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近日看到小友张建仪"写生杂谈",感慨良多,不能自己。"杂谈"中收录了她近年所做的一些写生花鸟画,尺幅均不大,且多为折枝花卉。但件件为泣血之作,堪称精品,深得宋人花鸟画神韵。宋代程朱理学提出格物致知一说,讲究"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宋代花鸟画对此表演释的淋漓尽致,遂成百代标格。健仪的写生花鸟 传承有序:一枝一叶一花。无不刻画入微,俯仰有致,尽态极妍。这一切又似信手拈来,不露穿凿痕迹。而且她画的花卉都是些极普通的花,并非什么奇花异木,就像她本人一样质朴。画面大都设色淡雅,给人以"闲花淡淡春"的感觉,令人观之气定神闲。"花非花,人非人"。建仪画中的花卉,正是她本人的真实写照,正所谓画如其人。以技巧上而论,她的工笔画 已经达到很高的段位,获得工笔画大家,美籍华人画家赵秀焕女士的高度认同。工笔画 比不得写意,往往差之一毫,失之千里。其难度之高,往往令人望而却步。若无"老衲入定"心态,还是不要染指为好。</p> <p class="ql-block">她早年毕业于华南师大美术系。屈指算来,研习工笔花鸟已20余载。期间曾攻读广美研究生,多次进修京华,转益多师。虽非天纵之才,却笔耕不缀,取得不俗成绩:曾荣获广东省中国画创作金奖,并多次入围全国性大展。堪称岭南画坛新秀!</p> <p class="ql-block">多年来创作出大批工笔力作。硕果累累。赢得业内人士一致好评。</p> <p class="ql-block">古人曰:"人品不高,用墨无法"回顾她的成长历程,笔者以为除了技术储备外,建仪有几点突出的特质,或许成为她成功的内在因素。其一是率性自然,质朴之极。虽然是公认的靓女,却一向素面朝天,略施粉黛。记得她入职不久,一日忽然换上高跟鞋,走在校园里袅袅婷婷,很是引人注目。(她来罗中任教后,报名美术组的小男生陡然增加许多…)岂料临近下班时,她忽然气急败坏地跑到美术组,说了一句:受罪死了。随即脱下高跟鞋,用力甩向远处,转身就光着脚跑掉。我忍不住笑道:看来美是需要痛苦做代价。自此再不见她穿高跟鞋。此类事例还有许多,一次陪广州来的朋友去陈村花卉世界游玩,在路上她谈及学车的经过,说是被教练骂的"狗头淋血",众人皆掩面而笑。到陈村后,她主动提出陪朋友们四处转转,要我留在原地休息。并把随身携带的高档相机交给我,临走还不忘甩出一句:"人丢了可以,相机不能丢"…. </p><p class="ql-block">这种率性自然的天性,近似孩童。极易纵身投入自己喜爱的事物,单纯而执着,因此容易上道。古之"圣贤教来学率性而已",又云:率性所行,纯任自然,便谓之道"。</p><p class="ql-block">不过平心而论,她出身于父母喜爱书画艺术的殷实家庭。</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此她可以主动退职,毫无后顾之忧,安心做职业画家,四处游学,写生,何其潇洒自在!</p><p class="ql-block">多少画家为生活所困,极其潦倒,不得不向市场低头去画行画,断送自己大好的艺术前程。而健仪超然物外,坚持自己的艺术追求 ,绝不蝇营狗苟,自然鹤立鸡群,出类拔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一步步向高峰攀登。根本无需考虑作品的出路和市场,这是何等的幸福! "无心插柳柳成荫",由于心无旁骛,技艺精湛 ,她的作品却广受好评,画价一路走高。这女孩儿无疑是命运的宠儿。难怪新文人画家王孟奇感叹:有钱人画画真好!</p> <p class="ql-block">可贵的是虽然出身豪门。建仪却有一颗平常心,善解人意,极富人情味。这也是大家都喜欢她的原因。多年来未曾听见一句对她的差评!平日看电视,见不得人落难,常哭的梨花带雨。听到一位毕业已久的学生志航。身患绝症,竟潸然泪下,心痛不已。 且持续关注数年,直到把志航送走 还关心着他的太太凯莹(也是我们的学生)和两个孩子…这是一个宅心仁厚,充满爱心,天使般的女孩。</p> <p class="ql-block">与学生们欢快的聚会。两个孩子旁边那个男孩是志航,与癌症抗衡6年,不幸于去年离世。女孩是学生恺莹,似乎一直未成年 ,不意却遭此厄运!</p> <p class="ql-block">春风化雨。志航走后, 春节在家里热情接待凯莹和二个孩子 ,给了她们极大的温暖.。</p> <p class="ql-block">也正是这种大爱无疆,她对待学生像大姐姐一样,教学中尽职尽责。