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美篇名 网事如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美篇号 13031088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照片 网络 AI 荒友钟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音乐 酷狗音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写下《我曾失魂落魄过》这个题目我自己也很奇怪,因为自小到大,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似乎没有失控过。然而,遥想起五十四年前的一件往事,又真真切切的失魂落魄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思绪将我拉回到1970年的早春,那是个上山下乡运动的时代。我和我二姐都是六九届初中毕业生(二姐因为带最小的妹妹晚上学,所以虽比我大三岁却和我同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六九届初中生一片红分配方案下来后,我母亲曾到学校,要求学校将我们姐妹俩分到一起,彼此好有照应,但学校说,根据我家上面有二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在上海工矿的条件,我们姐俩要分在一起可以,但两人必须都去江西或安徵插队。要不就只能一个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一个去黑龙江插队落户。无奈之下,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们商量后选择了我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因为当时我还不到16周岁。而生性老实的二姐只得去黑龙江省爱辉县四嘉子公社插队落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二姐是三月份离开上海的,这是乍暖还寒的季节,但比气候更寒的是当时彭浦火车站的气氛。没有等火车鸣笛,哭声就响在车站的上空。且不说爸爸妈妈,我们姐妹哭得像泪人似的,比我大七岁的二哥也和二姐抱头痛哭。在我印象中,二哥从未痛哭过,就连泪水我也没有见他流过一滴。可见老实巴交的二姐到黑龙江插队落户二哥心中是多么的不舍,我知道这种生生别离的时刻不日也会降临到我头上。一时间心中充满了伤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二姐插队落户离开家的那一个月,我变得沉默寡言,总是心事重重。我听见妈妈在客堂间对婶婶说,存网晚上睡不着觉,瘦了,她是舍不得离开家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是啊,她还不到16周岁,就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我也舍不得,等到我家存娣毕业了,我们就拖着,能不走就不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四月底还是五月初?我的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通知书终于下来了,这张用姐姐去黑龙江插队落户代价换来的通知书并没有给全家和我带来喜悦,而是又笼罩着一股别离的愁绪,妈妈下班回家不忙着拿针线,而是先烧晚饭,做一些平时我喜欢吃的莱。婶婶在工厂食堂上班,夜班回来也会带厂里点心给我吃……说实话,家里人越对我好,我感到家的温馨,便越舍不得离开家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通知书上面写着我离开上海的日期,1970年5月12号上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这之前要办理好一切手续,包括迁户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一天一天的拖着,仿佛拖一天就会多一天改变政策的希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终是到了非迁不可的日子。这天早上妈妈对我说,你迁了户口后,拿了棉花票和布票直接到我单位来,中午我们一起到商店先将棉花胎和被夹里买回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记不清迁户口的具体细节了,总之迁完户口我顿时就觉得很失落,觉得自己是个外地人,是个以后回到上海需要仰人鼻息,需要別人施舍的可怜人了。我的眼前出现了弄堂里的一位到安徵工厂支内的人家媳妇的情景:因为没有上海户口,也就没有所有赖以生存的票证,她到上海婆家生小孩,别说营养品,连饭也吃不饱,是好心的邻居们在这一月中吃饭时省下自已的白米饭或阳春面送给她,因为她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每当这时,她都含着泪水感激的看着送她饭食的邻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没了户口,以后会不会也这样。”我不禁仰天自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会的,会的。”停留在树枝上的小鸟眨着小眼用低吟的叫声吓唬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会的,会的。”那条浅唱的小河竟也画着圆圈随声附和。连它们也说是,一时间,我心灰意冷、目光呆滞、神态恍惚的游在路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通往妈妈商店的路旁有一家上海知名的“汽车底盘厂”,正值午饭时期,从工厂大门走出好多说说笑笑的青年男女,她们身穿白色帆布工作服,拿着饭盒到马路对面厂区食堂吃饭。她们也就二十刚出头的年龄,也许就是一年前刚分进工厂的六六届、六七届初中生们,她们看了看我手中拿着的户口本,霎时明白了什么,停止了说笑,仿佛说,六九届最亏,一片红,连当兵名额都没有,都要迁户口到外地去。我下意识的又打开了户口簿,在我迁出的那页里夹着布票、棉花票和买蚊帐的票。一阵微风拂过,眼前有一张小红纸飘起来又飘向前方,我竟不知道那纸和我有关,还是茫然的朝前走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到了妈妈商店,妈妈已经在商店门囗等着我,她说,“你将票证都给我,我们先买,买好再吃饭。”于是,我打开了户口簿,突然发现买棉花胎的票没了,只剩下布票和买蚊帐的票,我一下子从失魂落魄中清醒过来,想起那飘佛的红颜色,我对妈妈说,在汽车底盘厂门前,我看到一张纸从户口本里飘了出去,我马上去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此时,外面已下起了小雨。顾不得妈妈借伞,我一头扎进雨水中沿着来时的路仔细寻找,终于在厂门口不远的人行道上发现了这张被雨水打湿但还看得出字迹的棉花票。还真亏了这场小雨,因为雨,它贴在了地上,没有随风而去,也因为雨,行人稀少,没有被人踩踏或捡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五十四年过去了,当年十六岁的小姑娘一一我,已然沧桑满怀到了古稀之年。由于国家上山下乡政策的变化,我的户口终于在1979年3月迁回了故乡上海。一想起当年那个飘向前方的棉花票竟然失而复得,真是感到神奇,是不是老天爷知道这张棉花票对一个到冰天雪地下乡小姑娘的重要,下一场小雨留住它,好让她再次得到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曾经将这件事说给老伴听,他说,他在等分配期间也心神不定,也失魂落魄过一回。有一次下半夜,他妈妈给他10元钱,让他去买菜,连日的心神不定,他的大脑也总是懵懵的,他边走边将手中的纸撕成一条条扔掉,等走到菜场排队方发觉手中的十元大票已经剩了一个小条条,回来让妈妈痛骂一顿,骂完,又抱着他痛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万幸,万幸,这样的情景在我们两人身上都只发生过一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但愿,但愿,这样的令人失魂落魄的事情再也不要在我们的后人身上发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