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透纳:崇高的回响》观展

费佳

<p class="ql-block">2019年8月跟随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经典947栏目主办的英国文化艺术之旅中,参观了位于伦敦市中心特拉法加广场的英国国家美术馆。</p> <p class="ql-block">在国家美术馆的C位摆放一幅油画,就是印在新20英镑币钞上的《被拖去解体的战舰无畏号》。夕阳下,平静的海面上,当年打下著名海战的战舰“无畏号”正被一艘蒸汽机轮船拖回码头拆卸,从侧面展示了当时英国工业革命的历史趋势。</p> <p class="ql-block">新20英镑上英国著名艺术家约瑟夫·马洛德·威廉·透纳及他的《被拖去解体的战舰无畏号》替代了老20英镑的英女皇头像。</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英国著名艺术家</span>约瑟夫·马洛德·威廉·透纳(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1775年4月23日-1851年12月19日),19世纪上半叶英国学院派画家的代表,在透纳以善于描绘光与空气的微妙关系而闻名于世,尤其对水气弥漫的掌握有独到之处。他在艺术史上的特殊贡献是把风景画与历史画、肖像画摆到了同等的地位。</p> <p class="ql-block">BBC 曾举办过“最伟大的英国画作”的投票,透纳的《被拖去解体的战舰无畏号》赢得了第一名,随着新版20英镑的发行,透纳在英国艺术史的人气排名也稳坐第一。也让我对透纳有了深刻的印象!</p> <p class="ql-block">2024.10.24秋高气爽时节,我们来的浦东美术馆,再次走近透纳,参观《对话透纳 :崇高的回响》的画展。</p> <p class="ql-block">作为第二十三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参展项目,浦东美术馆与泰特美术馆再度联合推出大型展览“对话透纳:崇高的回响”,这是两大美术馆多次成功合作后的又一重磅项目。</p> <p class="ql-block">“对话透纳:崇高的回响”汇集了百余组作品,其中约80件为透纳的油画与水彩真迹,全面展示其生涯中各个重要时期的艺术发展及创作风格变化。大量作品为首次在中国展出,为观众提供近距离感受这位“天才画家”非凡艺术魅力的难得机会。</p> <p class="ql-block">同时,展览巧妙穿插了十余位知名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包括凯蒂·帕特森、理查德·朗、奥拉维尔·埃利亚松、罗尼·霍恩和彼得·多依格和沃尔夫冈·提尔曼斯等,部分作品专程从伦敦直运抵沪,与透纳交相辉映,为“崇高”这一18世纪的概念提供了21世纪的诠释,打造出亚洲首个透纳与受其影响的后世艺术家们的对话展。</p> <p class="ql-block">进入画展的第一展厅</p><p class="ql-block">凯蒂•帕特森<span style="font-size:18px;">Katie Paterson2016年创作的印刷镜面球,电机和灯《</span>全食》<span style="font-size:18px;">Totality</span></p> <p class="ql-block">在《全食》中,现代艺术家帕特森创造了一个让人联想到月亮的大型球体,上面则覆盖了一万块镜面瓷砖,每块瓷砖上都单独印有一个日食的图像。这些日食图像包括目前已知最古老的1778年日食图、19世纪的摄影以及借助尖端望远镜技术拍摄的当代图像。这件作品被悬挂于电机上缓慢旋转,如同一个闪闪发光的镜面球,将折射的光线投射在房间四处,让观众沉浸在一个闪亮的小型日食图像所组成的旋转星系中。</p> <p class="ql-block">透纳《圣德尼》St- Denis</p><p class="ql-block">约1833年,纸上水粉及水彩</p> <p class="ql-block">透纳《月光,米尔班克习作》Moonlight, a Study at Millbank。