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公元二零二四年六月九日，我们家发生了一件从未发生过的奇事，人和动物交上了手。讲奇事，先要从奇事发生的环境说起。</p> <p class="ql-block">我们住的老宅，大约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为德式三层三连座花园洋房，大门朝北，临街，而南面则是偌大的花园，种植了高高矮矮不同的树木，高大的白榆树，串串铜钱迎风摆动的枫杨树，挺拔繁茂的广玉兰，以及许多叫不上名的小树木，甚是繁荣。每座两个门，两面梯，皆可上下，一楼的楼梯是外置式的石梯，露天，砖石砌成，至二楼平台后呈一个大大的八字，在周围建筑中别具一格，就此成为网红出片打卡地，近来已为多部电视剧的取景地。房屋为砖木结构，进了二楼便都是木质设置，宽阔的木扶梯，厚重的木房门，精致的木橱柜，唯窗户为钢窗，钢窗格，铜把手。将近九十年的岁月磨损，老宅外表看着还挺鲜亮，内在早已是千疮百孔，且地板底下沟壑纵横，层层叠叠，这就为某些啮齿小生物提供了“打游击”的绝好空间。</p> <p class="ql-block">是日下午三点半左右，可能是一时的疏忽，平时关紧的三楼房门不经意地虚掩着，一只不大不小的老鼠，堂而皇之地从门缝中溜进来，房间里悄然无声，主人在上网，丝毫没有察觉。房间内有三个空间，一字并列，平时称为南间、北间和中间，南间为卧室，北间是客厅，而中间是衣帽兼贮藏室。</p> <p class="ql-block">整个下午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晚饭后，主人在北间看电视，突然看见一只老鼠迅速地从另一间的方向窜出来，到门口后发现大门紧闭，不得已又跑回去，速度极快，又因视角盲区，没有看清去向。啊？！家里进老鼠了？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一连串的蹊跷吃惊，没边没沿地敲打着没有一点点心里准备的我们，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如临大敌，还有点恐惧，设想着最坏的结果，如果抓不着它，岂不是要与它为伍了？而最紧迫的问题是，南间和中间，它到底是在哪间呢？</p> <p class="ql-block">捉迷藏开始了，运用排除法各个击破，北间肯定没有，于是乎主人就到南间去看电视，貌似在看，实则侦查鼠情。果然，不一会就听见中间有索索动响，经验判断一定就在中间了。找到鼠源，焦虑似乎减轻了些，范围缩小，瞬间感觉压力也小了许多。马上关上中间的房门，急急商量抓鼠计策，决定先试用粘鼠板来诱捕。随即下楼在旁边的小五金店买来粘鼠板，为更吸引它的嗅觉，又在板的中央撒些炒花生米粒，便轻轻搁在地板当中。一切准备停当心里盘算，中间无窗，只要门一关闭便万无一失，就算它能上天入地，在这壁垒森严的围困下，谅它插翅也难逃，净等瓮中捉鳖吧！</p> <p class="ql-block">半夜里，在南间休憩的主人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仔细一听，是中间传出的声音，一会儿像在撕纸，一会儿像在跑龙套，又一会儿像是上蹿下跳，再一会儿像是打翻了东西……，断定是老鼠在大闹天宫，声音时大时小，时轻时响，断断续续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我们被扰得整夜未眠。</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早，迫不及待地打开中间的房门，只见小床的床单上有多粒鼠屎和垃圾，放着瓶瓶罐罐的方桌上也有鼠屎，地上还有翻落的无纺布口袋等等，都是老鼠活动的痕迹，但粘鼠板却一点未有变化，看来此货够聪明的，不会轻易上当，当是绕着粘鼠板窜行。主人又在板上加了点大米作诱饵，关上门，继续等它上钩。</p> <p class="ql-block">白天一天没有任何动静，傍晚推开门探探，东西没有动过的迹象，一切如常，想着晚上会有吧，毕竟中间门一直紧关，插翅难飞的，能遁藏哪去？结果晚上也一夜太平，没有丝毫声音，心里纳闷，这也太奇怪了，难道变成一股烟飘走了？</p> <p class="ql-block">第三天清晨，打开门一看，房间里还是没有新的变化，粘鼠板方方正正地躺着，为了一探究竟，主人索性翻床倒柜大动干戈，看看到底躲在哪里？一个10 平米的小间，还能躲哪？结果，搬开床后有了惊人的发现，墙根踏脚线上方的墙面有一个新钻的洞，因老房子的墙都是砖灰加草砌成的，没有水泥，非常酥松，洞有半个拳头大小，手伸进去往下一摸深得很，直达地板底下。这下全明白了，老鼠打洞地下，早已逃之夭夭。一定是第一天晚上打的洞溜之大吉，难怪第二、三天都没有动静，已唱空城计了，第一次领教老鼠的高算。向隔壁吴兴路上正在装修的“晓平饭店”师傅讨了点白灰，把洞严严实实地堵上封好，房间打扫干净，物归原位。</p> <p class="ql-block">第四天，又有新发现，南面阳台上塑料小盆里的土豆，有一只被啃咬了三分之一，鼠齿清晰，仔细推想，一定也是第一天下午进来时首先光顾了阳台，饥不择食咬了几口土豆，然后溜进中间躲藏，及到晚上想走，但大门关着出不去，便又溜回中间，中间位于南北间之间，无窗、黑暗，为最适合老鼠藏匿的环境。</p> <p class="ql-block">据资料介绍，老鼠的智商相对较高，通常被认为相当于七、八岁儿童的水平，有突出的学习和记忆能力，它们可以记住复杂的迷宫路径，记住自己的巢穴位置、食物储存地点以及曾经遇到危险的区域，特别是能够识别不同的气味和声音，根据经验做出决策。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此话不虚，经验证明一切。</p> <p class="ql-block">无怪乎，三天斗鼠大费周章反倒被它耍得团团转，细端它的游走拼图，抑或只是为寻食物误入歧途，它并不喜欢这局促之地，人类居住之所对它来说无异于樊笼，没有自由的空气，所以它要逃出去。而对这个不速之客的登堂入室，我们却如履薄冰万分紧张，你想抓它，它要逃掉，双方展开了费心耗神的游击战，最后千算万算不如鼠算，它技高一筹，我们甘拜下风，你说到底是人斗鼠呢？还是鼠逗人？斗智斗勇的主角是谁呢？</p> <p class="ql-block">惊魂已定，脑子里浮现出黑猫警长的形象，若有猫警长镇宅，说不定鼠货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是不是该养只猫了？……</p> <p class="ql-block">2024、10</p>