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黄

张扬

《小黄》在我的记忆里，小黄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我们的生活。它是我家养的可爱小狗，那一身黄毛如同被阳光镀了一层金，闪耀而夺目，因此得名小黄。小黄是中华田园犬，是憨厚朴实的土狗家族的一员。 那是儿子上高一时，3月的一个寻常傍晚。残阳如血，洒在回家的路上。儿子放学路过楼下那间废弃的小屋时，一阵若有似无的“吱吱，吱吱”声传来，像神秘的丝线，轻轻缠绕住他的好奇心。他忍不住走了进去，那画面让他的心猛地一揪。只见一只小黄狗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宛如寒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瘦弱的身躯几乎要被寒冷吞噬。小黄的眼神里满是惊慌与恐惧，恰似一只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小鹿。儿子心生怜悯，急忙将小黄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摸它的头，温柔地低语：“不怕不怕，以后我来养你。”说完，便如一阵疾风般冲下楼，不一会儿，手中就多了一罐奶粉。从那一刻起，儿子就成了小黄眼中的全世界，是它最依赖的主人。 小黄在我们家一天天长大，就像一棵沐浴在阳光雨露下茁壮成长的小树苗。每天清晨，它就像一个怀揣着无数新奇梦想的小探险家，迫不及待地出门溜达。我家离公园很近，公园就像是小黄的欢乐王国。在那里，时常能看到小黄欢快嬉闹的身影。它一会儿兴奋地追着自己的尾巴，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活像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在地上快乐地翻滚；一会儿又和小伙伴们你追我赶，那撒欢的劲儿仿佛身上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整个公园都回荡着它清脆的欢叫声。 时光荏苒，两年后的一天，儿子要去上大学了。火车站台上，我们带着小黄为儿子送行。我蹲下来，指着儿子对小黄说：“小主人要去大学啦，要过半年才回来呢。”小黄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它没有吵闹，只是静静地摇着尾巴，那尾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欢快，又似在诉说着不舍。它目不转睛地望着儿子，眼神里满是眷恋和深情，仿佛在说：“小主人，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呀。”半年后，我们再次来到火车站接儿子。当儿子的身影出现在出站口的那一刻，小黄像一道闪电般“嗖”地冲了过去，它那兴奋的样子就像点燃的烟花，又蹦又跳，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欢叫声。接下来的日子，小黄就像儿子的影子，儿子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它那摇个不停的小尾巴，就像在哼着一首欢快的小曲儿，时刻准备着为小主人鞍前马后。 有一次，我们带着小黄出去遛弯儿。在街边的拐角处，小黄遇到了一个小白狗朋友。两个小家伙一见面就像许久未见的老友，瞬间玩闹起来。它们沿着路边嬉笑追逐，小黄在前面跑着，就像一个调皮机灵的小队长，小白狗则紧紧跟在后面，像个忠实可爱的小跟班。跑着跑着，路边出现了一个矮墙，虽然对人类来说不算高，但对于小狗而言，却有一定的挑战性。小黄可不管这些，它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一个箭步就蹦了上去。跟在后面的小白狗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随即软软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小黄猛地刹住脚步，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愣住了。它一会儿惶恐地看向我们，一会儿又紧张地盯着小白狗，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无辜，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鸣声，仿佛在急切地为自己辩解：“不怨我，不怨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这时，小白狗的主人匆匆赶来，抱起小白狗，满脸焦急，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都怪我没看好，它有近视眼，看不见。不怨你们。”小黄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后，径直跑到狗窝，静静地趴在那里，眼神黯淡无光，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小黄四岁那年，不知怎的，它像是被调皮的小精灵附了体，突然变得天不怕地不怕，尤其是过马路的时候，简直像个失控的小疯子，横冲直撞。我们在后面焦急地喊：“注意安全，有车……”可它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终于，在一次过马路时，悲剧发生了。“砰”的一声巨响，小黄被一辆汽车撞到了腿部。它凄惨地叫着，一瘸一拐地走回家。那模样，让我们的心都碎了。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小黄的腿伤才慢慢好转。从那以后，每当过马路，小黄就像变了一个狗似的，胆小如鼠，总是紧紧地挨着我们，非要我们抱着它才肯过马路。就这样过了一年多，小黄才渐渐克服了恐惧。现在过马路时，它会小心翼翼地先探出小脑袋，左右张望，确定没有车辆后，才会像个谨慎的小老头一样，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去。 都说土狗看家是与生俱来的本领，小黄在这方面绝对是佼佼者。每天，楼道里只要有人经过，它就会像个尽职的小卫士一样，“汪汪”叫上几声。那叫声仿佛在警告：“嘿！这是我的地盘，你们可别乱来，不要侵犯我家哟。”它威风凛凛地守护着我们的家，让我们倍感安心。 记得有一次，我们带着小黄去游园玩了一整天。回家的路上，小黄安静地趴在电动车上。然而，在等红灯停车的时候，它不知何时溜了下去。我当时完全没察觉，等回到家才发现小黄不见了。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沿着原路返回寻找。我一边焦急地喊着：“小黄，小黄……”一边在路边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是找了好久好久，连小黄的影子都没看到。我心急如焚，赶紧给儿子打电话，我们分头行动，继续寻找。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心想：“这小家伙会不会回到原来玩的地方找我们呢？”于是，我们急忙往游园赶去。当我们赶到那里时，只见小黄正趴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它一看到我们，就像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兴奋地扑了过来，那高兴劲儿就像中了大奖一样。 就在前几天，我带着小黄去了新家。在新家准备多住几天，新家是一楼小黄一天出出进进N趟，晚上11点多的时候，小黄突然闹着要出去溜达。我拗不过它，只好把门打开。它就像一道黑影，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12点多了，小黄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便出门去找它。在家属院里找了一大圈儿，却一无所获。两点多的时候，我又出去找了一遍，还是不见它的踪迹。我满心忧虑地回到家，心想等天亮了再继续找。第二天早上，我满怀期待地打开门，以为小黄会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等着，可门外空空如也。我心急如焚，再次跑到马路上，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四处寻找。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依旧没有找到小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我失落地回到家，做好中午饭，正准备下午继续寻找时，爱人打来电话，说小黄已经跑回老家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儿子都震惊不已。十公里的路程啊！它是怎么回去的呢？当我们匆忙赶回老家时，看到小黄瘫软在地上，腿软得几乎站不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它看到我们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我赶紧端来水，它像渴了很久一样，“咕噜咕噜”地把一碗水都喝完了，那模样又可怜又可爱。这小家伙可真是不容易啊，每次我们带它去新家都是坐着三轮车，它很少有机会下车留下记号，真不知道它是凭借什么神奇的力量找到回家的路的。小黄，真是一个聪明得让我们又惊又喜的神奇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