1797年展出,桃花心木板上油画。</p><p class="ql-block">透纳在20岁出头时画了这幅泰晤士河夜景图。月亮低悬于空中,乳白色的月光在水面上闪耀,一艘艘小船纷纷驶向幽暗的河岸。这幅画描绘的是从伦敦市中心的米尔班克望向位于下游的九榆树地区的景色。尽管光线昏暗,但远处建筑物和烟囱的轮廓在对岸依旧清晰可见,使得大自然的美景与灰暗的工业景观并置在一起—如今,游客从这里眺望对岸,可以看到以前的巴特西发电站。1透纳将木星画进了画面,也佐证了他对夜空的亲身观察画面中这颗行星在月亮上方闪耀,很容易被误认为一颗恒星。根据天文学家依照木星位置进行的计算,几乎可以肯定这幅画记录的是1796年</p><p class="ql-block">18世纪夜景题材的蔚然成风。透纳或许还想到了17世纪荷兰风景画家阿尔特•范.德.尼尔的夜景画,后者擅长于描绘月光的效果。但与那些高度风格化的作品不同,透纳这幅画给人的印象是自然主义的。</p> <p class="ql-block">透纳《卡纳芬城堡》Caernarvon Castle</p><p class="ql-block">约1798年,松木板上油画</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始于英国风景</b></p><p class="ql-block">尽管英国国土面积相对较小,但拥有丰富多样的风景:从英格兰湖区的秀丽丘陵和威尔士群山的峻峰,到多塞特郡的绵延丘陵和康沃尔郡峭壁林立的海湾。早期对英国风景的探索让透纳成为了自然崇高力量的狂热观察者。他对这些地区的悉心描绘为其建立了最早的声誉。透纳不断沉浸于自然元素中,当场绘制大量习作,以真正捕捉周遭的氛围。回到工作室后,他将现场速写、记忆和想象融合在一起,把习作转化为一幅幅令人惊叹的风景画。</p> <p class="ql-block">透纳《有城堡的山景,可能位于马蒂尼》</p><p class="ql-block">Mountain Scene with Castle, Probably Martigny</p><p class="ql-block">约1802-03年,布面油画</p> <p class="ql-block">透纳《威尔士风光:晚间的山景、村庄及城堡》View in Wales: Mountain Scene with Village and Castle - Evening</p><p class="ql-block">约1799-1800年,布面油画</p><p class="ql-block">1792至1799年间,透纳五次前往威尔士旅行,这些经历对他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全方位的探索带领他穿越国土南部,进入斯诺登尼亚山区。在那里,新的地理体验提供了大量的创作素材,使他能够对威尔士的风景进行更浪漫的思考。在这幅油画中,透纳强调了大自然对人类的支配地位,将远处雄伟的群山与前景河边的渺小人物形成鲜明对比。尽管透纳大多数描绘威尔士的速写和油画都有可辨别的主题,但这幅画中的确切地点却不得而知,也没有任何可以参照对比的习作。画面右侧岬角上耸立的大型圆塔,让人联想到透纳在同一时期绘制的威尔士北部的多尔巴达恩城堡。不过,这幅透纳生前并未展出的作品可能是艺术家按照理查德.威尔逊的风格创作的—后者创作了透纳非常推崇的威尔士古典风景画。在游历威尔士期间,透纳寻访了威尔逊记录的许多地点,以创作属于自己版本的风景画;他甚至进行了一段朝圣之旅,前往威尔逊的出生地蒙哥马利郡的佩内戈斯。无论这一场景是真实的还是想象的,透纳在这幅作品以及其他诠释威尔士风景的绘画中所发展出的视觉语言,都反映了他越来越注重唤起崇高的体验。</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进入山间</b></p><p class="ql-block">1802年第一次欧洲之旅后,透纳被阿尔卑斯山的壮丽景色深深吸引。他在崇山峻岭间开展危险的远足,以速写和水彩画直接记录下这些经历。随后,他在工作室中将这些习作和记忆融入富有想象力和戏剧性的叙事中。例如,没有证据表明透纳在现实生活中曾目睹雪崩,尤其是从《格劳宾登州的一次雪崩》的视角来看,那样的经历必会使人丧命。