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中学语文教学研讨会”（北京. 1990年7月15号~8月2号）

木子

序幕

新学期一开始，我们就想利用今年的暑假带孩子到北京走一趟。恰好在《中学语文教学》刊物上看到了他们将举办”中学语文教研会”的消息。

于是找有关领导，开到了到秦皇岛的免票。我们学校有六个老师老师参加，没有一起走，四个老师都带上了孩子。我与女儿是与同年级的刘老师母子一起走的。

起程

会议通知是22号报道。但是我们为了逛一逛北京，所以提前就先出发了。

7月15号下午两点从家里出发。在资阳站上火车的时候，人多得来车门都无法打开。还是从窗口爬进去的。

5点左右到达成都。住在工厂驻成都办事处，找刘老师的学生家长（工厂物资处处长）弄到了到北京的第八次特快列车的卧铺票，太幸福了。

列车上

7月16日上午9时许，列车启动离开成都。过了广元不久，列车在一个小站上停了下来。车上广播说前面塌方，小站上又没有上水设备，车上无水用，又不知道什么要等多久，这样等是最无聊的。

傍晚时分终于通车了。不久车已经在秦岭山脚下行驶，坐在车窗看两边的山连绵不断。

夜幕降临了，无法看到爬秦岭的景色了。

躺在卧铺上。慢慢的睡去。朦胧中，车停了，我意识到这是到宝鸡站了，我们教过《夜走灵关峡》，对宝鸡站印象深刻，顾不上睡觉。从卧铺上爬下来，将头伸出窗外看看，站台很大，铁道很多，站台上都亮着灯。除此之外被黑夜笼罩着。

17日上午9点左右到达西安。”西安” ，大名鼎鼎的十三朝古都，只能在车上看看附近的景象，除了陈旧的房屋，千年古都的风貌毫无踪影。出站以后又细细的看了四周的环境，也没有看出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又经过了一些很熟悉的地方:临潼、洛阳、三门峡等。还看到了黄土高原那深厚的土堆和独特的窑洞。到郑州过黄河大桥，看见浑浊的黄河水流淌得很平静。

到达郑州地势就已经很平坦了。对于从小生活在大山里的我 ，对华北平原那一望无垠的平坦感到很开眼界。但正如茅盾先生在《白礼赞》说的:看久了也就感觉到单调了。天也黑了，就躺着睡觉到北京。

逛北京

列车经过近两天两夜的运行，于18日凌晨2点左右到达北京站。怀着兴奋的心情在车站广场游了一圈以后，回到2楼候车厅坐下来打个盹儿，5点左右（北方亮得早）已是晨曦微露，在车站附近找到了地铁口。

我们先乘地铁到复兴门，再转车到公主坟，我们坐上地铁（中国最早的地铁）的时候，感觉到了现代化的特色，干净明亮平稳舒适，不一会儿就到了。

从地铁出来，打听到了铁道部招待所，找到了工厂物资处常驻北京的办事员张先生。张先生非常热情，立即给我们打了房间。我记得我当时的房间住的是七元一间的，应该是很豪华的。

在招待所里休息了以后，下午迫不及待地到天安门广场。瞻仰了纪念碑，摸了金水桥的白玉栏杆。进入向往已久的常常在电视电影里面见过的天安门，终于亲自来到啦，感到很激动。

（插曲:这是2015年10月底，我们再次游北京的时候上了天安门城楼。弥补了我们20年前没有上到的遗憾（当年没有对游人开放）。

（插曲:这是在天安门城楼上，看向广场的角度。这就是国家举行重大活动的时候，领导人站的位置。）

　　游故宫

然后就游故宫。门票八元，这在当时应该是很昂贵的。因为时间比较紧，就只沿着中轴线”走马观花”，因为在电影、电视里面已经见得多了，当时的感受还没有在电影电视里面那么壮观，只不过是对一直感到很神秘的金銮宝殿，御花园等多看了几眼。

在故宫的御花园留影。

游景山公园

出了故宫后门，到景山公园玩。图片为景山公园大门前用盆栽的荷花 。

在爬山的路上，与一个清洁工交流，她在得知我是四川人以后。非常惊讶，说我说的普通话不像四川人。然后就夸奖我们四川出了好多人才，邓小平、朱德、陈毅。在山上观看了崇祯皇帝吊死的地方。爬上山顶俯瞰整个紫禁城果然气派非凡。我们还在这儿照了相。可惜照片找不到了。