从而赢得了学生们的衷心爱戴,称她为"最亲爱的美丽密斯"。有的学生毕业多年、仍不忘在她过生日之时发来贺卡。记得她工作不久,我们之间曾进行过一次严肃对话。她找到笔者坦承:我不想一辈子为教育事业做贡献,我想好好享受生活。我考虑片刻直言相吿:你有这种想法我完全理解,我也不希望你像我一样过得像个苦行僧。你完全有条件好好享受生活。但是请你想一想,一般女孩子有的你都有了,一般女孩子没有的,你也都有了,谁有你这样的好运?能否把这些孩子带进大学作为行善,回报上天对你的厚爱? 听后她表示会认真考虑我的意见,实际上她也确实做到了,而目做得很出色:数以百计的学生从零开始,大多是高二,甚至高三才来学美术,而高考的命中率高达99%,谈何容易!</p><p class="ql-block">称得上"不可为而为之"。对此建仪功不可没,备极辛苦。尤其是多次带学生去外地考试。住宿条件哪里比得了她家的豪宅?吃饭更是一道难关。不吃饿得慌。吃又毫无胃口,味同嚼蜡。顺德是著名的美食之乡,当地人的口头禅是:出了顺德无的啖食,意思是离了顺德没有好吃的东西。那些日子真的很难熬,</p><p class="ql-block">连我这个外乡人都受不了。何况一个土生土长的顺德女孩,真是难为这位千金了!</p> <p class="ql-block">投桃报李,永恒温馨的师生之情。</p> <p class="ql-block">老同学永存 是清华大学的教授。他提出过一个很经典的观点:悲天悯人是一个画家必备的情怀。有无悲天悯人之心,是区别一个画家和画匠的分水岭。此论未曾见于美术史论典藉,却十分有见地。很难设想一个冷血动物会画出什么感动人的好画。相反一个 内心感情充盈的人。"登山则情满于山,临海则情满于海"。若非 情动于中,热爱大自然的一切,孰能经年累月,面对一草一花一叶惨淡经营,"衣带渐宽终不悔"?!</p> <p class="ql-block">她属于那种性格内向的女孩,不善</p><p class="ql-block">交际。但在学术交流中。也结识了一些名人,大腕。对她的作品赞誉有加,更由于谦虚好学,彬彬有礼,大获好感。</p> <p class="ql-block">接待美术杂志主编王仲夫妇 来我校考察</p> <p class="ql-block">与著名美术评论家孙克和薛永年合影。</p> <p class="ql-block">与著名美术理论家邵大箴先生合影。</p> <p class="ql-block">在著名大写意画家杨刚家做客。</p> <p class="ql-block">拜访著名画家彭世强,老同学高原坐陪。</p> <p class="ql-block">建仪尤喜画折枝花卉。"折一枝风雅,品无穷意境"。折枝花卉大约是中国画特有的图象。颇具文化含量,引人遐想。佛说:一沙一世界,一叶即菩提。佛祖拈花,迦叶一笑。更成为著名的禅宗公案。建仪的出色之处,不仅在于恪守传统,更在于推陈出新。其一是打破传统的折枝花卉图式,融进平面构成元素,使画面更具现代审美趣味。笔者最喜她画的扇面:卓尔不群,别开生面。</p> <p class="ql-block">其二最耐人寻味的是:在她的近作中屡屡出现一尾花翎。翎毛亦是工笔画对花鸟的称谓。传统的画法。一般都是画一只或几只珍禽异兽。建仪一反常态。仅以一根羽毛象征之,不能不说是一种突破!令人不由想起"吉光片羽的典故。此翎轻盈柔美,飘然而至。灵动而神秘。不知来自何方,飘向何方? 只觉得它轻松自在,遨游在太虚之中。也许这正反映出作者对生命形态的思索,对自由的追求。当然这种自由并非"拟把疏狂图一醉"式的放浪,而是"从心所欲不逾矩",拈于佛的手印中。据我所知健仪并无宗教信仰。也许她在感喟 :一个人的生命或是一个人的命运,似乎被不可知之的力量玩于掌股之间。当然这些都是笔者的揣测,也许南辕北辙,作者的本意如何无从了解。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建仪正在超越精准的客观写实,臻至形而上的思索,她在微信中告诉笔者,正在阅读音乐家陈其钢的自述"悲喜同源",了解这一代人的苦难和艺术追求。(陈其刚先生是著名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作者,一生跌宕起伏,惨烈之至)一个含着金钥匙来到世上,一生顺风顺水的富二代,竟然 会读这样的书,令人不能不刮目相看。这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单纯女孩,而是一位日趋成熟的艺术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