尽管如此,他却能够将自己在山间的体验令人信服地运用到对这场自然灾害的描绘之中。这件作品以一种“恐惧与兴奋”兼具的自然之力将观众吞噬。同样,当观众步入由奥拉维尔,埃利亚松(生于1967年)打造的《你的双重灯塔投射》的圆形空间时,他们即会淹没于令人迷失方向的粉色、紫色和蓝色光线中。这一具有感官冲击力的装置让观众亲历崇高之感,如同透纳的同时代人欣赏《格劳宾登州的一次雪崩》时所感受到的一样。</p><p class="ql-block">除了阿尔卑斯山蔚为壮观的风景外,透纳也着迷于山间光线与环境氛围的独特气质。他观察天空、雪和水中反射出的颜色,并创作了数干幅基础习作。通过这一过程,他开始使用大胆且出乎意料的色彩来制造令人惊叹的效果。他对光和色彩的精湛运用,启发了莫奈及一众法国印象派画家,而其创新手法也影响了全球一代又一代的艺术家。</p> <p class="ql-block">透纳《从德拉克河望见的格動诺布尔,远处为款朗峰》Grenoble Seen from the River Drac with Mont Blanc in the Disfance</p><p class="ql-block">约1802年,布面油画</p><p class="ql-block">在走遍英国的群山之后,透纳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转向了欧洲大陆更壮丽也更令人惊叹的阿尔卑斯山。1793年,英国与大革命照间的法国之间爆发战争,透纳前往欧洲大陆的计划受阻。但在1802年,27岁的透纳趁着《亚眠条约》给两国带来的短暂和平实现了自己的出行计划。这一年。透纳来到法国和瑞士境内的阿尔卑斯山。这次出行既是他第一次走出英国,也是他创作灵感的重要来源。这帳结绘法国东唐部格動诺布尔的小型油画描绘了这座位于德拉克河边、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城市风光。</p><p class="ql-block">回面中央从云层中露出的平顶高峰是圣埃纳尔山,而位于右边远处的是白雪皑娘的西欧最高峰劲明峰。透纳返回英格兰后,对那里的风景依阳记忆犹新。很快便创作了这唱作品。他用大地色系和坚实的造型强调了山区地形的厚童和壮观,其雄浑砖礴的气势令人心生敬畏。游历期间,透纳给制了100多吗格勒诺布尔及周边群山的速写。他的“格動诺布尔这写本”上画满了用铅笔和粉笔在棕色底色上给制的生动这写,显示了他在为油画稿做准备的过程中所进行的戏剧性的光线效果实验,而其中许多作品都是对表现票高的不懈会试。</p> <p class="ql-block">透纳《从圣哥达山隘魔鬼桥眺望</p><p class="ql-block">谢勒嫩峡谷》The Schöllenen Gorge from</p><p class="ql-block">the Devil's Bridge, Pass of St Gotthard</p><p class="ql-block">1802年,纸上石墨、水彩和水粉</p> <p class="ql-block">透纳《格劳宾登州的一次雪崩》The Fall of an Avalanche in the Grisons</p><p class="ql-block">1810年展出,布面油画</p><p class="ql-block">阿尔卑斯山这一幕惊人的场景让人看到大自然的可怕力量;作品描绘了雪和巨石从山坡上直落而下,摧毁沿途一切事物的情形。透纳运用了多种技巧来表现这些激烈的场面:有力的笔触描绘阴郁的天空,用调色刀刮抹模拟出倾泻而下的雪。同时,他还直接用手指混合颜料,用手作画。尽管透纳在1802年已经对阿尔卑斯山很有了解,但并没有证据表明他曾向东行至格劳宾登州,或他曾经亲眼目睹了一场雪崩。这幅画的创作动因或许是来自一份报纸,报道了1808年12月格劳宾登州的塞尔瓦发生了一场毁灭性雪崩,仅一间小屋中的死亡人数就达到了25人。透纳也可能从菲利普.詹姆斯.德.卢瑟堡所画的雪崩场景中找到了灵感,例如德•卢瑟堡1803年的作品《阿尔卑斯山的雪崩》(现为泰特收藏)中,三个人和一只狗惊恐地看着人们被大雪迅速掩埋致死。透纳借鉴了德•卢瑟堡的构图,去掉了人物并添加了一块撞毁山坡处木结构建筑的巨石—这种新颖的方式受到了约翰•拉斯金的赞扬,他在《马尔博罗大楼的透纳展厅笔记1856-7》中写道,“以前从没有人想过绘制一块空中的石头”。