女儿在荷花里的照片。

　　在爬景山的路上，与一个清洁工交流，她在得知我是四川人以后。非常惊讶，说我说的普通话不像四川人。然后就夸奖我们四川出了好多人才，邓小平、朱德、陈毅。在山上观看了崇祯皇帝吊死的地方。爬上山顶俯瞰整个紫禁城果然气派非凡。图片为景山公园留影。

　　下午，在招待所遇到了来参会的同事孙、易老师，一起到天安门广场，游了中山公园:观金鱼、看社稷坛，看到社稷坛里面的五色土，想起杜牧《社稷坛抒情》，不免生出许多的联想。然后过了劳动人民文化宫，这是紫禁城的一部分，红墙黄瓦，宫殿大堂好不气派。

然后又游北海公园。在那著名的白塔下细细品味。当时公园正在办灯展，是由大同煤矿矿务局主办的，张灯结彩。但是也破坏了北海原来的景观。

（插曲: 2015年。我与夫人重游北海的时候，终于有时间爬到了北海公园北塔的顶上去了）

　　20日上午与刘老师带两个孩子逛天坛。作为皇家祭祀园林，天坛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字”大”，我们先在入口不远处的草坪上，坐在柏树下吃了西瓜，才开始游览，

　　在天坛公园的圜丘坛留影。

　　（祈年殿前留影）

参观了”回音壁”，想试一下回音效果，因为人太多，无法”回音”。看到了天坛公园的标志性建筑——祈年殿，外部果然金碧辉煌，殿内部结构无大梁和长檩，檐顶以28根楠木柱和枋承重。这28根楠木大柱环转排列是有讲究的。（2016年我们再次来天坛公园游览时，祈年殿已经被圈起来，需要另外收门票了，呵呵!）

　　21号，与孙、刘老师带着孩子共同游动物园和颐和园。北京动物园很大，分类列馆。从动物园出来几个孩子还去天文馆玩儿了。女儿在动物园留影。

　　然后游了颐和园。这皇帝的休闲之地确实令人心旷神怡。遥想那些皇亲国戚实在是会享福。我们还乘了船在昆明湖上游荡。因为时间已晚，连九龙壁都没有看到。稍感遗憾。

颐和园留影。

参会

22号从铁道部招待所转到万寿路的团中央的团校报道。但是吃、住都在北京外语学院招待所。我们开会期间，四个孩子就在招待所里面玩。

23号开会。

张寿康教授专题报告

张教授是著名的语言学家、语言教育家。在语言学、语法学、文字学、词汇学、构词学、文章学等方面，都有所开创和突破。

他的报告是《<文章学>的两个问题——中学语文教学和<文章学的关系>》分五个方面论述。

一、《中学语文教学大纲》中体现出来的《文章学》的地方以及文章与文学作品的区别。

二、叶圣陶的《文章学》的观点。

三、要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以篇章为核心功能的语言学体系。

四、中国传统的语言学的观点。

五、文章的构件。

张先生的报告，对我们很有启发。我记录了很多，不再一一赘述。

（网络下载:姚德垚老师的著作）

24号姚德垚老师的报告和示范课。

姚老师从事语文教学30多年（当年），是全国先进教师，高级教师，出过书，受到过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上午报告是《通过段落进行综合训练》

他讲了四个方面的内容:

一、”段”，在语文教学和应考复习中应该重视的一级单位。

他从三个方面论述了这个问题。

他最后说，段是由字词的篇章的重要的中心环节，是语文教学当中的重要的一级单位。要实现《教学大纲》给我们定的任务，就要是使语文教学的科学化。”段落教学”就是科学化的一个方面。

二、段的标准形态及要求。

他分别从什么是”段”、”段”的构成、”段”的要求三个方面进行了阐述。

他建议从本学期的教材中选取一些正面的例子，再从学生写作中学习选一些反面的例子来使学生明白这样掌握。对学生着重抓照应、衔接的连贯性训练。

三、运用段落进行综合复习和训练。

他一共举了六个例子。很有启发、示范作用，这些例子都有很强的可操作性。

四、近年来高考语文试题中考查”段”的知识题的探讨。

他例举了近两年来的高考题来论证。

7月24号下午。观摩了姚德垚老师的示范课。非常精彩。我也有所记录，不在此一一赘述。

　　7月25号。组委会组织游长城、十三陵。

乘坐首都汽车公司的大巴（据说这种车是接送人大代表的），出西城过昌平县，就可以见到远山，汽车爬山已经可以看见蜿蜒于山顶的长城遗址。进入八达岭，登上长城。未及最高处，风雨大作，速返。购得薄膜雨衣两件，与女儿各一件，为女儿买了一件印有”我登上长城”的背心作为纪念。

