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黄季伟

我小时候，那是国家（经济）最苦的时候。

1955年出生的我，至1966年文化大革命，这期间十一年，印象深刻。 虽然，文化大革命期间，尤其是早期，我们依然是山芋干子磨粉、掺上干面做馍馍，但那时候至少有米吃，情况已好很多。至于后来，67.68.69年后等，似乎每天有猪肉吃了。不过，当兵及当地方干部的父母，无疑工资水平是当时当地可以的。尽管，这些在后来才体会到，小孩子，除了读书就是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呵呵(ꄱੈˍꄱੈ)

我弟弟比我小两岁多。57年生。婴儿期奄奄一息的他，所谓“慢惊风”，绝对是重度营养不良吧？别人主张扔掉，可想而知当时这孩子是什么境况？（现在才看有关资料知道当时我国的经济状况）被保姆奶奶千方百计地拒绝扔掉，自己慢慢地哺养，让这个孩子死里逃生！！

我虚龄四岁甚至三岁，如果他还只有几个月或周岁内，我只记得：奶奶用纱布包了米，放在众人（自己家几个人）吃的胡萝卜樱子（即胡罗卜叶）锅里煮。那锅里头水多、菜似乎也不多，现在印象光记得稀溜溜的汤了。几个大的姐妹兄弟（其实也都相隔一二岁，最大的不过比弟大五岁）坐在小桌子旁“就餐”。天！！有什么菜么？真记不得。 这时，应该是我奶奶从碗里捞纱布袋（纱布袋里有让弟弟活命的米）时漏了一粒米在台子上，三四虚岁的我，赶紧拿手去拈。“啪！”大概手被打了一下，“那是给弟弟吃的！”奶奶训斥我。或许我们的胡罗卜樱子为主的碗里，稀得照见人，根本没米？对于嗷嗷待哺的婴幼儿，米便是最好的营养了。很相信这宝宝当时没吃过牛奶？真还没询问过奶奶。既然米都这么宝贝，何来的牛奶？岂不是天方夜谭？

五七五八年，斯大林已逝世？新上台的赫鲁晓夫专门与中国做对。比较55年出生的我，当时才出生的婴儿不仅“享受”了几个奶妈的奶，五个月后至少到一周岁吧？全享用的是苏联奶粉，保姆奶奶把我喂大带大。那辰光，不仅中苏是“蜜月期”，我也好好地享受了一下共产党的政策：爸虽然当兵的供给制、不拿工资，但地方干部的母亲（解放战争干部），孩子的费用全是共产党解决。所以后来看到奶奶的小皮箱上好几个苏联的奶粉罐子。

捱到了61.62年。我上一年级是62年，六周岁。能在木门上写汉字，至少是一年级下半学期。那时我家刚从大市军分区到县里，单位暂时没房子。我们便租住在城里一老百姓家里。度过九年。这家的老主人是一位木匠，儿子是某单位的财会人员。老人另外一个儿子在乡下工作，便成了我们的房东。 他们家很好的几间大平房，另还有小屋、厨房。在当时应该是家境不错的？我们对门的一位大爷，工作在外县粮站，自然每次回家来都带米回来。看到人家白花花的米，那个羡慕啊啊啊啊啊！木匠老大爷家的门自然质量很好，我愤然地举手在门中部写下了“为什么人家都有米吃，我家没有米？”对于七岁的孩子，简直是惊天一问哪！她甚不能理解，为什么😳😳😳😳😳😳😳😳😳😳😳😳😳😳人家有米吃、而我家没有米吃？？？为了捡桌上一粒米，还被打手（打筷子？），反正是被打被呵斥了。

孩子太小了。娃儿四岁，成天价跟好了奶奶。当母亲了？呵呵(ꄱੈˍꄱੈ)“像个杨排风，骨头没四两重！”奶奶明义上呵斥，无疑是疼爱？（富贵人家出身的她，古戏看多了。）五六岁了，也没上幼儿园，上不起？还是奶奶需要陪伴？总之我那时候的任务，就是跟好了奶奶。她上街去买菜，我老老实实地在家看门，奶奶回来后，坐小凳子上帮奶奶摘菜。那时候固然不会洗菜，后来大了，只要有空就是我的事。包括洗碗淘米什么的，在没自来水之前、全用竹蓝子装了，到河边去河水解决！！

小时候的家务是无穷无尽的拆旧衣服。拆好后给外地的姑姑帮我们做鞋子。也包括由当地的妇女同志解决吧？做干部的母亲，这些事她会解决但自己不会做也没空做。奶奶到我家来，与妈妈事先谈好了条件：她负责全家吃饭、男主人衣服的洗涤、孩子们的衣服换洗，余事她不管。孩子们的衣服鞋子全是妈妈必须筹划的。当然后来事实上，我“很能干”地自己做棉祆什么，奶奶都是帮忙的，並且帮我打了毛线背心裤子等。尤其是我工作后，时间太紧，奶奶帮我做了不少事。在我家五十年，无疑奶奶与我几乎是“血肉相依”了。如果你把一个孩子从哇哇坠地一直带大成人，相信你对这个孩子感情肯定是非常深的。感情是相互的，与谁都一样。

那时天很冷，记得冬天门檐上水帘全一尺多长。六十年代，没有自来水，全得自己解决。我应该九岁？已轮换着与哥哥姐姐到500米外（800---1000米？）去抬水。小镇上一个叫“洋井”，约20米长10米宽2米高的大混凝土结构框子内全是井水，专门供应那一带居民吃水的。春夏还好，冬天地上结冻，尤其是从洋井出来並且要经过阴冷甚至结冻的路！！实际上就是我们学校五六年级教室下面，终年不见阳光！！！想想都后怕。总算这时间没几年，后来可以买水（镇上有专门负责挑水送水的人）吃了。再后来自来水是七十年代的事，我们全家早已离开了那个地方。

注：所载图片大多来自某国际摄影赛。感谢转发者；文中某些史实不定准确无误，欢迎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