</p> <p class="ql-block">透纳《从阿姆斯特格和瓦森之间的圣哥达路,仰望罗伊斯山谷》The St Gotthard Road between Amsteg and Wassen, Looking up the Reuss Valley</p><p class="ql-block">约1814-15年,纸上水粉、石墨和水彩</p> <p class="ql-block">奥拉维尔•埃利亚松《冰川融化系列,1999/2019》The glacier melt series 1999/2019</p><p class="ql-block">30组摄影,纸上显色彩印,镶嵌于铝框内/附于铝板上</p><p class="ql-block">奥拉维尔•埃利亚松(生于1967年)十分关注气候变化对世界的巨大影响。1999年,作为他记录冰岛自然现象的持续性项目的一部分,这位丹麦艺术家从空中拍摄了冰岛许多壮观的冰川(《冰川系列》),他将这形容为一次“令人敬畏”的经历。20年后,他再次回到这些冰川进行拍摄,尽管他已经预计到会有一些变化,但冰川消退的程度依旧让他感到震惊;有些冰川甚至很难再找到。与海冰不同,冰川并不会每年融化再塑,一旦消失就永不再有。《冰川融化系列》由30组(两张为一组)彩色照片构成,揭示了气候变暖对每片冰川的前后影响。人们普遍认为,自工业革命以来的人类活动导致了全球气温上升(特别是二氧化碳和其他温室气体的排放)。透纳在法国和瑞士面对冰川时,同样敬畏于它的巨大力量,并用速写记录了下来——这些景象如今都正受到威胁。在冰岛,昔日的奥乔屈尔冰川是第一个完全消失的冰川,而法国阿尔卑斯山的“冰海”冰川自透纳时代以来已经消退了两干米。埃利亚松的《冰川融化系列》直观地记录了人类行为对自然风景造成的后果,强调了我们为后代保护全球冰川的责任。</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历史的崇高</b></p><p class="ql-block">本单元则展示了透纳是如何突破传统历史画的界限。尽管在透纳的时代,历史画被视为高雅艺术的巅峰,他却以先锋的绘画技巧打破了古典风格的桎梏,重新诠释了经典场景。</p> <p class="ql-block">透纳《酒神巴克斯与阿里阿德涅》Bacchus and Ariadne</p><p class="ql-block">1840年展出,布面油画</p><p class="ql-block">根据希腊神话,阿里阿德涅是克里特的一位公主,也是国王米诺斯的女儿。她被雅典英雄忒修斯遗弃在纳克索斯岛,在那里被酒神巴克斯发现并成为他的新娘。透纳根据提香同一主题的著名画作,创作了这幅油画。提香的那幅作品从1826年起就挂在了伦敦国家美术馆,透纳或许由此了解了提香的处理方式。他采用了后者的构图,但将风景中的人物变得更小,从不同的角度来表现它们。另外,透纳还加上了上方的城市和下方的河流。阿里阿德涅站在水边,看到巴克斯和他的随从追上来的景象而受到了惊吓。在提香的画作中,酒神巴克斯的姿势让人想到了著名的古希腊雕塑《掷铁饼者》,透纳在这幅画中也采用了这一姿势。最力引人注目的则是天空的颜色,充满了黄橙色的薄雾。一位热情洋溢的评论家曾将其描述为“光的华丽爆炸——是真正意义上的日光迸发”。透纳在此第一次尝试使用方形画布,最后的透明层是在画作已置于圆形画框后增绘的,这一形状或许也暗指提香的画中,酒神巴克斯将阿里阿德涅的婚礼皇冠扔向天空化为环形星系的情节。这件作品的浪漫主题,或许曾让伦敦皇家艺术研究院的观众们从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的婚礼中找到共鸣。</p> <p class="ql-block">透纳《阿波罗与达芙妮約效事》Story of Apollo and Daphne</p><p class="ql-block">1837年展出,木板油画</p> <p class="ql-block">透纳《阿波罗与巨蟒》Apollo and Python</p><p class="ql-block">1811年展出,布面油画</p> <p class="ql-block">透纳《蒂沃利:托比工斯与天使》Tivoli: Tobias and the Angel</p><p class="ql-block">约1835年,布面油画</p><p class="ql-block">这幅人物风景画取材于透纳有关意大利的速写和记忆,以及克劳德•洛兰(1600-82)和理查德-威尔逊(1713-82)等艺术家开创的古典风景画传统。