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五月，想起彼岸的鸟岛，你是我日渐丰满的心事。银色月光下，一遍一遍，把对你切切的思念，默默写满了365张日历，轻轻折叠成爱的小船，一次一次，向你漂流而去，无奈山重水复，它如何拢得了你心的港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几度春花秋月，我不敢轻易闯进你处女的心房，生怕冒失的脚步，会扰乱你绿色的思绪，我不忍心也不愿惊醒你自在者的梦幻，五月，正是生命的花季，你有多少拔节的追求，就像那雨后春笋破土而出，你有多少飞翔的意象，就像那巢中雏鸟嗷嗷待哺。</p><p class="ql-block">五月的鸟岛，你有一颗圣洁的灵魂，在通往你的每段路程上，无时无刻，不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回旋着生命的和声。在我的第一印象中，你始终是一位天然去雕饰的二八村姑，你甜甜的笑靥，如此令我怦然心动。在认识你之前，我从不指望走进一见钟情的故事。感谢五月，使我有缘撩开你绿色的面纱，惊叹你脱俗的美丽，朴素的魅力。</p><p class="ql-block">是的，你没有典故，也没有传说，你只有鲜活的今天，令无数多情男儿心旌摇荡。对远方越来越多的青睐，你却漫不经心无动于衷。隔着深深的耒水相望，你始终保持处子矜持的微笑，那是蒙娜丽莎式的微笑。唯持有智慧的密码，才可能破译你青春的秘语。</p><p class="ql-block">那个五月的清晨，为了兑现心里许下千百遍的诺言，我终于拨开了丛林，向你轻轻走 来。无意之间碰落满枝亮晶晶的露珠，我看见了你羞涩的眼神，迎着扑面而来的河风，隐隐约约，听见了你银铃般的笑语。从你的竹林深处，我找到了迷失于人心茫茫沙漠的春天 ——那一片绿色的真情。你知道吗？这一切，是怎样令我苦苦寻觅的眼睛喜出望外呀。</p><p class="ql-block">依偎在你温情脉脉的怀抱，采一把紫色的桑葚子，让我尽情咀嚼人类的童年，你甜甜的风味，常忆常新，犹如乡土上荡起的民谣，亲切、动人，本身就是同一种美妙而丰富的精神享受。</p><p class="ql-block">谁也说不清楚，你青青的竹林，究竟孕育着多少洁白的童话。随意摇晃身旁的每根毛竹，头顶都照样扑簌簌扬起一片清脆鸟声。</p><p class="ql-block">漫山遍野的竹笋，生长着毛茸茸的希望。徜徉于你绿色的心野，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你一次次顽皮的笑声绊倒，好一个野气十足的乡里妹子，你半开半闭的心房，哪里能找得出一丝忧虑的影子呢。</p><p class="ql-block">踩在松软的落叶上，我低头寻觅着一只只青色的鸟蛋，踏遍铁鞋无觅处，除了发现几块残缺的蛋壳之外，我几乎一无所获。这也许与人间的爱情一样，完美无缺的概率太少，可遇而不可求的概率太多，是的，即使一生跟幸福失之交臂，也是身不由己的事情。你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又何必在意眼前这无言的结局呢？</p><p class="ql-block">如今，我还有许多未圆的梦，地球转过365圈，我的心从未对你放弃。夜路苍茫，我多么需要你的似水柔情，滋润未来人生之旅那一个个枯躁单调的日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将终生把你引以为灵魂的知音。每天每天，隔山隔水，用目光与你交谈，用悸动的心弦共同感应岁月的风雨雷电，期待着令人颤栗的幸福时刻。</p><p class="ql-block">也许，我只能这样默默地想你，悄悄地为你祝福。“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不知道珍</p><p class="ql-block">惜，那一片被文明糟蹋过的海洋和天地。”你说，郑智化的歌声，唱出了现代人悲凉而无奈的心情，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你能永远保持那一份处子的清纯，那一种野性的美丽吗？我真不敢想象。</p><p class="ql-block">那么，就让我永远拥有你的五月吧！即使再也无缘在眼中在手中，你却永远在我的心中，在我的梦中。倘若命运注定你只能是我梦中的情人，就让我在银色月光下，站成一棵相思树，静静地想你；就让我化为你竹林中的一只白鹭，在冥冥来世，怀着满腔痴情，好好地爱你。</p><p class="ql-block">哦，我的鸟岛，你能听见我这真诚的呼唤吗？明天，请你回答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原载《散文百家》１９９３年１１月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