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中将莫文骅回忆因周昆指挥失当红军撤离瓦窑堡

【湖湘之子】

<p class="ql-block">开国中将莫文骅回忆因周昆指挥失当红军撤离瓦窑堡</p><p class="ql-block">离开瓦窑堡</p><p class="ql-block">咱在 1935 年 11 月上旬到了瓦窑堡没多久,就听老百姓念叨刘志丹的事儿。刘志丹可是西北红军和陕北革命根据地的主要创建人之一。他跟谢子长等同志一道,历经好些年的艰苦奋战,弄出了个有 20 多个县的苏区,在陕北那是大名鼎鼎。可在 1935 年秋天,王明“左”倾冒险主义的执行者在陕北根据地搞了错误的肃反运动,把刘志丹等一批领导干部给抓了,关在瓦窑堡。有些人在“没影儿”的罪名之下遭迫害死了,让革命根据地陷入大危机啦。</p><p class="ql-block">毛主席带着中央红军到陕北以后,很快就瞅见并改了这个大错。咱们到瓦窑堡的时候,毛主席跟党中央早就派王首道(红军保卫局局长)这些同志先到这儿查这个事儿,还把抓起来的刘志丹等一百多个干部给放了,这才让陕北根据地从危险里出来,有了团结打仗的新样子。那时候,要是“左”倾冒险主义的人把陕北这块根据地也弄没了,咱们红军长征连落脚的地儿都没啦。到瓦窑堡没多会儿,中央决定把中央红军随营学校跟陕北的红军学校合一块,弄成中国工农红军学校。学员差不多有一千人,周昆当校长,吴岱峰当副校长(没多会儿就调走了),宋任穷当政治委员,我当政治部主任。红军学校成立以后,就开始紧张地搞政治、军事训练。</p><p class="ql-block">虽说学校物质条件糟糕,住不好,吃不好,穿不好,可大家学习劲头十足,求知心强,相互学习,彼此帮忙,解决了不少学习和训练中的难题。那时候已经是隆冬,雪花飘个不停。好多南方来的同志,刚到陕北,水土不服,受不了这气候,就病倒了。因为一开始大家就穿单衣单裤,屋里有火炕,出去就容易着凉,有些人高烧不退,再加上部队的药在长征路上都用光了,这地方又偏僻,买不着西药,所以有些同志就被病魔带走了生命。真是饿着能死人,饱了也能死人;冻着能死人,暖了也能死人,灾祸真多!咱们想了不少办法,慢慢给学员把棉衣的问题解决了,大家也就逐渐适应了。</p><p class="ql-block">同年 11 月下旬的时候,中央红军的劲头还没彻底缓过来呢,就跟西北红军一块儿,为打破国民党军队对陕甘边区的“围剿”,搞了直罗镇战役,好家伙,一下子歼灭国民党 109 师一个师还加一个团,大获全胜!这给党中央把全国革命的大本营搁在西北铺了路。咱听到这胜利的信儿,那都高兴坏了。听说张云逸代表中央军委带个剧团去前线慰问啦。12 月 25 日,党中央在瓦窑堡开政治局会议(就是瓦窑堡会议),通过了《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决议》。这决议把咱国家政治形势的变化分析得挺对,赶紧定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战略方针,让党在新历史时期快到的时候,把政治上的主动权攥手里了。决议还改了些不适合抗日的政策,说当下党内主要的危险是“左”倾关门主义,必须狠狠纠正。</p><p class="ql-block">这可是个重大的战略转变呐!咱们学校用心地组织学习党中央有关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政策,还有党中央瓦窑堡会议的决议。起初,有部分学员脑子转不过来,对民族资产阶级能参加抗日统一战线跟工人阶级一块儿抗日,表示不太相信,对一些政策的变动也弄不明白,真是老革命碰上了新难题。好在咱们离党中央近,大家经过学习,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分析“左”倾关门主义的坏处,明白了组织众多的民众,调动大批的革命军,是当下革命向反革命发起进攻的需求。</p><p class="ql-block">因为党中央在《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决议》里讲了“必须大数量的培养干部”,为了落实这个决定,能跟上抗日形势的发展,1936 年 1 月,党中央把红军学校改成了西北红军大学。