训转公、或直接转公，最后都统一考核合格转正。
《天行者》2009年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2011年获得第二届中国出版政府奖·优秀图书奖（提名），2019年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今天我带来的图书有几种是我曾经两次背来济南的，无奈有一种红茅版的《天行者》没有找到，幸亏此前有请书友代签的两本红茅版《天行者》；还现场购买了两本《听漏》和两本典藏版的《天行者》。这样，今天就签到了《天行者》的典藏版和“七十年七十部”版，还有《刘醒龙文学回忆录》《如果来日方长》及刘醒龙最新出版的长篇小说《听漏》，特别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当代作家选集丛书·刘醒龙》卷，刘先生特地拿起来翻了翻，说这本书出版应该二三十年了。看版权页此书是1999年出版的，至今整整25年了。
刘醒龙的作品除《天行者》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外，《挑担茶叶上北京》获第一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凤凰琴》《白菜萝卜》《分享艰难》连获第四、五、六届《小说月报》百花奖；还有曾经数次获得上海市中长篇小说奖、世界华文长篇小说红楼梦决审团奖、《中华文学选刊》《上海文学》等奖，及第七届庄重文文学奖，首届中国当代文学学院奖，第二届中国小说学会长篇大奖等，2021年《文学的真相》获得第三届丰子恺散文奖。《如果来日方长》入选作家出版社“2021年度好书”……
刘醒龙先生的主要成就，或者说他被世人共知的还有相当部分是因为电影等，他的中篇小说《凤凰琴》改编为电影获“中国电影金鸡奖”和“中国电影政府奖（华表奖）”的最佳编剧奖、最佳故事片奖、最佳男演员奖；“大众电影百花奖”的最佳故事片、最佳男演员、最佳导演奖；中篇小说《秋风醉了》改编为电影《背靠背脸对脸》获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合拍片奖，1995年东京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及第二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评委会特别奖等。长篇小说《爱到永远》改编为大型歌舞剧《山水谣》获文化部戏曲文华大奖。
我曾经在我的《趣说书话》中这样写道：“也有在《圣天门口》弹着《凤凰琴》，感叹《生命就是劳动和仁慈》，一边《挑担茶叶上北京》，一边回忆着《往事温柔》，在《寂寞歌唱》中发誓《爱到永远》的，现阶段醉心于书写《蟠虺》等青铜、考古的《威风凛凛》的《天行者》《‘刘醒龙’卷》”。
两次错过刘醒龙先生，今天终于没有再次错过，期待着下一次再见，也许又会有一点波折，不过我知道，刘老师，来日方长。
2024.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