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面之物

李甘一

小荷是我想起来就会嘴角为之上扬的人，她在工作中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还有一蹦一跳，不仅深深治愈着我，还抚慰了我那受创的心灵，也让我对工作提起了浓厚的兴趣。 我一改常态，把上班当做是一种享受、把跟同事的相处，当成是一种乐趣～然后就自然而然的觉得上班的时间流逝得很快。并开始期待上班、向往上班，还会觉得休息的日子会很无聊。 　　而我对她的好感，也就从这里诉说起来。她年纪小，每天都唯恐我对她施以援手。每天都想跟她说说话，但却因为工作让她认为我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 平日里，我因工作不顺，把无用的箱子用力踹向路边，恰好她正在路过，正正经经给她吓了一跳。 为了迎合她的治愈，我也在帮她们部门做着分内之事，捡捡货、浇浇花……但那都是我主动去做的，所以结果众所周知，也众说纷纭。 下班后我早早驱车去买了两杯烤奶，匆匆赶回公司，等候她递到她的手上。声称我今天是她的外卖员，小荷她难堪的接过，并为我破例——在晚上喝了一杯热量极高的饮品。 那天，小荷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没有合适的头绳，随意取了一条麻绳系在头上。从而收拢了那些零散的发丝，组合成一条粗壮有力的大黑辫子。 看到这一幕，我就借口向主管说:“主管，我实在是有点困，可不可以让我先回去睡睡?” 主管点头:“你随便找个地方补补觉，补好了再回来继续上班就是了。” 得到准许后，我心里的小九九总算得到可以实施的条件。然后迅速下楼驱车回到宿舍美美的小憩了一会。 一睁眼已近黄昏，天色被夜幕的黑染得没有一丝光亮，让人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抬头的欲望，但现在的时间点不应该有这样的天色才对呀。 我拿了头绳，系在自己手腕上。然后匆匆冲了个凉，带着沐浴露香气去找小荷了。自认为完美的开场，却得到了小荷一个白色的眼眸。 她不肯接受我的赠予，尽管之前我手被割破了一条口子，她能第一时间给我一个创口贴；我吃泡面没有叉子时，她也能第一时间给我找一双筷子。那次加班到深夜，她跟妈妈的一通电话令她潸然泪下，我在旁边看着，却没有丝毫立场宽慰她一下！ 这些对她而言基本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而我送她一条头绳却成了一件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石破天惊的大事一般。难以想象她的面面俱到是不是精心安排，还是说，她就是这样一个热心的人，让人很是喜欢。 后面我们还又断续地接触着，类似的事情还时有发生；等等…… 　　做了这些无用功之后，反而得到了一些不好的言论、给人增添了烂透了的印象、给自己蒙上了层坏人的纱衣。让同事们、领导们见到我都是无视。那我的愿景也就达到了，心里洋溢起孤僻的心思，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洋洋得意，也就更加得意忘形。心里总想着:一个人要是不能独立于社会，那就始终是一个小孩，因为在温室里得不到成长的。 以至于开会时组长说骚扰女同事的话题时，没人会怀疑到我头上…… 我的小宇宙是得到了满足，也给我头顶扣上了高帽，但这样的相处模式并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沉浸在同事们的欢声笑语中。 加班也好、下班也罢。最理想的状态是有人陪着说说话，没有的话，那就自己跟自己对话又有何不可呢？ 我的好朋友被领导开除了，我没有过问，只是被动的收听到一些七七八八的传言。心底没了动力，唯一一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而我们还是正常的忙碌，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只是，下班后偶尔走到他之前的工位，却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抱怨工作是不可取，但我发现我的忙忙碌碌，是碌碌无为:浑浑噩噩的忙，慢慢吞吞的做，做不出实事。那下早班就成了陌生的名词，而不是动词。 好在我还有打发时间的忙碌，对曾经的她说了好多话，尽管我知道不会得到她的回应，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好、挂念着。 我万万不想伤害她，甚至在心里想过，有那么一天，再次牵起她的手，就这么平凡的过着……可是从四月到十月，多么遥远的时节呀！ 遥想我们相识那会还是春末，现如今已近深秋。初次相识那会儿我带着她去吃地摊火锅，她穿着宽松的短袖，说是要好好放肆地大吃大喝一顿，结果吃撑了的是我，她嘛，时时刻刻都在为我夹菜，照顾我的情绪。我们都在互相讨好，结果我是小鹿乱撞了，她却心猿意马了。 后面为了工作，我来到了佛堂，她则去了京东区的养身馆谋生。现如今我们已经失联…… 不仅仅是两座城市之间的转换，也包括我的思想形态转换，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现在的我，不再执着于一个人的过活，也不会再给自己抹黑她或美化她的想法。 我没有办法重新拾起这段感情，然后违着心、想着她，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时过境迁”和“物是人非”吧。 我对她的思念，已近完结，如风土之中的一块顽石，在日积月累的摧枯拉朽中，被风化成一粒粒尘埃，然后飘散在无尽的风沙燕中…… 然而并没有哪个异性能引起我的注意，我的感情似乎找不到宣泄口，封闭了自己想找另一半的心思。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女性大多对男性都是有所防备的，所以与其费尽心思讨好，不如先优化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就是首当其冲的。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那些曾经想去面对的人或物，都在时间的流逝下，愈行愈远，也逐渐被我所淡忘。