还是周昆当校长,原来的政委宋任穷调走了,换成袁国平当政委,我还是政治部主任。学员增加到 1000 多人。那时候,毛泽东同志特别关心红军干部的培养、训练工作,老是问红军大学办学的事儿。我们住在山坡上,坡下就是毛主席住的石窑洞,离我挺近,毛主席老叫我去讲讲学校的学习和工作,给我讲讲当下党的政治路线,我可沾了不少光。</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呐,毛主席喊我去他窑洞,谈培训干部和学校招生的事儿。旁边站着个身板壮实的年轻战士,毛主席瞅了这战士一眼讲:“我这儿有个战士,是经历过长征的好同志,我想送他去你那儿学习,行不?”我赶忙点头,连着说道:“欢迎!欢迎!”接着,毛主席指着旁边那战士说:“他叫陈昌奉,是我的警卫员,跟我都五六年啦,一直没啥好的学习机会。如今,咱们的根据地不断扩大,啥工作都缺干部,你把他带到学校好好学,学好了出来能更好地为党干活。”毛主席还特意嘱咐我帮陈昌奉同志认字、学文化,他讲:“培养红军干部战士,先得把文化水平提上去,不识字的就从识字开始。”</p> <p class="ql-block">过了些日子,陈昌奉同志拿着毛主席送给他的两个本子、两支铅笔这类学习的物件来学校报到。我给他分好班,就安排专人教他认字。他学习特别刻苦,进步贼快。学了四十天,因为工作需要,他被调到西北保卫局保卫队当指导员去了。他离开学校以后,不光自己认识了不少字,还能教保卫队的战士认字啦。学校依照毛主席关于办学的指示,弄出一个教育计划,交给毛主席。毛主席就在同一年 4 月 26 日给咱们学校写了封批复信。信里讲:“文化教育(认字、写作文、看报看书能力的培养),这是整个教育计划里最重要最根本的一部分……要是学生啥课都学好了,可不会看书、写作文,那他们出了学校以后的发展还是很受限制的……要是学会了看书写作文,那他们出校以后的发展就有一个常常能用上的基础工具喽。”</p><p class="ql-block">打那以后,咱们学校就把文化教育当成重要的教学事儿来弄,安排学员学文化的时间差不多占总学时的三分之一。学的课程有语文、数学、自然还有史地方面的常识啥的。陕北的春天来得比南方晚,可那儿的山野美着呢,绿绿的山坡上,开着红彤彤的山丹丹花。布谷鸟还时不时地扯着长调可劲儿唱。瓦窑堡会议就像一阵猛劲儿的东风,推动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成。咱们国家正处在伟大抗日民族革命战争的前夕。在新的局面下,党中央估摸内战要停了,新的抗日民族革命高潮马上就来,为了让红军干部培训工作更好,把干部尤其是中高级干部的政治思想和军事技术水平提上去,适应新的战略变化,党中央拍板:以西北红军大学作基础,筹建中国工农红军大学。</p><p class="ql-block">1936 年 5 月 14 日,在陕北延川县大相寺村,毛泽东同志给红军团以上干部开会,着重说各军团得趁着全面抗战还没开始的当口,抽调好多干部,从军团领导一直到连排基层干部,都去红军大学学习。还要求部队各级党委得保质保量把优秀干部送到红大去,当成一项战略任务完成。那时候国内战争还没完呢,中央工农红军刚长征到陕北革命根据地,党中央就弄了红军大学,还下了决心抽调大批红军主要领导干部去红大学习,这是党中央、毛主席在形势任务转折的时候,为培养干部、造就人才,迎接伟大抗日民族革命战争的重要战略决定。</p><p class="ql-block">6 月 1 日,在瓦窑堡的那旧庙堂前,红旗飘呀飘,歌声响又亮。差不多百名出色的红军干部,聚在这儿,搞起了“中国工农红军大学”的开学典礼。会场布置得简单又郑重、庄严。庙墙上贴着红的绿的标语。临时堆起来的一个土台子上,挂着一条红布横幅。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等领导同志都来参加大会了,跟学校的主要领导同志一起坐在主席台上。毛主席在开学典礼上讲了重要的话。他讲:“头一回大革命的时候有个黄埔军校,它的学生是当时革命的主要力量,领着北伐成功了,可到现在它的革命任务还没干完。咱们的红大得接着黄埔的劲头,把黄埔没完成的任务完成喽,在这第二回大革命里也当主要力量,就是要把中华民族的独立解放给争取来。”</p><p class="ql-block">毛主席讲话,把创办红大的目的、意义还有办学方向都说清楚啦。