意大利中部的蒂沃利镇成为次经《多佛亚传》(又译为《托比特之书》)中某个篇章的故事背景,其中托比特的儿子托比亚斯遇见了大天使拉斐尔,却没有意识到他是一位天使。蒂沃利位于罗马东北30公里处,而透纳于1819年秋天首次到访意大利期间就去了蒂沃利,并在期间画了很多周围乡村风景的速写。在这里,他依靠自己的想象和观察,将场景从自己所处的时代转移到遥远的过去。透纳笔下的天使身着白衣、指向远方的城镇和瀑布,而托比亚斯的形象则以柔和的棕色调绘制。与往常一样,透纳的人物被沐浴在阳光下的风景盖住了光芒。天空被涂上大面积的铬黄色,衬托出在矇眬氛围中显得分外显眼的树木轮廓。蒂沃利经常出现在透纳的意大利风景画中,尽管这幅画所使用的画布尺寸为透纳展览的常用大尺寸,但在接近完成时,透纳放弃了创作,使之处于未完成的状态。</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威尼斯:崇高之城</b></p><p class="ql-block">本单元展现了透纳与威尼斯之间的深厚情感共鸣。在众多描绘威尼斯的艺术家中,透纳的作品凭借其迷人的光线与色彩运用而独树一帜,也被公认为其艺术生涯中最为耀眼的系列之一。</p> <p class="ql-block">透纳《威尼斯叹息桥、总督宫及海关大楼:正在画画的卡纳莱托》Bridge of Sighs, Ducal Palace and Custom-House, Venice: Canaletti Painting</p><p class="ql-block">1833年展出,桃花心木板上油画</p><p class="ql-block">在耀眼阳光的照射下,威尼斯宏伟的宫殿和清澈平静的温湖美景一览无余。这幅色彩丰富明亮的画作是透纳最早一批展出的有关威尼斯的油画,于1833年在伦敦皇家艺术研究院展出。画面中心,圣马可广场和总督府上方晴朗的蓝天中,耸立着标志性的圣马可钟楼。这些建筑的右侧是叹息桥,仿佛与水中闪烁的倒影融为一体。前景中,一艘贡多拉从右侧驶入画面,开往船只聚集停靠的水边。艺术家在标题中“打趣”般地提到了卡纳莱托(1697-1768),表明这幅画在一定程度上是在向这位古典大师致敬。事实上,透纳确实也将这位威尼斯画家融入了自己的作品中。画面的前景左侧,可以看到卡纳莱托正在创作一幅被镶在厚重镀金画框中的画作—一这种有些背离现实的场景也揭示了透纳在唤起崇高时所运用到的想象力和观察力。在1830年代,威尼斯和卡纳莱托两者在英国人心目中已密不可分,透纳或许也希望这张以威尼斯重要地标为主题的绘画,能够真正成为代替这位威尼斯艺术家的作品之一。然而透纳没有试图完全重现卡纳莱托的风格;相反,透纳将他视为一个参照,而非必须模仿的典范。</p> <p class="ql-block">透纳《威尼斯码头,总督宫》Venice Quay, Ducal Palace</p><p class="ql-block">1844年展出,布面油画</p> <p class="ql-block">透纳《威尼斯 - 安康圣母圣殿》Venice - Maria della Salute</p><p class="ql-block">1844年展出,布面油画</p><p class="ql-block">1819年,44岁的透纳首次访问威尼斯。1833年他故地重游时,已年近六十。他最后一次来到威尼斯是在1840年8月,并在此后多年里持续描绘这座城市的风景。威尼斯许多最著名的地标都曾出现在他的画作中:潟湖、运河和宏伟的威尼斯建筑。在这幅画中,罗马天主教堂安康圣母圣殿位居画面中心,远处是海关大楼,画面左右两侧则分别是朱代卡运河与威尼斯造币厂。背景的朦胧感与前景中深色的威尼斯小渔船形成对比,整个场景笼罩在了夜晚清冷的光线中。透过云层的缝隙,可以看到一轮暗淡的新月挂在天空。透纳在1840年后所创作的氤氲的威尼斯景象,不仅表露了他如何看待这座城市,也揭示了他对城市的感受。有人会说他对这座城市的感觉在后几年里变得日渐沉重—从夜景或黄昏景色来说,确实如此。若不是他还画了许多轻快的城市风景画,透纳的这种情绪变化可能会被归咎于他年事已高。