（图片为2015年再游北京时在十三陵留影）

游十三陵的定陵

在停车场找到了我们乘坐的汽车，转赴十三陵的定陵。对定陵的地面展室没有太在意。买了一元的门票，下地宫（也就是明神宗朱翊钧及其孝端皇后、孝靖皇后的合葬的墓室） ，感叹在400多年前，用6年时间修筑如此浩大的工程真不容易。光是那又厚又重的墓室石门，修凿时所需人力之多就不可想象。整个地宫虽然参观的人摩肩接踵，但仍给人以阴森森的感觉。

　　（网络图片）26号大会研讨

讨论的第一个专题是，”语文教学中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

1、上海杨浦中学 某老师发言。

2、四川通江 某老师谈教改。

3、江西上饶一中 程红兵《语文教学中的人格培养》

4、‌‌济南甸柳一中 尚登宝《语文教学中的思想教育心态》

5、黑龙江九三农管局一中 任百祥《在作文教学中进行思想政治教育》

6、‌‌山东临某中学 孟宪波《方志与语文教学的关系》

然后是自由发言。

1、四川重庆某老师 ，他认为中学语文教学思想教育应该是自然而然的进行。

2、安徽某老师。由于他的方言太重，听不太清楚。

3、江苏宜兴市某老师，关于思想教育的三点思考。

4、某州市某老师，”采用因地制宜，丰富多彩的活动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

讨论的第二个专题是:关于复习与测试。

1、吉林市永吉县十中 张彩秀:《用”比较测试法”指导学生学习课外制度课文》。

2、辽宁狗帮子镇中学（？）张彩秀《轻松的语法考试》。

3、江苏某老师《填词背诵法》就是将背诵的材料，有意地填入自己所喜欢的某歌曲曲调，变读为唱，以唱助背的背诵方法。

4、天津市九中 王淑娴《打基础与高考》。

5、湖南某老师《单元复习自我测试》。

26日下午继续讨论。

1、湖南吉首铁中 米茂贤《段落教学提高了学生学习语文的积极性》

2、湖南岳阳县一中 王明忠《谈议论文段落教学》

3、陕西省紫阳县某中学 旦昭旭《段落结构刍议》

4、大连市物资回收公司职工学校 马振国《补上段落基础知识》

他分析归纳出了17种段落的结构。

5、成都无缝钢管厂中学 陆科宇《寓美育于语文段落教学》

6、芜湖市501信箱学校 方立平《”群”与”段”的关系

7、河北省南和县一中 孙哲平《用系统论指导段落教学》

（我不厌其烦的把这些老师写出来，是希望当年的这些老师或者这些老师的弟子能够看到，能够有所回应）

　　（网络下载图片）

27号听取陶伯英和吴其馥的报告

上午陶伯英报告《谈今年高考与今后的语文教学》

（陶伯英著名语文特级教师，全国中学语文协会学术委员。参加编写人教版九年义务教育初中语文教材和新编高中语文教材，曾多次担任国家教委考试中心全国高考语文命题工作）

他首先分析了今年高考试卷的问题（略）。然后谈对今后教学要注意的问题: 第一，要加强语言能力的训练。第二，要细心培养语感。第三，关于现代文阅读训练的一些方法。第四，关于作文的问题。每个方面都分若干小点阐述，每个点都很细致，不赘述。

27号下午，吴其馥（北师大教授）《国外写作教学研究》

她一共讲了四个问题。学术性味浓。

　　（图片为网络下载）

28号是我们这次学习的最后一天。也是压轴大戏。

28号上午 ，著名的学者张志公先生报告。

张先生是建立我国教学语法系统的名副其实的奠基者，我们学习过他著的《汉语语法常识》，他与叶圣陶、吕叔湘三位教育界的老前辈在语文教育领域有着卓越的贡献，当年被尊称为“中国语文界三老”‌。

我记下了一些，引起我共鸣的话。

他对中学语文教学的现状评价说:”现在语文程度不高，我们语文老师不必包揽其责任。纵观若干世纪以来，我国对语文过分重视考试，从隋朝兴起的科举制度，到宋朝得已完备以来就以考试为升官之路。例如京剧二进宫兵部尚书一句戏词是”十年寒窗，才落得个兵部侍郎。”十年寒窗，最后就是考作文，考作文就是为了做官。