会上讲了,毛泽东同志兼任红军大学政治委员,林彪当校长,罗瑞卿是教育长。林彪和罗瑞卿既是学校的头儿,也是学员。全校分了三个科。第一科主要训练师以上的干部,有 40 人,科长是陈光,政委是罗荣桓;第二科主要训练营、连级干部,225 人,科长周士第;第三科主要训练班、排干部,是由原西北红军大学改过来的,差不多 800 人,科长周昆,政委袁国平。全校学员超过一千人,学员主要是一方面军和陕北红军的干部。我趁着学校整编,请求去红大学习。因为我军事、政治、文化水平都不行,任务又重,以前没机会好好学。可袁国平政委不同意。</p><p class="ql-block">我就去找了总政治部代主任杨尚昆,他准许我去第一科当学员。红大没有政治部,他让我还兼任红大党总支书记,负责第一、第二科的政治工作,还明确讲了,这几天要是有行动,跟着第三科。我应下了。第一科在城北面隔着一条小河的祁家湾。我马上搬过去住,一边干活,一边学习。红大一科的学员有:</p><p class="ql-block">一科科长陈光跟政委罗荣桓同志也是学员兼领导干部。一科学的主要课程有哲学、政治经济学、军事战略学这些,还有党的方针政策。差不多是军事政治两边都重视。毛主席、洛甫(张闻天)、博古等领导同志,曾经来校讲课或者作报告。6 月 21 号,是个星期天。学员们都上街去啦。我对这小镇熟悉得很,所以留在学校里预习“资本主义”这章的讲义,还看了些参考书和地质学方面的书。过去老在打仗的环境里,自己没机会住校学习。如今,有了比较安稳的学习环境,觉得特别难得,所以自己学习也挺下劲。上街的学员陆续回来了,看到我还在埋头苦读,纷纷打趣说:“哟!你星期天还这么使劲,是想当孔夫子还是当马克思呀?”我就微微一笑,接着看我的书。</p><p class="ql-block">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猛地记起晚上学校要搞同乐晚会,就丢下书本,穿上胶鞋,绑好绑腿,打算晚饭后去参加。没一会儿,第三科响起了“嘀嘀哒哒”的开饭号声。我心里直犯嘀咕:咋这么早就开饭啦?咱们一科咋还不开饭?学员们也都在那儿议论纷纷。这时候,陈光科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跟司号员说:“赶紧吹开饭号,快!快!”吃完饭没过多久,罗荣桓政委从外头回来了,挥着手跟我们讲:“赶紧做好准备,马上出发!”大家一瞧,晓得有军事行动了,都紧张地收拾行李、备马。勤务员、饲养员也都来了,忙得不可开交。准备妥当了,我让饲养员牵着马跟着大队走,自己带着警卫员张力同志去校部打听消息,好跟着三科行动。</p><p class="ql-block">我到了校部,才晓得三科那 800 多人全都上战场啦。原来呀,国民党第 86 师高双成的部队,趁着咱红军主力渡黄河东征的时候,从榆林那边来偷袭瓦窑堡。当时瓦窑堡是后方,就一个连负责警戒,只有第三科这点武装。好在这科的学员,差不多都是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干部,军政素质不错,战斗力也强。我带着警卫员到了北门城楼,瞧见杨尚昆代主任、林彪校长、罗瑞卿教育长等领导在那儿,拿着望远镜瞧敌情呢。这时候,他们跟城外前线断了联系,城里也没正规军了,身边就带着警卫员,还有当地一个班的赤卫队。我问敌情咋样,他们也不清楚,就听到城西北桃源方向的枪声好像越来越近。我跟几位领导说了来意,就带着警卫员出去找三科的队伍。罗瑞卿提醒我:“你可得留神大路!”</p><p class="ql-block">出城走了大概 1 公里,快到河边的时候,猛地瞅见一个穿着女同志衣裳的士兵,瞅着像敌人。我就寻思:咱第三科的学员都让周昆带着去前边啦,咋敌人能钻到这儿呢?就在这当口,左边来了两个看着像老百姓的人,跟我们打招呼,摇着手,不让我们往前走。我一瞧这情形不对,敌人把我前边的主力(第三科)撇开钻进来啦。得嘞,我赶紧往回跑,上城楼跟领导报告敌情。城楼上正空着呢!</p><p class="ql-block">罗瑞卿听了我报告,拿望远镜瞧了又瞧,讲:“那不是敌人,是咱自己的队伍。你没瞧见?他们屁股冲着咱这边呢。”我也不好再多说啥,就带着警卫员又出城去找三科的同志。周昆科长匆忙带队出发,饭都没来得及吃,他的警卫员陈炳群拿了一盒饭菜,跟着我也出了城。