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江湖卖药人

Hao ge

又见江湖卖药人

祁河

寓寄海南临高，过上买买菜、写写字，平平淡淡、安安宁宁，简单规律的候鸟生活。

小区门前一条市政大道，紧连着由87座牌坊组成，耗资1.3亿元、 总长1.7公里的文澜文化公园。这里白天车疏人稀，夜晚却灯火明亮，歌声叫卖声延绵不绝，乃临高八景之首。

这天下午5时许，断断续续不停传来广播：今晚7：30，文澜文化文园广场有杂技演出，免费观看……

本以为是县文化部门的惠民演出，百无聊赖便想下楼透透气，看看其究竟有啥绝技？ 6点半出门，天色已晚，路上赶往文澜公园的行人并不多。公园规划2900亩，紧靠文澜江并以得名。其水为海南北部独入琼州海峡的河流，又称临江源自儋州市马鞍岭，全长86.5公里，流域776.78平方公里，占临高县半域为其主要水源，并建有多座电站。

沿牌坊街步行，露天卡拉OK、充气儿童游乐场、套圈游戏、气枪射击、儿童彩绘和烤肉、烤串、炒粉、水果糖水等摊点已吸引了不少小朋友。走半程便汗出，除去长衫。远远望去，高达37米号称世界第一的主牌坊下，灯光璀璨，已经围拢了许多来看热闹的市民。

近前，广场中央横停辆箱式卡车，右箱敞开搭起台子挂块频幕，播放着杂技武术演出及练功的画面，两侧门扇贴有“宏伟武校”招牌。一半搭小伙手撒白灰，将广场画出蓝球场大小的场地。前端竖起支架端，拉起一条钢索，靠车厢放置几只箱笼。一精瘦汉子自称何伟，手持话筒说演出马上开始，为时一个半小时。

节目在欢快的音乐中准时开始，先由小伙从箱子取出条一米多长的草蛇，逗了会儿便吐出信子在场地游走，吓得些人惊呼躲闪。接着再由他表演了独轮车骑行、于软钢丝上晃动、转身、坐卧，并无惊险高难动作，显得平淡无奇。

倒是阿伟喋喋不休讲解，他们是安徽阜阳市临泉县的，为杂技之乡。父亲开办有杂技武术学校，谁家有孩子想学可报名。并讲还有条18斤重的巨蟒让大家观赏，可架于项上拍照。现场请了位3岁半、自称胆大的小孩接开箱子观看，但就是迟迟不见引蟒出箱。叫位半老徐娘演员放出只海狸鼠，表演起立、卧倒，更是索然无味。

这时阿伟又宣，刚才上场小伙才15岁，学习一年就能挣钱糊口。各位家长不必担心孩子来校习武吃苦流汗、磕碰受伤，他家有祖传秘方，不信当场试验，但不能用人，只能以动物代替。于是唤女演员抱一只小母鸡上来，让小鸡跑几步再抓住。由他操刀将鸡腿划伤，残忍折断，流出鲜血与露出白骨，并绕场一周让观众近距离查看。

　　然后阿伟让小伙推出一口大缸，说这就是他家祖传特效药，用玖瑰灵芝等48种中草药、8种毒蛇和58度白酒泡制而成。接着舀出药水给小鸡伤处涂抹包扎，扔于地下，称5分钟后便让鸡能走能跑。

原来这三人是江湖游医，卖野药的！儿时在西安街头见过几次耍猴的、练武的，卖狗皮膏药、大力丸的。今日在小小偏远的临高县城，又现卖药人。

说着阿伟又使女演员，从缸中捞出一颗洗衣盆大小的灵芝，黑乎乎的灵芝根向观众展示。介绍他家秘方能治跌打损伤、风湿和内风湿、关节炎、腰腿疼痛、头晕、头痛、牙痛、肩周炎、颈椎病、坐骨神经痛和脚气。让男女演员各端了一瓢药酒，供观众试擦涂抹，问是否有刺麻烫热的感觉？

话间他将那只小鸡包扎解开，果真又活蹦乱跳、神奇地走了起来。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试擦起来，好奇心促使我也在膝盖、颈椎与后腰涂抹了些药酒，不到一分钟也觉得这些部位有了灼热感。

这时阿纬乘机宣布，他不为卖药只为传名，有需者可在网上邮购他们专用瓶装，两瓶一亇疗程，160元不二阶。但现场半卖半送，2瓶只要40元，百人只送30瓶，先抢先得，百元可得6瓶，送完为止……大家可领取我的名片，替我宣传……

　　不知是目睹了这药水对小鸡快速康复的神奇，还是听信了阿伟的话术，或是患腰腿疼痛的者积疴难除，还有所雇的“托儿”带头进场购买。一时欲买神药的观众，将那口大缸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两瓶、我六瓶的抢购，使得俩助手多次从缸里灌药、扫码收款、装袋忙得不亦乐乎。

愚自甲辰4月爬趟太平峪后，总感小腿肚酸困，走路脚麻、大腿抽筋疼。想着“小偏方，治大病”，而这么大的阵势不会有假，反正不贵，亦买了6瓶，说不定会有奇效。带回家中让腰背常痛的老伴一试，也有些反应。

回眸灯光灿烂的广场，阿伟的声音渐远，对那杂技与未见的蟒蛇已无兴趣。只盼两个疗程后，愚的双腿能在这神药加持下，如同那只被断骨的小母鸡一样，重新站起，健步如飞……

（2024.11.6写于临高文澜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