关于教改首先要承认现在的问题和困难才能谈得上教改。但是传统一旦形成 力量非常之大，要想改动是非常困难的。他呼吁是否能解放一些考试的枷锁。

关于”读、写、听、说”在语文教学中的关系，他说:”听”比”说”难。”说”比”写”难，”说”更需要敏捷的思维，表达的准确。然而”听、说”的落脚点还是在作文。

关于教改方面的问题，他肯定了在这一次研讨会上作专题报告的姚德垚的《段落教学》就是很好的范例。

　　（图片为网络下载）

28号下午，宁鸿彬老师专题报告《深化语文教学的思考和实践》

（北京80中特级教师）

他说”改革”就是要更加深切的、结合客观规律，与客观规律更接近。深化的关键是端正教学指导思想。要树立自己全新的观念。他有自己的两个观点:

第一个观点，变升学教育为素质教育。

具体做法:第一，全面培养听说读写能力。第二，大力培养思维能力。第三，寓”教育”于课堂教学之中。在这一点上。他特别提出思想教育不能拔高或者生硬地”联系实际”。应该讲究三个字:”懂”——理解、”信”——承认（关键）、”行”——效果、目的。 他还指出了具体的方法（略）。

第二个观点，使学生变”苦学”为”乐学”。

第一，他指出了”变”的可行性。

第二，他指出了怎么”变”的方法？

1、注重实效。他以作文为例，用”说”来代”写”，用”说”来带动”写”。例如新生的自我介绍，运动会上的宣传采访。这样就解决了一个作文的材料问题 ，有些时候也结合课文做一些虚体作文，当场收卷。但是指导、评讲要下功夫。作文前面有成绩分数。后头有批语，中间一字不改。

2、讲求效率。”效率”:在单位时间内的效果。现在对教育的评估只讲效果，讲分数，不讲效率。比如评论两个老师往往只看分数，而不看是怎么样取得这个分数的。

怎么样求效率？

第一”精讲”。”精讲”的三条思路:第一条， 讲疑解难；第二条，一语道破。第三条，浓缩过程:要善于设计具有全局性启发功能的教学措施。

第二”精练”。第一必要的。第二典型的。

他说由于今年今年学生的语文水平提高很快。他说他现在取消了课外作业，也取消了期中和期末考试。有没有小测验，学生的成绩是用等级来打，每周减少一节课，只有两年就教完了三年的课时。

感想:这次会议，收获满满，可惜我践行得不好。

我离开讲台已经十多年了。不知道 30多年前的这些教育理念和方法，今天的教育工作者怎么看待？

（图片为网络下载:当时的北戴河车站）

游北戴河

我们这次到北京来还想去的地方就是北戴河。27号下午会议结束，我就前往北京站找住宿处 。

在地坛附近穿过一些低矮的房子、臭水沟，找到了北京机务段招待所，虽然招待所条件很差 ，但是进北京站不用检票。还是定下了房间。又到离北京火车站更近的车务段招待所，预定了从北戴河返回住的房间。

28号会议结束以后，我带上女儿就与刘老师母子一起住进了招待所。

29号，乘上到北戴河的普快，约下午四五点钟的左右到达。从火车站到海边还需要乘坐中巴十分钟。我们所在的海边属于贫民区，街道狭小而破旧。去找了当地居民自己在家开的旅社，与我们厂子弟一中的李文沁老师（后来成为了该校校长）住一个房间。条件很差，但是住宿费要七元左右。天黑后到海边感受了一下潮水的涨退。

　　（网络下载鸽子窝老照片）

30号早上4点左右，带着女儿与李老师一道，到鸽子窝（毛主席写《浪淘沙.北戴河》的地方）去看日出，据说那是北戴河看日出的最佳地方。天漆黑的，但是游人很多 ，路不是很好走。边走边与李老师交谈，李老师是北方人，一口的普通话，轻言细语很儒雅，知识面很宽。

上了岛子，上面有一些亭子之类的建筑，但是很简陋。临海一面已经是人满为患。据说这儿的日出是5点过，但是等到天亮以后，运气太差，天是阴沉沉的，无缘目睹浩瀚的大海中太阳跃出的壮观景象。能看看”白浪滔天”的海面，体会一下当年曹操《观沧海》、毛主席词的意境也算不枉自。

　　与北戴河亲密接触

从鸽子窝返回驻地，到海边洗海水浴。

同上。

同上。

回家

游泳后，乘公交车到秦皇岛。到了秦皇岛也没有去玩儿，而是直接到火车站等返京的火车。 下午回到北京。我们工厂物资处驻京办事处的张先生已经在站台上等我们，交给了我们两张回程的卧铺票。晚上入住我们已经定好的招待所。

31号至8月1号都在列车上，下午5点左右到达成都。8点左右又乘火车返回资阳。11点左右到达资阳站，无车接站，步行回家。

8月2点凌晨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