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节忆母

田野

作者昵称：田野美篇号：189144598*** *** ***在我的老家豫北长垣，儿女对过世父母的纪念活动，除了春节，比较普遍的活动一年里还有三个节日，即清明节、中元节（农历七月十五）和寒衣节（农历十月初一），每逢这三个节日，儿女们都要给天堂的双亲烧纸寄托哀思，怀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自从我和老伴跟随儿女进城之后，这三个节日的过法就随着城里人的生活方式，到哪儿学哪儿了。每到这几个节日，按照老家的乡俗，结合身边环境酌情给双亲烧纸纪念。我母亲离开人间快二十年了。今年寒衣节，我在驻地街角给父母烧纸回来和四妹手机里聊天，向她求证母亲的祭日，四妹对母亲临终前的言行嘱咐做了回忆。 四妹说：“二哥，彩龙结婚多少年咱娘就走了多少年，因为咱娘走了没几天彩龙结的婚。当时说，彩龙结婚咱家人得去迎新娘，凡是得帮忙迎亲的人都没敢带孝。二姐三姐是怕别人知道，因为咱娘怕火化是偷着安葬的，只有我回了宁夏带了个孝章，这一段事情经过我记得很清楚。 “咱娘还清醒时念叨让她提前走，彩龙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一场大喜，娘说让她别跟彩龙搀和，结果还真是照她说的那样，咱娘在彩龙结婚前几天走的。” 我的母亲一生都在替别人着想，连她驾鹤西行的日子都替本家娶侄媳妇让路。彩龙是我的本家兄弟，我母亲临终病危的时候，还事先祈祷神灵让她先走几天，以免冲撞了侄子的喜事。她至死不忘身教我们兄弟姊妹，做人要多考虑他人的感受行事。 “现在想想咱娘也挺神奇，当时月胜还在你家住，平房上晾着玉米穗。”四妹还说“咱娘问月胜，玉米收起来没有，没收赶紧收了吧，到时候来帮忙。她还跟我三哥说，把她的棺材挨着擦一擦打扫干净。”月生是我大姐的长子，四妹说的是母亲临终吩咐外甥和我三弟提前给她预备后事。 “咱娘清醒时跟我说，她的棉裤上缝有一个兜，里边装了300元钱是大哥给她的，她说她用不着了，大姐在她临终前辛苦伺候她一冬天，她也没有多的钱给大姐，让我等她走后，把裤兜里的叁百块钱一定给了大姐，那是她最后的一点心意。” “等到咱娘走了之后，我还在悲痛中没回过神来，不知道谁把那条棉裤拿到东院了，等我想起娘嘱咐的事去找棉裤时，家里人正说把那条棉裤扔进火盆烧掉呢。”四妹说。 “我赶紧拿起那条棉裤查看裤兜里，还真是有300元钱。后来大哥知道这件事，又多给了大姐一些钱。咱娘跟我说，她的后事不管办啥样，谁都不要说谁，兄妹几个一定要团结。”四妹说。 “咱娘说让我跟你们讲，我看咱兄妹相处得都挺团结，如娘愿望，是个和睦有爱的大家庭。所以二十年来我一直也没提过。回想起来，咱娘真是个有大智慧、了不起的母亲！” “在咱娘得病早期，因为收秋种麦大家都很忙，就让我回来伺候了一个多月，”四妹说“大姐秋收完到河南，让我回宁夏去，这时候咱娘已是病入膏肓，被病魔折磨的非常痛苦。当我临行前跟娘告别时，她还是硬撑着坐起来，从她的枕头下边摸岀贰佰元钱给我，说是穷家富路。” “当时我就泪如雨下，想想母爱是该有多么伟大，她都那么痛苦了，还想着去为她的孩子能遮些风避些雨，我终生难忘的事就是咱娘穿了一件淡蓝色，并且有些发白的大衿衬衫，外边披了棉袄，忍着病痛硬撑着坐在床上，非要给我拿点路费，我也没要。这一次对我的触动特别大，我每次想起来就会掉眼泪，世上只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才是无私无尽的！” 我的母亲没读过一天书，但是她有超强的智慧管理和教育我们兄弟姐妹七人。她一生无怨无悔为儿女耗尽心血，为各家分忧解难，维持一个大家庭的和睦融融。临到晚年，她以年近八旬的羸弱身躯，独自护理我们身患老年痴呆的父亲，为七家儿女减轻负担，直到身患重病才把父亲交给儿女大家护理。此时，母亲也不得不接受大家护理了。 20年前，2004年农历12月11日23：15时，我们的母亲与世长辞。但是，我常常在梦中与母亲见面，她非常安详。寒衣节刚过，祝父母亲双亲在天堂安好，无忧无虑无痛苦，有衣有钱有快乐！文中配图：田野自拍背景音乐：《古风•长相思》诚谢平台背景音乐作者。 2024.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