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片段之十五 《招工离农村》。

顺龙

<p class="ql-block">  70年的夏天,宝应县以招教师的名义招干。</p><p class="ql-block"> 公社赵同桂书记原来是县知青办负责人,召开知青积极分子代表大会时认识了我。他找我谈话,推荐我去当老师。那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宝应县打算把一批知青骨干作为干部后备力量培养,曹步华、马晓明、吕桂莲都是那次以教师名义招干的。</p><p class="ql-block">  我当时一门心思想回南京,所以对去宝应当老师的推荐,我婉拒了。</p><p class="ql-block">  通过我十来篇插队回忆文章的发表,相信大家一定可以理解,如有招工机会我为什么一心要回南京了。69年一年下来,我拼命干活,我们三个人已经成了生产队最强劳力了,可年终决分口粮倒挂。那一年我们生产队10分工才9分钱,我没能自己养活自己,没能减轻父母亲的负担,更没能用自己挣的工分去换得年货带回南京,仍然每月要让父母寄钱来贴补。</p><p class="ql-block">  我妹妹在溧水插队,父亲宠爱家中唯一的女儿,让她待在南京家中。当家的母亲要我劝妹妹回溧水乡下,妈妈说:“家里太困难了,负担太重了。”要不是家庭困难到一定程度,哪家父母舍得让花样年华的女儿去农村风吹日晒?!</p><p class="ql-block">  如果有南京招工的机会,我就可以回到父母身边,就可以尽到长子的责任,去帮助父母亲减轻家庭负担了。</p><p class="ql-block">  70年9月份,宝应县招工和秋季征兵工作先后开始,公社领导又一次推荐我参加宝应县招工,我还是不想去。</p><p class="ql-block">  我除了想回南京外,还想再次圆我的从军梦。</p><p class="ql-block">  听说我又一次拒绝招工,赵同桂书记发了脾气,把我叫到公社训了一通:“你们班组是出席过扬州地区知青积极分子代表大会的先进班组,你是我们公社的知青标兵,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不服从组织安排,是什么态度?还听不听党的话?”</p><p class="ql-block">  这下我真的犯愁了,赶紧写信去南京征求父母亲意见,父母立即回信,催我赶快参加宝应招工。   </p><p class="ql-block">  一边是组织安排和父母催我去宝应招工,一边是我一心想回南京和想当兵,权衡再三,我想了一个馊主意——想方设法在体检时不过关。</p><p class="ql-block">  在宝应县人民医院体检时,我故意一瘸一拐走进体检室,医生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有严重的坐骨神经痛,走路都困难。”我确实有坐骨神经痛的毛病,只不过当时装得十分严重罢了。医生要我弯腰试试,我故意连喊哎呦呦不能弯,很疼。医生说:“你这样的身体怎么能招工?”我听了心里暗暗高兴。</p><p class="ql-block">  为了加重身体不合格的砝码,检查视力时,我故意用手瞎挥一通。查血压和心率时,我暗暗使劲。如果体检不合格而影响招工,那就对组织上对父母亲都好交代了。</p><p class="ql-block">  然而事与愿违,虽然我玩了好多花招,但因招工推荐评语对我的评价很好,我还是被录取了。后来到局里当秘书,老股长告诉我,我应该是被分配在全民性质的单位,可能被人掉包了,被分配在大集体性质的农机厂。而这次掉包,以后直接妨碍了我几次提干的机会。</p><p class="ql-block">  潘光明、刘汝凌、张欣等几位好友送我到农机厂报到,见厂房狭小破旧,潘光明说:“这是什么鬼地方?跟我们回去吧,还是我们在一起好玩!“但我已不敢违拗。</p><p class="ql-block">  报到那天是70年11月2日,我心中一怔,离开南京到宝应插队那天是68年11月2号,两年时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怎么这么巧?!</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人的一生运程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p><p class="ql-block">  我一心想回南京,谁知却越走越远。我的人生轨迹很清晰,二十岁之前在南京长大;随后插队、招工、安家,在宝应干了二十年;四十岁被公派到深圳创办中外合资企业,一干又是二十年。直到六十岁退休,才回到了生我养我,魂牵梦萦的故乡南京,回到了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亲情和友情之中。</p><p class="ql-block">  我十分喜欢叶剑英元帅诗词《八十抒怀》中的最后两句:“老夫喜作黄昏颂,滿目青山夕照明”,这是我晚年生活的座右铭。</p><p class="ql-block"> 经过在外四十多年的奔波,我从社会大课堂里读懂了为什么游子要盼望落叶归根。</p><p class="ql-block"> 我也最终实现了落叶归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