我们一边走一边更小心防备着。快到河边时,我们三个人弄成三角队形往前走。到了河边,在头回发现有几个人的地儿,又瞅见有 10 多个人藏在树林子里。阳光晃得厉害,一时间弄不清前面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警卫员张力扯着嗓子喊:“哪儿的?”他们不吭声。</p><p class="ql-block">连着问了好几回,他们才说:“是保安队的”(保安队那时是陕甘宁根据地的地方武装)。我又仔细瞅瞅,有几个好像戴着红军的帽子。接着,俩警卫员拿着驳壳枪先过了河。瞧他们离树林也就十多米了,我也下河踩着石头往岸边走。当警卫员快到他们跟前时,猛地“砰!叭!砰!”一排枪朝咱们射过来,还夹着“抓活的”的叫嚷声。哟呵!敢情对面是冒充“保安队”的敌人,太危险啦!咱们顺着曲里拐弯的河边,一边打一边往回跑。敌人那密麻麻的枪弹在身边、脑袋上嗖嗖地飞,陈炳群受了点轻伤。咱们一股气跑回城里,上了城楼,见到杨尚昆同志,他赶忙问:“咋样?”我指着河边说:“那些人不是自己人,是敌人,追咱们来啦!”</p><p class="ql-block">这是一座大概海拔 600 米的高山,光溜溜的,一棵树都没有,山上也不见人影。我跑到山跟前的时候,嘴巴干得要命,警卫员赶忙去找水啦。我等不及他,自己就先往上爬,刚爬了 100 多米,瞧见上边的人从旁边往下朝南跑。我寻思敌人是从侧面钻到山上来了,我没法再上山啦,想回去找林彪,也来不及喽,估摸他们在城楼上能瞧见。所以,我马上就下了山,顺着城墙往南门那边走,想跳城墙出去,可又有壕沟,那就只能再从南门进到城里。心里想,要是敌人进了城,那可就糟啦。天已经黄昏,夜色蒙蒙的,敌人没敢随便进城。城里安静得很,街面上就只有几只鸡和狗,这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p><p class="ql-block">我又从南门转出来,打算再去找第三科的队伍。走了三百多米,瞧见前头有几个人往城外走。我赶紧跑过去一瞅,哟呵!毛主席!他是最后撤出来的,身边就几个警卫员。得,我不往前赶了,攥着手枪,跟在毛主席他们后头,要是碰上敌人,就在后头打掩护。跟了一会儿,见毛主席没危险了,我就朝着我军的警戒线走,好像有一连的部队在那儿散开防守呢,军委副主席周恩来正在指挥。他见我来,就问我敌情。我简单说了说,接着问杨尚昆、林彪、罗瑞卿等领导咋样。听他说:“都过去了!”我这心才算踏实。随后,我照着周副主席的吩咐,去后头找红大队伍归队。</p><p class="ql-block">瓦窑堡战斗就这么完啦。咱被敌人突然一攻,赶紧撤到瓦窑堡旁边的小山村,政治跟军事上的损失可大了。接着咱们红军大学就跟着党中央还有直属队走了一个星期,迁到保安去了。这事后啊,人们就议论起这场战斗来:咋没激烈打上一阵,瓦窑堡就让敌人占了呢?第三科的 3 个营多能打呀,科长周昆当过红 1 军团的师长、红 8 军团的军团长,可敌人就一个营,咋还打输了呢?其实是这么回事:桃源方向原本有咱一个排守着,敌人一进攻,就给打散啦。</p><p class="ql-block">周昆带着第三科学员出北门打敌人,在大路上放了少量部队,让主力去占领北山的高处。用打正规战的眼光瞅,没啥毛病。</p><p class="ql-block">可敌人这是突然搞偷袭,这么个部署就不合适啦。结果呢,敌人绕开咱主力,顺着大路借着树林、沟坎、山腰那些死角悄悄往前挪,就钻了咱们的空子。再有啊,既然占了制高点,原本能从上往下打敌人,或者截住敌人,是能把敌人给打跑的。何况敌人从榆林地区跑了 45 公里来这,到瓦窑堡时累得够呛,就是强弩的末头啦。咱军队虽说没准备,处在守的位置,可战斗力强,精力旺,以逸待劳,能变被动成主动,把敌人击退的。周昆却没这么干,成了在山上看着,把战机给耽误喽。</p><p class="ql-block">他这回指挥出错可不是碰巧,他当红 8 军团长的时候,湘江战役打得糟糕,吃了败仗还被撤了职,当然啦,8 军团的失败不能全赖他。后来,他一直情绪不好,政治上也消极,所以这次战斗表现不佳。1938 年 2 月他拿着公款跑了,成了丢人现眼的逃兵。瓦窑堡战斗给咱的教训可不浅。这次袭击咱们的敌营长张廷芝,解放后被收拾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