当这幅画在伦敦皇家艺术研究院展出时,《旁观者》周刊将其描述为“只有仙境之城才能如此缥缈”。</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海上风暴</b></p><p class="ql-block">本单元聚焦于透纳对海洋的描绘,这一题材占据了他创作数量的一半以上,涵盖捕鲸船、渔船、海难和战争等主题。透纳的海景画不仅展现了海洋的危险与不可抗力,更映射出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无力感。</p> <p class="ql-block">透纳《为幽冥号捕鲸船欢呼!又是一条大鱼!》“Hurrah! for the Whaler Erebus! Another Fish!'</p><p class="ql-block">1846年展出,布面油画</p><p class="ql-block">在职业生涯未期,透纳曾画了四幅探讨捕鲸业场景的作品,并于1845和1846年将它们成组展出。这幅画中,一头鲸鱼被鱼叉叉住,人们正在切开它获取鲸脂,从船的桅杆侧面则可以看到它的头和下巴。鲸鱼因其巨大的体型以及与海上危险的联系,而被认为是“崇高的”。尽管透纳为这些作品绘制的草图让人感受到这一动物的伟岸,但这幅绘画本身更强调了捕鲸者的活动。在透纳生活的时代,英国南方捕鲸业作为一个重要产业,提供用于照明和润滑的鲸油,但到了1846年,这家公司便陷入了绝境。这幅作品的标题,加上透纳对鲸鱼解剖的精准描绘,似乎表明他曾登上过一艘捕鲸船以研究捕鲸活动。然而,他对整个捕鲸行业的了解还是仅限于书本。虽然没有关于名为“幽冥号”捕鲸船的记录,但两腰名为“幽冥号”和“恐惧号”的探险船曾于1845年启航前往北极,寻找西北航道(一条传说中的大西洋与太平洋之间的海上航道)。但探险征程以悲剧告终,两艘船和所有船员全数失踪。</p> <p class="ql-block">威廉 •米勒,致敬约瑟夫•马洛德•威廉•透纳</p><p class="ql-block">《海难》The Shipwreck</p><p class="ql-block">1859-61年出版,纸上雕刻版画</p> <p class="ql-block">罗伯特 •霍斯金,致敬约瑟夫•马洛德.威康•透纳《奴隶船》The Slave Ship</p><p class="ql-block">约1879年,纸上雕刻版画</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海与天空</b></p><p class="ql-block">本单元进一步探索了天空与海洋的诗意与隐喻,在部分作品中,透纳摒弃了传统海景画的构图,转而描绘波涛汹涌的海面吸引观者注意,营造出一种深邃的冥想氛围。</p> <p class="ql-block">透纳《狂风暴雨的大海与燃烧的残骸》Stormy Sea with Blazing Wreck</p><p class="ql-block">约1835-40年,布面油画</p><p class="ql-block">在透纳多年创作海洋绘画的生涯中,海洋的危险是经常出现的主题,这幅展现海洋毁灭性力量的夜晚场景便是一例。1805年左右,透纳在两本速写本中绘制了关于海难沉船的大量习作,并于同年创作了首幅同题材油画《海难》(1805年展出)。这幅画描绘了一艘正在燃烧的船,部分船体被掩藏在肆虐的狂风暴雨所掀起的巨浪中。与透纳晚期许多海洋绘画一样,这幅画也是从岸上取景,一群惊恐的旁观者围聚在岸边,目睹这场灾难的发生。透纳在他的1834年前后使用的“海上大火速写本”中画下了好几幅着火船只的水彩和水粉速写。但没有证据表明这些速写是根据艺术家看到的真实事件而创作的。透纳所画的海难场景与同时期的艺术家相比十分与众不同,因为当时的艺术家很少描绘大海最具破坏力的时刻,而是更偏好于描绘船只失事前迫在盾睫的危险时刻(此时仍有逃生的可能),或是灾难发生后的早晨那令人不安的气氛。在这幅画中,透纳将场景设置在夜晚,并将失事船只的残骸碎片融入画面—一这些碎片从翻滚的海浪中浮现,从而增加了画面的戏剧性。暗沉的色调让人想起透纳早期的画作,与隐蔽的月亮所点亮的白色浪尖形成鲜明对比。