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换亲》作者/陈宝明

山大王

小小说《换亲》作者/陈宝明 那是一个硝烟弥漫的年代，日军的侵略如乌云般笼罩着大地。李来友和张广林带着家人，在战火中逃离河东，在河西落下脚来。岁月在苦难中流逝，两家的情谊却在患难中如磐石般坚固。 河西的小村庄，被贫穷紧紧缠绕。在简陋的院子里，李来友和张广林相对而坐，眉头紧锁。望着在一旁说笑的儿女，两人心中五味杂陈。张广林磕了磕烟袋锅子，打破沉默：“老哥，你看咱这日子，孩子们都大了，可这彩礼……”李来友长叹一声：“是啊，愁人呐，咱穷得叮当响，可咋办？”目光交汇，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希冀。突然，张广林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老哥，你看咱俩这交情，咱两家门当户对，要不让孩子们换亲？”李来友愣了一下，看着懂事的儿女，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经媒人几句撮合，这事儿就像尘埃落定般定了下来。 李新堂和张梅梅成婚的那天，阳光难得地洒在小村庄。简陋的婚房里，梅梅红着脸，对新堂轻声说：“新堂哥，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不管咋样，咱不能让老人再操心。”新堂紧紧握住梅梅的手：“梅梅，你放心，我一定对你好，咱一起孝顺爹娘。”婚后的日子虽苦，但两人的甜蜜如同春日暖阳，融化了贫穷的冰霜。梅梅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公公婆婆更是关怀备至。婆婆拉着梅梅的手，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像朵花：“梅梅啊，你真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家的福气。”梅梅笑着回答：“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然而，命运的波澜在张军义和李珍珍这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军义找到珍珍，在村边那棵老槐树下，军义搓着手，有些紧张地说：“珍珍，咱们的婚事……”珍珍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打断他：“军义，我不想和你结婚，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闷头干活，老实巴交的，以后能有啥出息？”军义愣住了，像被雷击一般，半天才回过神来：“可咱两家说好的，咱爹他们都……”珍珍冷笑一声：“那是他们老一辈的想法，现在都啥时代了，我可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毁了。”说完，转身快步离开，只留下军义呆呆地站在原地，老槐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叹息。 张广林得知珍珍毁婚，气得脸都黑了。他一路疾走，风在他耳边呼啸，像是在为他的愤怒助威。冲进李来友家院子，他指着李来友吼道：“你家珍珍啥意思？我女儿都守信嫁给你儿子了，她凭啥不嫁我儿子？你们这是欺负人呢！”李来友满脸愧疚，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广林啊，我真不知道这孩子咋想的，我也没办法，女大不由娘，我实在管不住她啊。”张广林咬牙切齿：“哼，现在就两条路，要么让你儿子和我女儿离婚，咱两家从此一刀两断，要么按现在别人娶亲的行情，给我拿彩礼来，别想就这么算了。”李来友急得直跺脚：“这……这怎么行？咱这么多年交情，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毁了啊。”两人越说越激动，院子里的鸡被吓得四处乱飞，气氛紧张得像要爆炸一样。 这时，新堂和梅梅赶了过来。新堂拉住父亲：“大，别冲动，咱们好好说。”梅梅则哭着对公公说：“大，您消消气，别伤了身体。”可两人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梅梅心急如焚，一抬头看到大队支书冯三叔路过，赶忙跑过去拦住。冯三叔走进院子，看着争吵的两人，眉头皱了起来。听完事情经过，他严肃地说：“换亲这是旧时代的糟粕，现在是新社会了，婚姻自由，儿女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咱们不能再搞这些封建那一套了。”众人听了，一时都愣住了，院子里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李珍珍呢，她的心早已被村里民小的教师王涛填满。每天清晨，她都会来到学校附近的小路上，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学校的钟声在空气中回荡，那声音仿佛敲在她的心上。她望着学校的方向，心里想着王涛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王涛呢，也被珍珍的美貌所吸引，每次看到珍珍在学校门口，他的心都会小鹿乱撞。可他知道换亲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只能把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不敢有丝毫表露。 一次，军义上山砍柴。山上的树林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不幸。军义不小心踩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摔得满身是伤。他艰难地回到家，躺在床上，因没钱看病，只能咬着牙忍受疼痛。消息传到王涛耳朵里，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不多的积蓄里拿出几十块钱，来到军义家。看着躺在床上的军义，王涛真诚地说：“军义，这钱你先拿去看病，身体要紧。”军义惊讶地看着他：“王涛，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这事儿在村里传开，大家都对王涛赞不绝口。珍珍知道后，眼里闪烁着光芒，越发觉得王涛就是她心中的那个他，她的心思也更加坚定了。 经过这场风波，张广林坐在自家院子里，望着天空中飞过的鸟儿，心中渐渐平静下来。他想起和李来友多年的情谊，想起梅梅和新堂幸福的生活，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李来友也在家里唉声叹气，他对新堂说：“娃，都是大没把你妹妹管好，这事儿闹的，咱对不住你丈人啊！”新堂安慰父亲：“大，别太自责了，咱们得想办法弥补。”于是，李来友带着新堂和梅梅，买了礼物，怀着忐忑的心情登门向亲家广林道歉。见到广林，李来友满脸惭愧：“广林啊，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没教育好珍珍，让军义受苦了。”广林看着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来友啊，是我冲动了，不该那样，咱这么多年交情，不能就这么散了。”两家大人的手再次紧紧握在一起，院子里的气氛变得温馨起来。 只是，军义的婚事依旧悬而未决，他的心里满是伤痛和迷茫。而珍珍和王涛，他们的感情在悄悄滋长，可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的结局？是冲破世俗的阻碍终成眷属，还是被流言蜚语所淹没？就像那被云雾遮掩的山路，曲折蜿蜒，不见尽头，留给人们无尽的想象…… 【作者简介】 陈宝明，网名山大王。原为中学教师，语文教研成果曾立项为省级教研课题。退休后，致力于摄影、影视表演，现为延安市宜川县电影电视艺术协会主席，策划、创作、监制、导演、主演电视剧《舌尖上的记忆》，和《流年》、《希望》、《天亮了》、《白水明月》、《秋叶红了》等多部微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