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内心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驱使，迫使我写下这一段内心独白，也是我最想对她说的话，名为“最后通牒”: 我不想把你从我的记忆里剥离，但现实我们已经愈行愈远。曾经承诺过把钱自由的给你花，但是扪心自问，你给过我什么?自由、洒脱，还是安静?你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让我无法再对你有好感，但是心底的善念又不想把你逼上绝路，我知道你很难，我又何尝不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懂，我保存的证据已经可以把你送进去好久了，毕竟我们事到如今都还很清白。但我还是没这么做，我相信，你会回头，但我的耐心已经等不起了……分手是我提的，但你没挽留，也没给我应有的东西。你会得到我的报复，我不会吃哑巴亏的，我不在乎那点可怜的钱财和热情，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们的最后一面定格在我送你高跟鞋的那一幕，如今我唯恐彻夜难眠、难以忘怀，送你鞋子并不是要你远离的意思。别让我有遇人不淑的想法，见一面说清楚最好，都别做情绪的傀儡。我管不了你，但警察和法官可以。如若不见，那下次见面，你我只能剩一个—— 　　卸下仇怨，我轻松多了。也感觉每天的睡眠质量得到了改善，所以就习惯了我行我素，对工作的某某某肆意妄为的交流，畅所欲言的表达后，让人家都把我当神经病，觉得我话越来越密。 即便人家没有回应我，我也能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想倾诉的欲望时刻强烈着，但却找不到倾诉的口。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被迫营业的上班生活。 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用手机外放着名为In Tihs Shirt的英文歌，听到共情之处，我被作者那悲凉的歌声打动。第一次享受到了那种迷失的状态，以至于双手离开电瓶车的龙头，失去掌握后的车，并没有第一时间失去平衡，反而随着我的情绪左右摇摆着。 我的情绪开始失控，泪水随着冰凉的风，肆意妄为地划破我的脸颊。而感受到这份温热时，我才终于回过神来，伴奏声也即将走到尾声，稳稳扶住车子后，才惶恐起来。不禁感叹音乐的魅力啊，想来那些听了黑色星期天的人，自刎也是有原因的。 心底响起魏无羡和范闲的话，越是不被人认可的事，越要执行，“管他什么阳关大道，我偏要一条独木桥走到黑”，“为什么别人不肯管的事，我要去管?”，前者是魏无羡说的，后面的发问则是范闲。 想来我又何尝不是剧中的人物呢，区别于我没有人家的机缘和能力，我太过于普通、过于平庸、过于真实罢！ 古人云——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晚上行尸走肉的我回到了出租屋，然后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个“陪伴”。不出意料，她十二点之前会来到我的身边。 快十一点半时，我接到她的电话。 “小哥哥您好，我是您点的上门陪玩，请问您怎么称呼，我该怎么找到您并与您交流呢?” 说话的是一个让人很愉悦的小甜妹声音，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把她的照片与声音联系到一起，顿时没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听到电话里的嘟嘟音，才知道对方因为我的没回复已经结束了通话。 我一下慌了起来，然后通过中间人对这个女人进行着认识。 随着透彻的揪住了她的“小辫子”，中间人跟她联系后，她于半小时后驱车来到我家楼下。 我悄眯的走到楼下，凉风飕飕，她穿着一件黑色卫衣，下身是一条紧身裤，脚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身高不足一米六，很是对我胃口。 进到我狭小的出租屋内，她捏着鼻子，我却没觉得房间里的异味有什么。我们没有开门见山，而是把房间收拾了一下，而那股异味，却迟迟找不到源头。她稳稳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搭在腿上，看起来十分乖巧。 我们彻夜长谈，也没聊什么过分的话题。她帮着我把被子床单都换了一遍，桌面也收拾的有模有样。 结束掉这些小事，她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估计心底莫名其妙。想开口问话却，被我给打断了。 我说:“现在夜深了，我知道你想干嘛，我也想，但我得尊重自己也得尊重你，”我说着从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荷花烟，点燃，“我们先去外面吃吃宵夜吧，我想你也一定饿了。” 她默默牵住我的手，然后我们去了卫生间。各自洗漱起来，中间她回房间抽了一支烟，等我换了一身行头后我们就骑着车去了夜市。 凌晨的街头格外冷清，她说她想随意吃点，我说:“你就别客气了，不用给我省钱，我自己拿主意吧。” 她拿着包包顶了我一下，心里应该是有一点小情绪的，但是我不能给她什么东西，唯一能给的就是，我们的互相陪伴。 点餐过程中，我一直注视着她，她很漂亮，我很喜欢她。 打第一眼我就觉得她是一个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的人，她也很知性、成熟。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彰显着她的完美，时时刻刻打动着我的心。但是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且只有一面之缘，就没有互留联系方式的必要了。 夜里四点，我把她放了了回去，尽管时间还很充足，但我的倾诉欲望得到了满足。自然就没了留她的心思，结了账一人回到自己整洁的出租屋。 现在的天还早，而等到天明，我也无事可做。所以面对叽叽喳喳的鸟叫、太阳初升，人类安静，唯我清醒，或许写作就是我最好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