</p> <p class="ql-block">约瑟夫•马洛德•威廉•透纳</p><p class="ql-block">《怀特岛,海与天空习作》</p><p class="ql-block">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p><p class="ql-block">Study of Sea and Sky, Isle of Wight</p><p class="ql-block">1827年,布面油画</p><p class="ql-block">1827, oil paint on canvas</p><p class="ql-block">1856年英国接受的透纳送赠</p><p class="ql-block">Accepted by the nation as part of the Turner Bequest 1856</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透纳晚期:自然的崇高</b></p><p class="ql-block">本单元展现他晚年的创作旅程。在这一阶段,透纳在技法和材料使用上取得了突破。这些抽象画作不仅反映了透纳在艺术上的自我实现,也深远影响了20及21世纪的抽象艺术家,预示了现代绘画的发展。</p> <p class="ql-block">透纳《蓝色的瑞吉山,日出》The Blue Rigi, Sunrise</p><p class="ql-block">1842年,纸上水彩</p><p class="ql-block">透纳描绘的瑞吉山一直被广泛认为是他最优秀的作品。这座瑞士高山位于卢塞恩湖以东,至少从19世纪初开始就一直是深受喜爱的旅游胜地。虽然旅游指南上推荐从山顶一览壮丽全景,但透纳更着迷于从湖面上看到的这座山峰的独特外形。他第一次描绘这座山是在1802年,并在1841至1844年访问卢塞恩时重新发现它的魅力。他创作了众多瑞吉山的水彩习作,在同一地点一天中的不同时段对其进行描绘,这使他能够在不同的光线条件、或是透过经常环绕着它的薄雾探索其外观。1842年,他完成了三幅水彩画,每幅画都有一种特定的颜色或色调,它们分别是:《蓝色的瑞吉山,日出》《黑暗瑞吉山》(私人收藏)和《红色的瑞吉山》(藏于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蓝色的瑞吉山:日出》捕捉到了黎明时分太阳开始驱散黑夜时的雄伟山景。透纳将冷暖色调的水彩渲染进行微妙的调和,并与富有肌理的笔触相结合,再现了这一清晨时分的静谧与奇妙。透纳将上色表面刮去后露出一小点白纸,然后再用白色粉笔淡淡点缀,勾勒出高悬于空中的金星以及它在平静湖面上的倒影。宁静的场景被前景中狗追逐水禽的喧闹所打破,也凸显了透纳风趣的一面。</p> <p class="ql-block">约瑟夫•马洛德•威廉•透纳</p><p class="ql-block">《夜晚的吉尔福德城堡(?),树顶与天空》</p><p class="ql-block">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p><p class="ql-block">Tree Tops and Sky, Guildford Castle(?), Evening</p><p class="ql-block">1807年(?),桃花心木板油画</p><p class="ql-block">?1807, oil paint on mahogany veneer</p><p class="ql-block">1856年英国接受的透纳遗赠</p><p class="ql-block">Accepted by the nation as part of the Turner Bequest 1856</p> <p class="ql-block">浦东美术馆顶楼景观</p> <p class="ql-block">浦东美术馆的镜厅</p> <p class="ql-block">作为浪漫主义的先驱,透纳以其超凡的技艺,描绘了自然界的壮丽与宏伟,挑战了人类认知的边界。他的画作,每一幅都是光与色彩的交响乐,触动着观者的心灵,激发着无限的想象力。从阿尔卑斯山的巍峨峰峦到威尼斯蜿蜒的水巷,透纳的画布记录了人类与自然元素之间永恒的对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